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盛心裏一震,長臨立馬就脫口道:“這麼醜的王族,倒是少見!”
王道不醜,就是沒好好收拾,頭發有些隨意,五官很大氣,是個俊毅的男人。
“去去去,給我起開,逗你玩兒呢!”
一掌扒開長臨,王道坐下,三人經過一晚初識,此時已經無比熟絡。
“不過你小子身懷巨富,招搖過市,不怕挨悶棍?”
這點也是長盛想問的,尤其是經過天辰子前輩的事後,他更想知道,現在在仙界,抓取各族做研究的人,都是些什麼怪物,像翼人族這種稀有物種,是這些奇怪大佬的香餑餑。
“讓二位失望了,本公子,堂堂正正的飛升修士,至於這靈石嘛,說出來不怕得罪二位,我家就在靈石礦脈上,房屋砌石,桌椅板凳,都是靈石打造,簡單說來,就是家裏有礦!在凡界閑得無聊,上來看看,看來這仙界確實沒書上說的那般和諧。”
語氣一開始有些臭美,慢慢地認真。
長盛心裏一動:“什麼書?”
“喏!”
長臨已經丟出一本書,看起來嶄新,但其間內容卻很古舊,長盛和王道兩人湊在一起觀瞻,長臨有些貪杯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他來自於一個叫明源星的命星,其間凡人不懂修煉,但整個明源星不大,陸上勢力統一,百姓生活富足,人口甚巨。
長臨一家是深山裏的翼人族,自從某位老祖宗修煉到十八歲,發現自己可以展翼的時候,他們就堅定了不出世的想法,隻派少數族人弟子在凡塵,觀察天下動態,國家發展。
“這些,都是你們自己寫的吧?騙鬼呢!”
長臨看了王道一眼,沒反駁,這前半部分,確實是自己寫的,後半部分嘛,就怕這莽漢看不懂。
長盛沒抬頭,慢慢看著。
“真是沒想到,凡界竟然也有翼人族,來源甚早,恐怕要追溯到仙界初次穩固。百族大戰後,各族在誓約下舉行割界陣法布置,恐怕是那個時候,有部分翼人族落到凡界。”
長盛一口道破跟腳,長臨倒是不慌,眼神奇異地看著長盛:“兄長好斷識!”
搖頭一笑,他把書還給長臨。
“我亂猜的!”
“你倆何必這麼麻煩,幹脆你倆結拜,免得兄長來,兄長去,每一次都以為是在叫我。”王道似乎根本不懂兩人說啥,各自看了一眼,扒拉一下不淺不深的胡茬子,兩人看到了老男人對於歲月的不滿。
長臨目光期待,看向長盛:“如何?”
他這目光像極了二林楊山看著自己的目光,長盛一瞬間有些恍惚,答應道:“好!”
“你年紀比我大,你做大哥!”
這是怎麼看出我年紀比你大?長盛疑惑看向王道,希望他評評理。
“我看,還是得你做大哥,這小子撞邪了,認你!”
既如此,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吧,本公子還是一個小少爺呢,收個年歲大些的小兄弟,那也勉為其難。
“好!”
得到他的答複,長臨立馬就在桌上盤開茶具,掏出紙錢香蠟,甚至連香爐都有準備。
這是要祭祖呢,還是要祭拜呢?
王道不懂凡界的結拜儀式,他以為這些都是正常準備,可長盛摸了摸那造型奇特的長方形紙錢立馬製止。
“打住打住,把蠟燭和紙錢收起來,香爐和敬香留下就好,你這些瓜果也收起來,我們拜天,老天爺不吃這個!”
滿臉開心的長臨哦哦頓聲,依言而行,然後,就把兩隻手按在身前的椅子上,支起肩膀坐著。
“你這是不知道結拜要行什麼禮儀?”
麵對未來大哥的發問,長臨確實有點尷尬。
“我還是到仙界才知道有結拜這個說法。”
王道立馬聽出不對勁,嚷到:“你小子昨夜認錯,今早掏書,這一切的一切,顯示出你不似無知的後生啊?”
說著說著,他一副推理的樣子,都擰眉沉思了。
“那是本公子逗你玩兒呢!隻有後部分是真的!”
本來頗有興致的長盛被他這麼一攪和,也覺得這就結拜,實在倉促了些,關鍵是長臨都不知道怎麼結拜。
“以後我們一起闖蕩仙界就......”
“那也行,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長臨長身一拜,一跪到底,立馬跳起來,在衣服內兜裏掏出一個納戒,看起來也是很普通。
“大哥,這是小弟拜禮,我知道你最近為了考核缺錢,一定要收下。”
他一會兒頑皮,一會兒認真,長盛隻覺得這孩子莫不是修煉的時候,腦子出事兒啦?
“這?好!”
自己最近確實缺錢,昨夜幸好大家各自付了酒錢,出門的時候,隻付了三人的份。
這兩貨喝不了幾碗,自己都還剩餘一塊靈石呢!
長盛接過納戒,看了看長臨的樣貌,取出了一把比較像刀的刀具,遞給他:“你叫長臨,我叫長盛,待以後你我感情深厚,再行這結拜之事,這把刀,你收下!”
