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季修黎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開始機械的扒著碗裏的米飯。
季莘瑤頓時轉眼看向顧南希,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筷子青菜,本以為是他自己吃,可他卻將那菜順手放在她碗裏,她一愣,便聽見他淡淡道:“你常會感冒,多吃青菜,有助於加強免疫力。”
她盯著碗裏被夾來的菜,雖然心有疑慮,但終究是沒說話,直接一聲不吭的吃了。
下一瞬,碗裏驟然被塞來一塊肉。
“多吃肉,身體壯一點總比你現在這種風一吹就能飛走的小身板兒要好!”說著,季修黎將那塊肉塞在她碗裏,須臾又夾了一塊塞了過來。
“我……”她直接懵了。
顧南希沒說話,麵色亦是波瀾不興,但卻轉瞬又夾了一搓青菜給她。
季修黎頓了頓,沒過一會兒又塞過來一塊肉,再又沒一會兒顧南希又遞給她一筷子青菜。
不消片刻,季莘瑤本來就剩下沒多少米飯的碗裏頓時堆出了一座小山,她欲哭無淚的吃著碗裏的肉和青菜,在季修黎又夾了一塊肉遞過來時終於受不了了,抬手擋住他的筷子,滿臉痛苦的說:“你們想撐死我是不是!”
她同時以餘光瞄到了顧南希那一邊,見他無聲笑開,這才發現原來這一會兒他看似是在跟修黎搶著給她夾菜,其實……他的本意是在等著看她好戲……
靠,她剛剛本來還尋思著難不成顧南希愛上她了?在跟她弟弟一起大吃飛醋!原來隻是這樣!
這人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季莘瑤滿臉辛酸的瞪了他一眼,又轉眼對著已經收回了筷子,老大不爽的將那塊肉塞到他自己嘴裏的季修黎狠狠剜了一眼,低下頭去繼續和碗裏的“小山”做戰鬥。
“昨天晚上……”忽然,季修黎意有所指的開了口,話說了一半,便看向顧南希。
顧南希眉宇一挑,迎視著他的目光,笑的一副坦蕩蕩,卻又坦蕩的仿佛真的發生了什麼而根本不需要掩飾一樣。
季莘瑤不由的用力咽了咽嘴裏的東西,開口道:“昨晚上我們在飯局上偶然碰到的,他醉的都不省人事了,從我把他帶回來後就一直睡到早上!”
她這暗暗的撇清兩人關係的話,季修黎聽後沒說什麼,顧南希卻是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別有意味,但顯然是並不認同。
而顧南希這別有意味的眼神,季修黎看見了,也忽然瞥見她脖子與耳根處的一塊隱隱的紅痕。
他麵無表情的咽下一口氣,忽然站起身,轉身往外走,似乎是去打電話。
在季修黎出去後,她低歎著抬手杵在臉上,斜飛了一眼顧南希:“昨晚上你那個司機到底怎麼回事?你醉的連路都走不穩了,他怎麼還拋下你一個人跑了?”
“他母親昨晚心髒病發作。”他說。
季莘瑤還以為是出了什麼要命的事兒,這樣聽來,還果真是要命的事兒。
怪不得自己老板都醉成那樣了,那司機也不管不顧的打車走人。
什麼人都沒有自己的親人更重要,即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或者任何一個階層的領導,他們給得了豐厚的薪水,卻給予不了隻有一次的生命。
所以麵對那司機的臨時請假,顧南希便連異議都沒有的直接允諾他離開。
“你確定,他是你親弟弟?”
就在她正在心裏研究著顧南希這個人,是不是這個社會將他完全衍化成一枚最合格的戲子,才能讓他的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恰到好處,內在與外在都足以使任何一個女人傾倒。她特麼的有時候懷疑他出生的時候何婕珍是不是特意為他而開了個外掛!
忽然,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腦中的思維驟然刹車,迅速板住了臉色,藏起了所有情緒。
看見她快速斂起了情緒,他眉宇微挑,眼中是淡淡的微笑,仿佛隻是那麼隨口問問,漫不經心。
她終究是沒有回答,因為在她想起來還要找些什麼話來回答之間,季修黎已經走了進來,他顯然是本來打算今天請假不去公司,但似乎有什麼急事使他暫時脫不開身,在離開之前,臉一直臭著,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最後臭著臉出了門。
季莘瑤忙起身出去跑到陽台邊,低頭朝外看,沒一會兒,見修黎果然開車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家裏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最終是沒有爆發!
轉回身時,見顧南希依然坐在桌邊,卻是側首望著窗外,陽光透過窗子映在他身上。
她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隻是隨口那麼一說,還是認真的在探問,但是他隻問了那麼一句,便沒有再開口。
他是不是真的已經看出了什麼?還是在試探她?
她看著他安靜的坐在那裏的模樣,心中的困惑連起來可繞地球好幾圈……
星期五的市建展覽結束後,本來按當初總編所說,她可以繼續在F市多玩一個星期,誰知道展覽剛一結束,總編便打電話通知她,讓她回G市,周一就上班,假期取消,晚回來一天就按曠空算……
季莘瑤悲憤的問他幹嗎說話不算數?
本來修黎自從那天在她房裏撞見顧南希之後,這幾天就沒給她什麼好臉色,一直都愛答不理的,她還想著下星期和他好好培養培養姐弟感情,哪知道假期就這樣被殘忍的取消了!
總編曰:“假是秦總給的,現在取消也是秦總取消的,要想知道原因,就自己問秦總去。”
直到那邊掛了電話,季莘瑤才一臉惡寒的低頭盯著手機,咬牙切齒。
靠!秦慕琰你個小心眼兒!老娘我不就是搶走了你的身份證,至於這麼惡質的報複嗎!
要是本來就沒假期也就算了!這世界上最悲催最痛苦的事就是本來說好的假期一夜間被取消……這簡直是太痛苦了……
當晚,在她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走人的時候,季修黎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的坐在沙發上就那樣看著她。
這小子都已經連續兩天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了,她幹脆將行李箱直接放在他麵前,然後將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坐在他麵前的地毯上一樣一樣的迭好塞進行李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