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要求我償還，你可知道司衍明鏡為了探究玄門與玄女的秘密，對我做了什麼？”
“沒興趣知道！”
對外人，林雪還真的就不太關心，尤其是這種明顯不是朋友的人，多說幾句，都是看在對方玄女之身的份上。
“嗬！沒興趣知道，我們的岐娘大人，還真是雲淡風輕啊！”元通不知怎地，忽然就語氣嘲諷。
“你也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山王八，以為在她麵前偽裝，就能瞞天過海？”
誒？
林雪突然出言喝罵元通，讓長盛看不明白了。他心裏的師姐，可是冰雪不俗的人物，這是為何？
可元通嘲諷的神色不變，繼續道：“是啊，我也沒有他命好，能被你們這般保護著。”
然後，他看一眼身邊的女子，自嘲道：“所以，你們能成為師姐弟，我們能成為孤魂野鬼，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這一會嘲諷林雪，一會兒自嘲的怪異嘴臉，長盛早就見識過了，在他看來，元通此人一直還算正常，在仙海遭遇之後，此人就像神魂分裂得厲害一樣，說話和表情，有時候根本不像一個人。
長盛並不知道，清微曾交代林雪，要小心元通此人，而林雪，也不打算把清微這樣的交代，告訴長盛，讓他擔心。長盛也就不知道，林雪如此言語喝罵元通，是為何來！
兩人還沒說話呢，玄女之身不滿地看元通一眼，道：“你是來顧影自憐嗎？”
微微愣住的元通看一眼林雪，又燦爛地笑起來，一如長盛在仙海遇見他那時一樣，驕傲而燦爛。
“嗬嗬，韓長盛，林咀，林雪？我會一直關注你們！”
這語氣，實在讓長盛惱火，用眼神向林雪示意，林雪卻搖搖頭道：“若你們隻是前來訴說你們的可憐，大可以走了，沒興趣知道。”
兩人這做派，確實讓林雪無法喜歡。
“嗬嗬，沒興趣知道？你會有興趣的。”
那女子冷笑著對林雪言語，說完看一眼長盛，嘴裏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裏竄起來，長盛已經壓抑不住。
此女一罵罵倆，仗著和仙霖之間的特殊感應，她既是罵長盛是個廢物，也是在罵仙霖眼睛瞎。
林雪比他早一步動身，沒有使用神幡，沒有使用青燈，她隻是招出岐俟，金水兩係劍氣同時發動，化作漫天劍雨，對著兩人攻去。
長盛無法忍受別人罵自己的身邊人，林雪也一樣。
這明明是一路的兩人麵對攻擊，元通直接招出金鍾罩住自身，在一旁看戲。玄女之身雙袖往前一甩，衣袖迎風暴漲成兩條青色長龍，接著一旋，兩道長龍彼此糾纏盤旋，飛快形成一個盤龍陣法，林雪所有的攻擊，都被她格擋在外麵。細密的劍氣擊打在旋轉的長龍上，發出金鐵之音。
兩人都氣定神閑，長盛卻眉頭一跳，直觀感覺，林雪要是不動用玄門至寶，奈何不得對麵那女子。
也不知道為何，他的靈覺如此準確，劍雨擊打許久，那盤龍依舊毫發無傷，林雪的劍招，已經勢盡。
“嗬嗬，你恐怕想象不到，司衍聖地竭盡全力的培養我，是什麼畫麵。”
玄女之身有著一種淡淡的得意，長盛隻覺得這兩人，還真是一家人，不在一起都說不過去，這神魂分裂的表現，真讓人頭大。
“僅憑自身之力，我奈何不了你，你走吧！”
嘿，讓長盛更意外的，是林雪的語氣。看樣子，如果林雪不想讓她走，似乎真的可以輕易地留下她。
這？我怎麼看不明白了呢，師姐這是在試探什麼？
可那二人還真就沒有多留，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這兩人每次出現，時機都有些湊巧，第一次是在深空祭煉打龍鞭，第二次是宅子裏，這次是真好要去幽冥的時候，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不論兩人表現得再怎麼像神魂分裂的人，林雪都不會把他們的出現淺淺地去想，不管是這兩人有什麼私自打算，還是他們背後代表著什麼勢力，都不得不防。
“師姐，這兩人，我感覺，很古怪，或許應該說，很詭異。”
沒想到長盛終於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樣的感覺，林雪緩緩收起長劍，道：“紅魚在深空祭煉打龍鞭的時候，二人出現過，翼雲子前輩身受重傷，她提醒我小心這個元通，今日一見，我察覺到他體內不止一個神魂波動。此人言行無狀，定是體內神魂無法融合如一，若是別人入主還好，若是他自身之魂，此人恐怕是有完全不同的成長經曆，才會如此分裂。”
“也就是說，他可能是一身多魂，成長在不同的勢力之中？”點點頭，林雪繼續道：“定然是神魂之間有著極大的不認同，他才會如此，不過，其他情形，我卻無法查探到。”
