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家派他過來抓你,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們已經猜出來之前的事兒都是我們動的手,這會兒是有恃無恐了。”
霍蒼平坐在副駕駛上。
杜柳卿隻是聽他在說話,對於他話裏的內容卻沒有任何表示。
隻是影子從後視鏡裏不斷的觀察這個女人,他從霍蒼平嘴巴裏聽過,杜柳卿不是什麼好娘們,雖然長得算是漂亮,也柔柔弱弱的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可實際上內心早已是黑的發紫。
不過這會兒這女人的樣子確實不太好。
盡管霍蒼平幫她止血, 但事實上脖子上的傷口,她都不願霍蒼平去碰觸。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這女人對於他們二人的接近似乎都十分的抗拒。
此刻她的表情是昏昏沉沉的。
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加上他本身就是柔柔弱弱的模樣,這會兒就更讓人覺得她的惹人憐愛,霍蒼平卻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安危,那刀上沒有毒,雖然傷口是有些深了,但沒有傷到血管的部分,皮外傷而已,注意一點幹淨衛生,到了醫院醫生也能縫製。
隻不過自己治療下來是沒有疤痕的,這女人這麼抗拒,隻怕是要用一段時間的梁氏企業的特產祛疤膏了。
不過,這也是隨她選擇。
霍蒼平從不會強迫自己身邊的人。
“杜小姐,您要是實在撐不住,就讓我哥給你治療一下吧,很快的,也不會很疼。”
影子還是補了一嘴。
霍蒼平瞥了他一眼:“你想給她治?”
“不是…”影子覺得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後也蔫了。
影子也不是喜歡這類型的女子,他的愛好是那種能打的,比如說北疆軍團裏的那位鳳凰,隻不過鳳凰的長相略微有些抱歉,是實實在在的北疆裏土生土長的孩子,不但皮膚粗糙,而且有些齙牙,頭發常年不喜歡沾水,如同一條染了黃色的鞭子一般。
再加上其脾氣本身就有夠衝的,那是比有些男人都要男人,霍蒼平麵對她的時候都要自愧不如。
這會兒影子說話,也僅僅是考慮到這女人會不會就這麼死在車上的問題。
不然…
太晦氣了。
霍蒼平一說話,他就不再說什麼,而是將車開到了柳城的醫院。
打電話 通知了 杜家人, 杜母很快來到了醫院。
簡單的和對方說明了一下情況,杜母也是心疼的陪在了女兒的身邊。
梁靜也跟在後麵,拉著霍蒼平出門詢問了具體的細節。
“這幾天你就在醫院看著杜柳卿吧,她要是不樂意,你就在蘇幕遮的房間裏呆著,我讓獨狼他們回來把醫院照顧起來,這裏人多是人多但比外頭規矩,對方就算是想下手也不好脫身。”
霍蒼平吩咐下來。
梁靜很聽話,他們的行蹤在魯家麵前那就是透明的,現在不單單是蘇幕遮倒下來了,就連杜柳卿都遭人暗算。
說白了,現在能在霍蒼平身邊稱之為弱點的,也隻有她梁靜一人。
但跟著霍蒼平出門拋頭露麵顯然也是在添麻煩。
梁靜開始渴望起古武的力量了。
如果自己和霍蒼平一樣能打,是不是就能省去這個男人的許多麻煩了?
以前的自己,總覺得隻要做好賢內助的工作,夜以繼日的忙活梁氏集團的生意就行了。
看來,自家的男人麵對的事情比自己的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我會好好努力的!”
聽到梁靜突然說的這麼一句,霍蒼平先是一愣,隨後溺愛的笑著抱住了她的腰身。
正巧杜柳卿想上洗手間,被母親攙扶著從病房裏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是冷哼一聲,低著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丫頭…兩位還請不要介意。”杜母追了上去。
杜柳卿是不想住院的,在這裏住著顯然不是她的風格,再說了,脖子上的傷口雖然狹長,但卻不算深,不至於說躺在床上這麼難,她甚至連靜養都不願意。
隻是母親的態度難得的強硬起來,非要她在這兒待上幾天,等到脖子上的傷口愈合了再說。
而且理由十分充分。
“媽不是害怕你再被那個混蛋傷害嗎?”
那個混蛋,這說的就是田詩豪,田詩豪沒有被抓住,霍蒼平給了他一根針劑。
此時此刻的他在不斷的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按照這些大人物的話去做。
說白了,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但正如同霍蒼平猜測的一樣, 他還有兩個選擇,一種是將這根針劑上交上去,這將會成為他 搏一搏 還能活命的依靠。
另一種就是直接刺入自己的身體, 去做兩分鍾的生命的綻放。
一邊兒還有活著的可能。
一邊兒純粹就是找死。
他相信一般人都會選擇第一條路,可選了第一條,等於他要接受自己是一條狗的事實,並且從此以後都要做他曾經的仇人的一條狗。
做一條狗…
一條舔主人腳底板的狗。
一條甘為人下,隨時都有可能被拋棄的狗。
他站在路邊,天空下著靡靡小雨,路邊攤位的老板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認出來這個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男人, 是曾經不可一世如今被人通緝的逃犯田詩豪。
路邊的電視閃爍著雪花。
時不時的會閃現出裏麵的黑白畫麵。
電影的劇情進行到了最高潮。
【黃金大劫案】。
望著那視死如歸 ,一往無前的向前衝鋒的男人,他的內心突然有所頓悟。
“有些人…”
“不怕死,卻怕活著。”
“死可以很偉大,但活著卻注定要窩窩囊囊,像是一條蛆蟲。”
“我田詩豪,這輩子好事沒做過幾粧,如今落得這個下場,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接受,我所做的一切,這樣的下場是被人安排好的!”
“我的人生,不是棋子, 更不會任人擺布!”
他抬起腳來,大踏步的朝著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行去。
不多時候,他來到父母所住的酒店, 他想看看父母是不是已經回家族去了,如果沒有,是不是能和他們道個別?
但他不敢靠近酒店,隻敢蹲在街對麵,麵前擺放著一個空碗,裝作真的是個要飯的,嘴裏嗚嗚咽咽的對著匆匆過往的行人說著些什麼。
沒人會注意到他。
就像是路邊的一根枯草,永遠不會有人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沒有見過太陽的他迷迷糊糊的看向街道的盡頭,昏暗的燈光下,他勉強的看到了有一對兒男女正撐著傘走過來。
他眼前逐漸明亮。
拿起地上的髒碗,緩緩的靠近了二人。
而對方在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躲避。
可婦人卻是猛然一怔,隨後拉扯著身旁人停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