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雨霏帶我去了後邊的小樓裏,那裏的熱水器壞了,沒有熱水。”季莘瑤不以為然的回答,然後看著床頭櫃上的牛奶,在考慮要不要自己喝掉,不然就這樣放著太浪費。
正想著,顧南希就擰眉道:“季莘瑤,去洗澡。”
“不洗。”
他終於睜開眼:“洗不洗?”
“不洗。”她早都發誓,隻要是跟顧南希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要一直臭下去。
“不洗?”他忽然做勢就要揭被坐起來:“那好,我幫你洗。”
季莘瑤登時向後退了一步,見她嚇著了,他便不再動,勾唇笑笑:“勤洗熱水澡能驅寒,你還在感冒。”
她怔住,他卻是重新躺下,閉著眼,仿佛從鼻子裏哼氣的說:“我不想被傳染。”
季莘瑤差點一口血噴在他臉上,忍不住朝著他閉著的雙眼瞪了又瞪,想想他都困成了這副德行,應該不能對她怎麼樣,這才乖乖進了浴室。
浴室裏隻有一件浴袍和一條浴巾,浴袍正穿在顧南希的身上,季莘瑤低頭看著一旁的剛剛被水濺濕了的衣服,又看看那條浴巾,糾結了半天,才拽下還算寬大的浴巾在身上包裹了兩圈,在鏡子裏看了又看,除了肩膀和小腿露在外邊,其它地方都被包裹的很嚴實,這才鬆了口氣。
出去時,她頭上裹著毛巾,悄悄看了一眼床上,顧南希似乎是已經睡著了,於是悄悄的踮著腳,踩著柔軟的地毯,一步一步走過去,低頭見他向來疏離冷淡的麵龐因沉睡而趨於溫潤柔和,眼裏不由的蘊了一絲笑,轉過頭時,忽然瞥見床頭櫃上的杯子已經空了。
她險些笑出了聲,抬手捂著嘴,得意洋洋的看著他閉著的雙眼,低笑著小聲說:“真是隻悶騷鬼,不是說了不喝嗎?幹嗎又喝光了?”
說著,她悄悄俯下身,偷偷打量著他沉睡時的五官。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旁若無人的仔細看顧南希,平時每一次看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總是感覺這個男人離她那麼那麼的遠,而卻又有些時候,又離她很近很近。
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清俊的輪廓,疏朗的眉眼,高挺的鼻子,薄情而慣於緊抿的幽淡的唇。
“莘瑤是我的妻子,現在是,以後,依然是。”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那樣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沉不住氣的暴怒,卻仿佛蓋棺定論了一樣。
她眼中多了一絲迷茫,就這樣看著這個優質到另人發指的男人。
他們的婚姻真的會長久嗎?當初的那個權宜之計,始終都僅僅是一個權宜之計罷了,即便他品行端正,即便無愛,卻也可以恪守丈夫的本分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這樣不被人看好的甚至不被祝福的婚姻,究竟能走多遠……
忽然,正被她注視著的男人睜開眼,她最先隻是愣了一下,完全沒有回過神來,等她終於回神要抽身後退的時候,腰身倏地一緊,人已被卷入柔軟的床上,赫然被他壓在身下。
“你要幹嗎!”她駭然驚叫,雙眼發直的瞪著他眼中那一層薄霧,身體被他牢牢壓製著完全無法動彈,頓時蹙起秀眉:“你居然裝睡!”
他唇線一彎,視線在她陡然升起一片緋紅的小臉上掃過:“怪不得秦慕琰會給你取那麼一個名字,果然,你這臉一紅起來,倒還真是紅的非同凡響。”
季莘瑤臉一僵,怒瞪著就這樣壓在自己身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你……”
“你臉紅……”他暗黑的眸子半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的尷尬:“是因為偷看我結果被發現,還是因為……”
話音未落,他的手便以在她已略略鬆散的浴巾向上輕輕扯了扯,狀似無意的將手覆上了她的腿,大掌漸漸向上,在她渾身僵硬的一瞬貼在她臀上,將她往上一抬,使她的下身與他的緊緊相貼。
她倒吸一口氣,雙眼瞪的溜圓,抬眼看著他眼中濃重的霧色。
他的手漸漸向上,眸色已是深暗一片,直接便要扯開她身上的浴巾。
“別這樣!”她掙紮。
他輕而易舉的壓製住她的身體:“為什麼不?”
“我……我沒有準備好……”
“我已經給了你兩個多月的時間,你想準備到什麼時候?嗯?”說話間,他俯首貼在她耳畔,暗啞的聲音比那夜在日暮裏的小臥室中時更甚。
“別……”
她驚叫,瞬時蜷縮起身體扭開頭抗拒著他的氣息。
“季莘瑤!”見她抗拒的動作太用力,他像是怕傷到她而沒有用強,卻是反手將她的雙手牢牢按在她頭頂,低眸看著她眼中的驚惶:“不要把我對你的客氣當做縱容!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真當我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還是希望我一個正常男人在有需要的時候出去找別的女人?”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隻是什麼?你隻是沒有忘記安越澤?還是因為秦慕琰?”他膜色愈發的深暗。
“不!我跟秦慕琰沒有任何關係!”她急忙否認。
“那就是因為你心裏還沒有放下安越擇?”他眯起的眸中終於添了絲不耐煩,俯首便要吻她。
“我……”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放下還是沒有放下,或許恨是必然的,可四年的感情怎麼可能真的說放下就放下,她表麵可以裝做不在乎,可是那隻她始終不舍得扔掉的手機,始終耿耿於懷的訂婚宴,還會疼痛的心,都在告訴她,她的傷還沒有痊愈。
即便安越澤真的將她傷的徹底,即便他真的變了,已經變成根本不需要她再為之心痛的渣男一枚,但這不代表那四年的感情就是個零,她的心是肉長的,她需要時間,她一直都需要時間!
出口的話被他吞噬,她想要抗拒,可雙手被他牢牢壓製在頭頂。
那就是因為你心裏還沒有放下安越澤……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空蕩的回響,她找不到什麼理由去拒絕,卻又不甘心,募地用力轉開頭趁著兩人唇間的空隙低叫:“你心裏不也一樣有放不下的人!五年都沒有放下!我又不是冷血動物,哪可能說忘掉就忘掉!你這樣做對我就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