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清雅的小院兒內,司衍明鏡一邊翻看著元通的命魂玉碟,一邊思考著。
簷下站著兩個嬌俏至極的侍女,她們一身修為神性,遠遠超出一般金仙,此時看著老者沉思的背影,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過來看看,這裏麵有沒有翼人族的痕跡!”
這兩個女子是翼人族的頂級天驕,卻是運氣不好,這般年紀輕輕,落到兩人司衍明鏡的手裏。
兩人聽到他的話,對視也不敢,低眉順眼,邁著小步子走過去。
一人從司衍明鏡手裏小心地接過玉碟,閉眼認真地感應起來,不一會兒,便搖著頭,把玉碟帶給另一個女子。
也是一樣的結果,那女子不一會兒就把玉碟遞還給司衍明鏡,麵色歉然。
似乎也知道是這個結果,司衍明鏡拿過玉碟,左手一揮,把坡袖擺在桌上,右手拿著玉碟,就像是在兩相比對。
“不應該啊,不應該,會是誰呢?”
他與風狼約定的兩年之期已經到了,司衍聖地內很安靜,而在聖地之外,虛玉聖地和離火聖地的大批人馬已經橫列虛空,天工聖地的人馬,要少了許多許多,但該到場的人,都到了。
浩浩蕩蕩的人馬氣機相連,如天軍行陣,威壓星河。
院子裏,司衍明鏡的身影漸漸虛化,整個司衍聖地內的人,都感覺到壓在自己心頭的大山,挪開了。
沒有任何人表現出異樣,卻是任何人都在痛快地呼吸。
司衍明軒散發,披著內袍,舉頭,看向聖地之外,看見一個明黃色的虛影,從聖地內與聖地外的大軍彙合。
“長老,快活呀!”
一個翼人族女子違反禁令,從大殿內飛出,薄紗之下是讓人血脈賁張的誘人身子,她舔著嘴唇,伸手從背後抱住司衍明軒,另一隻手便在他的胸膛向下。
一直看著外麵的軍陣離開,司衍明軒才一把捉住身後女子的玉手,大笑著轉身回到大殿裏,隨意帶上了門。
門縫虛掩,透出陣陣春光。
一直到大軍離開的第二天,在先前的空中,司衍非空提著一把黑色的長劍出現在這裏,他先是看一眼聖地之內,淡淡道一句:“可以了,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
然後,他閉上眼睛感應著這天地間遺留的氣息。
司衍聖地之內,司衍非攻站在自己的修行洞府外,對著天那邊的夕陽揮揮手,就像是作別晚霞。
大軍開進,一路的天機都會被遮蔽,原本有些不滿司衍聖地隻出一人的其他幾家,看見一路上不斷有人馬加入大軍,也就漸漸放下怨言。
燦爛的星空,閃過一點劇烈的白光,清微劍宗之內,玉顏從來不打開的修行洞府,打開了。
她從密室出來,神色平靜。看一眼這兩年一直守在洞府外的小虎神和風行,她溫和地點點點頭。
“去告訴大家,可以準備了。”
兩個小家夥同時神情巨震,急匆匆跑了出去。
長盛這邊,他還在想著風狼冒險到清微劍宗是而為了什麼,送走王道和長臨以後,他就被清微告知,已經用劍氣護住了長臨的神魂。
帶著君心和冰玉慢慢走在宗門的雅致小道上,長盛看著那些結伴從山外禦劍飛回的弟子,他們已經結束了一天的晚課。
“這眨眼過去好多年,恍然如夢!”
他有些感歎,想不通風狼的事,他就不想了。
“嘻嘻,公子最近感懷有些多呢,肯定是小少爺和小姐都需要取名,公子想不出辦法咯。”
冰玉取笑著,三人卻見諸位禦劍的弟子身後,飛來一道紫氣。
一個小家夥身上穿著一個五彩肚兜,在一團紫氣之中,騎在一個神俊的小獸身上。
小獸四蹄之下,踩著一把紫色的長劍,與眾弟子清亮的劍光比起來,十分的惹眼。
“哇,小公子從哪裏拐來一個白明?公子,這白明可能軀百鬼邪祟,是一等一的瑞獸呢?”
冰玉瞪大眼睛,歡喜至極。
不管怎麼說,這三百六十星宿神獸,總算有一個落到了自己兒子手裏,長盛也是十分開心的。
小家夥不僅劍光速度迅疾,還禦使著靈獸,惹得宗門弟子紛紛發出恭賀的歡呼。
他落到門樓下,看著自家爹爹,麻利地從小獸背上跳了下來。
“紫君,拜見爹爹,拜見兩位姨娘!”
長盛一直等著他先開口,就是要看看他是否先知先覺,也如風行那般,有自己的大道真名,小家夥還真是沒有讓他失望,有了自己的名字,這就不用他這個當爹的,為了想合適的名字而頭疼了。
“紫君?”君心重複一遍這個名字,看向長盛,紫君身旁的一團紫氣化作那紫色的蝴蝶,翩翩飛舞著,停在君心的發間,不動了。
這是什麼情況?
君心和冰玉和與長盛都有過夫妻之實,紫君如此稱呼她們兩個為姨娘,倒也不錯。隻是這小蝴蝶的舉動,著實讓長盛三人摸不著頭腦。
“爹爹,孩兒也不知為何呢!”