送出這把刀,長盛暗暗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送誰了,這些東西要給二林他們準備,說不得李承澤啊,皇帝陛下啊,皇後娘娘,玉陽道長他們,都用得著,除非再有人送自己滿滿一個納戒的靈石,看起來就很多很震撼那種。
他這般言語,長臨卻已經覺得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兄長了。
“多謝大哥賜寶。不過,我修劍,這把刀就留作關鍵之物!”
這倆人,一個明明修劍,卻要說自己修刀,真正藏了一把刀做備用;一人暫時修劍,卻說是修刀,不會是藏了一把劍備用吧?
長盛的眼光在兩人身上逡巡,這才慢吞吞吐出一言:“其實,你們兩個更適合結拜!”
“沒興趣!”
“看不上!”
“還錢!”
“沒有!”
兩人頓時急眼。
“篤篤篤!”
三人同時向外看去,個人趕緊收拾桌上的東西,不論是苦茶,還是這奇怪的刀具,都是重寶,不能輕易見人。
同時問到:“誰?”
“韓大哥,我!”
來人是鄭太姝,長盛先鬆了口氣,然後是二人鬆了口氣,互相打量一眼,然後點點頭,長臨好奇地看著門,打算看看是何方人物。
長盛一招手,門打開了,鄭太姝有些緊張地進來,這還是第一次來正式拜訪呢!”
王道一臉好奇狀,長臨一臉羞愧狀。
鄭太姝本以為就長盛一人在,這兩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兩人看見她見了自己二人略微一頓,頓時心裏打鼓,趕緊到:“長盛,我還要回門裏一趟!”
“大哥,我也要出去采買丹藥。”
兩人說完,抱拳同聲:“告辭!”
這反應太默契,長盛正要向三人彼此介紹的手勢,頓在半空,改為一揮手,沒好氣道:“滾吧,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王道沒忘記關門。
少了兩個生人,鄭太姝要自在些。
“太姝,坐!”
撩了一下耳邊的秀發,卻是撩到空處,她文靜的坐下。
“那天你被劫走都沒覺得怕,不必緊張。”
長盛邊說著,在倒茶,細細流,不對勁,這一壺茶怎地沒喝幾杯就沒了?
心裏尷尬,但都已經在倒茶了,總不能對太姝說:你稍坐,我沏茶!
好在杯子不大,涓涓細流晃呀晃呀,還是離半杯處剛好,算是給了主人一個麵子。
鄭太姝果然放鬆些,接過長盛遞來的茶,淺淺抿了一小口,喝沒喝到都不好說。
這韓大哥一個人三修不容易,泡茶都很節儉。
“韓大哥是知道我要來才沏的茶嗎?”
這丫頭怎地又迷糊了?
我雖然知道你要來,可也不知道比這時候來啊,這茶餘水高溫,全賴這醉仙居茶壺給事,這話亂說,容易讓人誤會!
某人完全沒想起自己在鎮江亂說,長安在他飛升的時候還在追問簪子的事情。
“嗯,昨天見過你之後說好的嘛,知道你要來,對了,你試過了沒有,威力怎麼樣?”
姑娘有些害羞,慢吞吞到:“韓大哥,昨天我回去試了試,不小心把師父他老人家的洞府打破了,今早他還沒回來,所以我,我這才找你聊天的呢!”
長盛頭皮一麻,感情你這是來我這裏躲著,合一境大修士,一個神識,我這還往哪兒躲啊?
他要來找你,我還能咋說?
心思飛遠,長盛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激動到:“什麼,你把你師父的洞府打破了?”
還有些局促後怕的鄭太姝點點頭,擰著手指:“嗯!”
好像在長盛這裏承認此事,都需要巨大勇氣。
長盛都不明白,這鄭姑娘這迷糊個性,怎地就小小年紀到元嬰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昨天她在酒館辦事就很颯啊,今天有又是怎麼回事?
她說完,就像害怕大人責問的孩子,一口把茶水喝光,問到:“韓大哥,師父才收我入宗門不久,他這次不會攆我走吧?”
我怎麼盡遇到些怪人怪事?誰能告訴我?
“燕君長老不但讓你半年就回家探親,還把長老洞府留給你打坐修煉,怎麼舍得把你逐出門牆?”
她還是有些怕,長盛隻得到:“再說了,長老他頂著非議把你招入門下,最壞的最壞,也不至於這個時候就把你攆出去,寬心吧。”
仰起含淚的雙眸,擔憂的問到:“意思是,過了這一陣,師父就會把我逐出門牆對不對?”
長盛心裏恨恨,就像第一次教授課業,被天星故意裝傻詢問一樣,耐心到:“太姝,你這關注的地方有些奇怪,也可能是我表達不好,總之你放心,燕君長老他,絕不會怪你,看見你有這種寶物,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而且他比你早知道這把刀的威力,他沒提醒你,是做師父的不對。”
鄭太姝這才破涕為笑,師父不可能會錯的嘛。
長盛心裏直歎息,這都是什麼性子,幸好自己是個好人,否則這丫頭,要上當。
“哎呀,韓大哥,你在茶水裏下了什麼藥?你莫不是也像趙林那般,騙我上當?”
這打臉也來得太快,難道是上蒼冥冥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