季莘瑤想不通,是不是顧南希對每一個女人都可以這樣耐心這樣溫柔,是不是她對溫晴,對殷桐都這樣的好,那三個半小時他就是這樣對殷桐的嗎?
腦中仿佛想起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這場婚姻,無關愛情,不要奢望太多……不要入戲太深……
她怎麼偏偏就真的奢望太多了呢?否則怎麼會這麼難過?
她想,她其實並不是真的很大度,她其實是個特沒風度的女人,所以她也可以任性的逃到無人能找到的地方一個人選擇安靜幾天,她也可以任性的借著酒勁罵他是王八蛋,她也可以報複似的朝他打著酒嗝看著他被熏的直皺眉卻是拿她莫可奈何一樣的不放開她。
“顧南希,你裝什麼裝?其實在你心裏你特煩我吧?”她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
“哎哎哎,顧南希,你裝什麼裝……”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
她討厭死了他這一副極有涵養懶得和她爭辯的態度,倏地伸出手去扯他的襯衫,啞聲嚷嚷著:“讓我看看你這衣冠禽獸裏邊是不是真的禽獸……”
顧南希在她要摧毀他襯衫之前及時按住她不老實的小爪子,須臾轉手打開車門,正要將她直接按進副駕駛座。
卻是忽然,季莘瑤仿佛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直接無聲無息向後軟軟的倒在他懷裏。
顧南希順勢撈住她無力的向下墜倒的身體,抬手撫上她的額頭,手下的觸感已燙到了非同尋常的地步,由是微微皺眉,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正要將她輕輕抱進車裏。
“等一下!等一下……”蘇小暖在停車場繞了好半天才找到顧南希的車,忙一邊喊著一邊快步朝這邊跑來。
“顧總,等一下!”
顧南希手下的動作未停,將季莘瑤放進車裏,關上車門,才回眸看了一眼已經跑過來了的蘇小暖。
“顧總,這個……”蘇小暖跑了過來,劇烈的喘著氣,抬起胳膊將手裏的包遞給他:“這是季姐的包,她剛剛去洗手間之前放在我這裏的。”
“謝謝。”顧南希接過,對蘇小暖輕笑。
蘇小暖頓時紅了臉,羞答答的捂著臉嘿嘿一笑:“我跟季姐是好朋友,顧總你不用謝我。”
顧南希淡笑著對她輕輕點頭:“莘瑤正在發燒,我先送她回去。”
“嗯嗯好,快送她回去吧,這兩天我看季姐都一直在病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我還以為是你們夫妻吵架了呢,都沒敢多問!”蘇小暖點頭像小雞啄米,依然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清俊非凡的男人,嘴裏不由自主的說著:“顧總你有沒有弟弟呀?有的話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下呀……咳咳……你別多想,我就是想認識認識……”
說著說著,蘇小暖臉上更是紅紅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推了推眼睛,靦腆的微微低下頭。
顧南希不由的歎笑:“沒有,妹妹倒是有一個,想要介紹嗎?”
蘇小暖的小臉一癟,抬手抓了抓頭發,尷尬的咧了咧嘴:“呃,那就不用了……我覺得我的性向蠻正常的說……”
顧南希難得笑出了聲,低低的歎笑惹得蘇小暖一陣尷尬的臉紅,一個勁兒的用手指摸著自己的耳朵:“那我不打擾你們啦,快送季姐回去吧,她燒的好嚴重。”
顧南希微微點頭,旋身打開車門。
眼見著顧南希上了車,蘇小暖一臉花癡的紅著臉對著絕塵而去的黑色陸虎擺了擺手,笑的一臉出神的喃喃:“我跟季姐是好朋友,季姐的老公是顧氏總裁,那我跟顧總就也是好朋友,我居然跟顧總是好朋友……”
黑色陸虎一路疾馳,十幾分鍾後駛進日暮裏。
季莘瑤已經渾身都在發燙,神智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並不是完全的不省人世。
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抱她進了哪裏,又將她輕輕放在柔軟而幹淨的床上,滾燙的身體一碰到微滲著幾絲涼意的床,頓時舒服的轉頭將臉也向那微微帶著涼意的地方貼去,感覺到有人在脫她的衣服,她抗拒著想要抬起手,卻是完全的意識不清,混亂中隻覺得周身忽然一片冰涼,之後就是柔軟而溫暖的被子蓋到她身上。
再之後就隻覺得意識一片混沌,似乎有一個細細的冰涼的東西被輕輕塞到她的咯吱窩裏。
之後,她便徹底再無任何意識。
終於醒來時,季莘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才出來,睜開眼,依舊頭疼欲裂,好不容易看清了天花板,頓時皺起秀眉。
她怎麼會在日暮裏?
昨夜發生的事情如潮般洶湧而來,她隻依稀記得安越澤將她按在洗手間門口不放她走,說了些什麼話便想要親她,然後……顧南希出現了……
再然後……
再然後的事她有些糊裏胡塗的記不太清楚,緩緩坐起身,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被子向下滑落,感覺到身上的涼意,她才驟然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
她麵色一滯,同時臥室的門自外向裏的被推開,她下意識的瞬時拉起被子將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遮住,然後一臉見鬼了似的表情瞪向正拿著玻璃杯走進來的顧南希。
“醒了?”顧南希顯然是已經算到她醒的時間,眼中是淡淡的溫柔,走進來,將玻璃杯遞到她眼前:“來,先吃藥。”
季莘瑤動了動嘴,囁咄了一下,卻是沒發出聲音,隻覺得嗓子裏幹幹啞啞的,澄澈的雙眼就這樣瞪著他眼中那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溫柔和耐心,又看看眼前的水杯。
見她沒有動,顧南希輕歎,將另一手中的藥片送到她嘴邊:“你昨晚燒到40度,現在熱度雖然降下來一些,但還是在發燒,別耍性子,把這藥吃了。”
40度?
季莘瑤一怔,沒想到自己會燒到那麼嚴重,40度的高燒若是不得到控製,再高一點就她就很可能沒命了,她又沒想死,這才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將那兩個白色的藥片吃了,同時那隻玻璃杯便被送到她嘴邊,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也還是低下頭喝了兩口水,將那苦的要死的藥片咽了進去。
連吃藥咽水嗓子都會疼,她蹙了蹙眉,同時將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