紫君解釋後,就一拍身旁的小獸,道:“爹爹,這是白明,這家夥在路上遇到我就賴上我了,我想著我們家那麼大地方,就把它帶回來了。”
風行和紅魚,跟著玉顏在外奔波了一段時間,雖然與不少星宿神獸都結下一點香火情,卻是一個星宿神獸也沒有帶回宗門,似乎紅魚的血脈,風行的廣知,玉顏的妖神身份,在這些星宿神獸麵前,都失去效力了。
很認真地,長盛對著白明一拱手,道:“道友,幸會!”
白明轉動著大眼珠,不懂長盛在說些什麼,把小腦袋在紫君的身上蹭了蹭。
它還未徹底開智,長盛看的喜歡。
“你這一身五顏六色的,不像樣子,快回去,讓你娘親給你換上衣衫。”
紫君這才發現自己的穿著不大妥當,捂著小臉兒,帶著白明就跑了。
走過去握住紫鴻劍,長盛微微眯起眼睛,眼裏都是喜意。
“以後你就跟著他,要如保護自己的親弟弟一樣。”
他剛剛交代完畢,紫鴻劍就如聽懂了一般,咻的一聲,尾隨著紫君去了。
這情景看得君心和冰玉大為好奇,都在看著長盛。
“神圖蘊劍,劍蘊神胎,他自己願意和紫君玩耍,跟著照看也好。”
這簡直匪夷所思,君心和冰玉同時把眼神落在長盛的後頸。
“別看了,都一樣,可惜,還需要六個小家夥。”
這貪心的樣子,長盛自己說著,自顧地笑了。
三人往回走,卻見風行貼著地麵飛了過來。
“爹爹,姨娘發現他們的動靜了。”
三人悚然,風行留下這句話後,飛去雨露台去了。
眼神閃爍,長盛快速道:“長弓去了千嶽,小虎神去了燕山,觀星殿,玉顏自由感應可以規避。”
說著,他一抬頭看著剛剛升起的太陰星,接著道:“日月封閉,他們也不用擔心,那,還剩幽冥和木靈之森。”
他帶著兩人迅速回到千星府。
白雪,柳兒,妙音,驪龍,紫蛇,她們都身著戰鎧,已經準備好了。
點點頭,他招呼道:“都跟我走!”
雖然她們於私來說,都是他的妻室,但這一戰,玄天劍宗從上到下,沒有人可以選擇不出戰。
剛剛要踏出千星府,林雪從外麵進來,身後還跟著小錦兒和黛青。
“急什麼?他們那麼多人,要規避玉顏的感應,也要躲開鳳族大尊和鳴蛇的感應,更有翼雲子在虛空警視,想要無聲無息接近劍宗根本不可能,該吃吃該喝喝。該幹嗎幹嗎去,一點風吹草動看把你們嚇得。”
其實,長盛最擔心的,是遺失秘境裏的鳴蛇,他當即就道:“師姐,鳴蛇妖王。”
“我說了,該幹嗎幹嗎去,天塌不下來!”
難得看見長盛吃癟,小錦兒對著他做鬼臉。
嘿,這還似乎真的是大家緊張過頭了,也有些自覺好笑,長盛一揮手,大家原地解散,都住進了千星府。
“你跟我來!”
眾人散去,林雪叫了長盛,兩人就往後堂去了。
玉顏在對楊翠解釋著即將爆發的這一戰,紅魚安靜在一旁陪著。
見林雪進來,楊翠眼前一亮,輕聲喚道:“林丫頭!”
“楊姨,是我呀,好幾年不見楊姨了。”
“是啊,好幾年了,快,快坐下說。”
林雪很自然拉著楊翠的手,又陪著她坐下,長盛看得瞪大眼睛。
什麼時候,師姐和娘親這麼熟悉了?
楊翠拉著林雪不斷打量,看得林雪臉都紅了,縱然長盛不會對楊翠說不該說的話,可林雪十分明白,楊翠為何如今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得,叫你訓我,哼,就讓娘親收拾收拾你。”
被晾在一邊的長盛,心裏可勁兒得意。
“太好咯,現在你也看到了,那天星她,也要回來了,我啊,還記得當初你們兩個切磋道法的時光。我可是記著呢,你說,等楊姨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天星就會回來了。”
怎麼這樣啊,師姐和夢仙子聯合起來騙了我多少事,真是不公平。
長盛在一旁不服氣極了,可是沒人理他。
“天星要帶著觀星殿查探他們的路線,十分危險,但司衍聖地已開動,那就不會拖延太久,楊姨放心,天星妹妹,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好哇,你們都騙我。
帶領觀星殿,自然要經過玉顏的同意,長盛是梅西桑島,天星有什麼本事去完成這樣的任務,把目光看向玉顏。
“夫君,這任務,娘親也同意,夫君若是不服氣,可以向師姐和夢仙子發出挑戰,妾身一定圍觀。”
玉顏不知怎麼的,再和長盛相見後,整個人就完全沒有她作為妖神時期的氣度,與長盛之間隻有小婦人的小心機。
“怎麼,韓長盛,為娘的是做不得你們幾個的主了?”
楊翠一掀眉毛,長盛就頭皮發炸,別說挑戰師姐和夢仙子,就是自家娘親這一關,自己也過不去。
“娘,我也是好多年不見天星了,剛剛知道擔任這麼危險的任務,我也擔心她。”他剛剛還在看自家師姐的笑話,沒想到轉眼間就輪到了自己。
“哦,你是怪你師姐和夢仙子讓她去做事了?還怪我?”
這什麼跟什麼啊,娘親這是怎麼了?長盛心裏十分瞠目。
轉念一想,娘親最大,娘親最好,娘親說什麼都是對的。
他不敢說話了。
給長盛一個不要說話的警告眼神,楊翠這才和林雪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