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ko��“雖然這場婚姻沒有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不過是各取所需,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她抬眸望著他似笑非笑的側臉。

“我母親是季夫人的長姐,不過我與季家的關係很平常,很少來往,倒是季夫人常會帶著程程去看我母親。”他清俊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挑。

“你是不是去過季家?”

顧南希忽然看了她一眼,終於轉過身正麵與她相對,薄唇微動:“你怎麼知道?”

季莘瑤望著他眼中的探究,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原來當年她錯把他視做救贖,可她卻從未存在過他的記憶裏。

“七年前,我從美國回來後確實去過一次季家,那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道,目光在她平靜的臉上流連:“怎麼?還想問什麼?”

她的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秀眉微蹙,她唯一的猶豫卻是那麼難以啟齒。

見她欲言又止,顧南希鋒利冷凝的眼眸鎖定眼前嬌妍纖瘦的身影,她的視線始終平行停在他肩上。

“如果你想問的是溫晴。”他忽然開口。

季莘瑤陡然抬眼,他薄唇彎出幽冷的淺弧:“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自己會重複你母親曾走的路,我們是結婚,又不是tou情。”

他一語中的,她卻是麵色瞬間不悅,尷尬於被輕易戳中心事,更憤怒於他言語間的不客氣。

她立時擺正神色,皮笑肉不笑的說:“顧總奚落人都這麼隱晦,可惜這麼多年我早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刀槍不入!我隻是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因為我清楚被人傷害和背叛的滋味!”

陽光如碎金一般撒落,他的眸子凝成千萬個閃耀的色彩,似冷似暖似幽似幻,又似經久的深潭耐人尋味,仿佛終於認真的將她鎖進視線裏仔細打量,眼神複雜無人能懂,唇邊卻泛著一絲莫測的淺笑,俯首在她耳邊低道:“季莘瑤,你真像一頭刺蝟。”

她一愣,忙要推開他向後退,腰身卻驟然一緊,他的手臂已纏上她的腰將她收緊,獨特的氣息淺淺拂過她耳邊,唇瓣似有似無的在她耳廓輕蹭,惹得季莘瑤沒來由的渾身一顫,警覺的抬手擋在兩人身體之間,抬起眼瞪他。

他並沒有太過用力,可那力道卻恰好讓她掙脫不得,她憤然看著他眼中的似冷似嘲,瞥見他嘴角微傾的弧度:“你……”

“再拖延下去,民政局可就要下班了。”他沒來由的忽然一笑,出其不意的放開手,看著她因為掙紮的慣性而趔趄了一下,本是憤怒的小臉上閃過一陣窘然,仿佛逗弄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眼中笑意漸深:“你該不會是在等我求婚?”

季莘瑤悄悄鎮定心弦,抬眼迎向他眼中那像是心情極好的淺笑,在心裏問候了他八輩祖宗一萬次,才開了口:“不需要!”

說罷,率先跨進民政局的大門。

他們的婚姻登記與其它人被隔開,是由專人親自受理,亦也比其它人的登記要快了許多,至少顧南希在這裏,即便沒有開口催促,可依然誰也不敢讓他多等片刻。

十五分鍾後,二人走出民政局,季莘瑤雖知後悔已晚,卻還是疑惑的看著走在身前的那道挺拔的身影:“我很奇怪,我們的結婚證上怎麼會有軍區的蓋章?”

顧南希轉過頭來:“你不知道我們顧家的事?”

季莘瑤怎麼會不知道,顧南希的爺爺當年是抗日戰爭中的大將,是國內極有名望的顧老將軍,隻是她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可有了這個蓋章的概念是,如果有一天她的利用價值已然耗盡,顧南希也無法輕易與她離婚,這份為她而保留的權利,讓她在這場婚姻中的位置不再是受製於人,可她不明白的是,顧南希這樣一個人,怎會對婚姻如此草率?

“為什麼是我?”她喃喃自語,捏緊了手中的結婚證。

他扯了扯唇角:“誰都一樣。”

“什麼?”她呆怔。

顧南希站在門外,在斜陽如火的襯映下,頎長的背影傲然而孤寂,遺世而獨立。

聽到她走近的聲響,他沒有回頭,目光穿過奔流湧動的車流不知落在天際何方,道出的聲音幽冷而寡淡:“如若此生已無力再愛,那便是誰都一樣。”

季莘瑤仿佛聽懂了什麼,卻又仿佛沒有懂,迷惘的站在他身側,看著他眼中的暮色迷離。

難道他心中所愛並不是昨天那個緊緊黏在他身邊的溫晴?

難道像他這般優越的人也會被至愛傷害?

黑色路虎停在她公司樓下,季莘瑤道了聲謝便轉身要下車。

“下班後回去收拾行李,晚上7點我會派人去接你。”顧南希在她打開車門時說道。

她回首看向他:“接我?接我去哪?”

“你想一直被媒體搔擾,還是想讓人看見你我剛剛結婚就分居?”他冷睇她一眼。

季莘瑤了然的點頭:“我知道了。”

說罷她便下了車,直到顧南希已然駕車離去,她依然站在公司門前發愣。

就這樣結婚了?

從下午到現在,她都有些渾渾噩噩,此時方才有些清醒。

晚上下班回到家時,季莘瑤一走進家門,就看見季修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色幽遠的看著她。

早上出門時他已不在門外,本還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他竟然趁著她離開又回來了,季莘瑤無奈,同時轉頭看了一眼她早上放在臥室門前的行李箱。

其實如果顧南希不開口,她今天也會搬走,本來早上跟蘇小暖打好了招呼,和她一起住宿舍去,所以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東西。

然而麵對季修黎那冰冷的視線,她歎息:“怎麼沒走?”

“已經找好住的地方了?”他不答反問。

她點點頭。

季修黎安靜的望著她,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眼中是完全對她的無奈:“搬走也好,我也知道現在的你輕易不會被季程程傷害,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在這裏陪著你,我可以回F市,但你必須保證隨時可以讓我找得到你。”

看來他已經冷靜的想清楚了,季莘瑤欣慰的一笑:“好。”

說罷,她便走過去拿起行李箱,好在她才剛來G市一個月,當時拿來的東西也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