這？一個元通就有如此神奇？
他還記得在仙海的時候，要是沒有那個玄女之身保護，元通可是被師姐輕鬆拿捏，這才多少時間，連師姐都看不透此人了？
這一切，會不會與他當初逃脫黑曜的追殺有關？自從那一次後，再見元通，每一次見麵給人的感覺，都是不同的。
“師姐，此人當初在萬妖界巡狩之地露麵後，被黑曜盯上，濁九空也未對位說明原因，但會不會，是因為他特殊的神魂，才被黑曜盯上？而且這次我觀黑曜與胡妃戰鬥，隱隱感受到不死大人的不死神魂波動，這？”
“哦？”
感受到不死神魂的波動？
這消息讓林雪眉頭輕皺。
“應該是不死的殘魂，不是他原本的神魂，你能感覺得到，也許是因為他和你屬於同一個身軀孕育的緣故，但他失去不死印記，死了就是死了，就算重聚殘魂，在那樣的戰鬥下，黑曜能抓住的東西，少之又少。”
想想也是，有張玉和司衍明鏡先後的出手，還有仙道元的消耗，黑曜再如何了得，哪怕去到幽冥界，恐怕也不會得到太多東西。
接著，林雪繼續道：“他想盡辦法重聚殘魂，恐怕是想窺探不死大人孕育分化成四聖靈的奧秘。不死大人於先天混沌之中分化出四聖靈之後，已經徹底與他們斷絕了關係，可以說，四聖靈來自於不死大人，但他們與不死大人已經無關，先天之時，朱雀曾比鳳凰高貴，也是隨著時間流逝，鳳族才徹底穩固了聖靈之位，不過自那以後，不死大人的實力大減，如今沒有不死印記，黑曜到底想做什麼？”
哪怕林雪給長盛說這麼多，他還是無法推斷黑曜重聚殘魂是為什麼，他受限於自身所知，而林雪知道的秘密，遠比長盛多，可她也無法有一個比較說服自己的猜測。
一時沉默，長盛把那兩人出現之前，自己心裏的突然感應，傳與林雪知曉。
“還有這樣的事？”修行者的心血來潮非同小可，通俗來講，可以理解為修行者與自身修行的道路太過契合，天道示警與修行者。
本來清微就交代林雪要小心元通，加上臨走之時，又被二人前來惡心了一下，如今再有長盛這麼一說，一向果斷冷靜的林雪，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心裏疑惑著，她有些奇怪道：“我怎麼毫無感應？”
說著，還招出了青燈，長盛看見，青燈裏那個‘小’師姐，身體很虛幻，似在沉睡。
“莫非這樣的劫難，是對師姐而來？”又是突然地，長盛就說出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出來，師姐弟都同時愣住，那種詭異的感應告訴他們，長盛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劫難，是什麼人在針對林雪，可此時，兩人都有一種被天道坦誠的感覺。
“師姐，你感覺到了嗎？”
抬頭看著天空，長盛心有餘悸，林雪也認真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岐娘大人，借你手中神幡一用如何？”
心悸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兩人就聽見高空之上，傳來滾滾雷音，這明明是修行者的話語，卻讓長盛如聞天道正雷。
“哼？是你在故弄玄虛？”
林雪恨恨，此時的天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臉龐，他就是妖族的神明。
這樣的老意，不會錯。
“抱歉，之前不知是岐娘大人前來妖族辦事，小神也是誤傷！”
此時再說這個，林雪已經無所謂。
“但，神幡於我妖族今有大用，岐娘大人可否借來一用？”
“借給你，你敢用嗎？”
“為了逃避神幡，我死了多少個假身，導致蠻青牛異族永遠無法開智，這才明白，神幡對我等，其實是一層護佑，可惜，我明白的時候，太晚了，即便我這個將死之人開口，他們也不會信了。”
神明開口，讓長盛好好地感受了一把神明的道韻神則，此時的老者，似乎真的大方，完全不介意長盛感受到這樣的機緣。
“所以那個青石，是你們妖族放在翼人族見識清羽老祖的眼線？”
不知道林雪的思維怎麼一下跳脫到青石身上去，老者微微笑著，無聲點頭。
“濁九空去司衍聖地呢？”
“岐娘大神未免太高看小神，他去司衍聖地，是真的為奴為仆數千年。”
敵人嘴裏的話，怎麼讓人相信？
“抱歉，神幡並非我私人之物，借不得你！”
不管有沒有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林雪根本不會吧這樣的重器，借給妖族異心之人。
“也罷，先禮後兵，老夫自取便是，得罪了。”
這老頭真不要臉，借不到就明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