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封金亮那個王八蛋還挺會說是吧?感情不是他家門不幸,感情不是他吃這個悶虧,奶奶的,真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最重要的是魯家人竟然還同意了!”
真就離譜。
粟天元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可身處漩渦之中,走到目前這一步,那全然已經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和必要了。
既然要成功,那就是無毒不丈夫。
隻是抱怨總歸還是要抱怨的。
一旁的管家看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是能理解自己主家的情緒為什麼會這麼誇張的,粟家雖然算不上名門望族,但在本地人當中那還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的。
全家人口一百二十二人,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梁家也隻是比他們多出二十多人罷了。
更何況這是邊界。
以前經常會被北疆裏頭的散兵遊勇騷擾的地方。
算上那些後來參軍戰死沙場的,人數隻怕是比梁家的還要多。
小城多家族。
人人都想攀關係找親屬,那嘴上說著的話裏隻要有同一個朋友的時候,心裏都是倍感親近的,這樣的一個家族,家主自然更需要花心思去管理了。
時間一長,很少能看到家主會如此的焦頭爛額。
所以盡管平日裏有號稱是老板肚子裏蛔蟲的稱號的他,此時也隻能小心翼翼的詢問。
“那…家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粟天元想了想,最終還是下達了一個指令。
“去把少夫人叫過來吧。”
這一句話其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無論最後得出的答複是怎麼樣的,孟小魚的下場都是可想而知的,這位管家出門之後也是忍不住歎息,都說這豪門是非多,少夫人才不過剛剛嫁入這個家,就不知道要背負多少嫌棄。
老爺不喜歡他,這是家裏人都知道的事兒,一開始因為她能做的一手好菜和溫柔恬靜的脾氣,夫人那邊兒還算好說話的。
隻是這夫人畢竟是老爺的妻子。
這個家,女人說話的權重又低的可怕,這近些日子就連夫人那邊兒都對少夫人有些不上心了。
可以說,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少夫人的未來那也是一片的慘淡。
要怪,還是怪少爺…
這管家不斷的在心裏念叨著,不多時候便已經來到的偏廳。
粟風正是一臉愁容的站在院子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看到管家的時候也沒打招呼,直到管家主動和他打招呼並詢問了孟小魚所在的位置,粟風才反口問道:“誰找小魚?”
“少爺,老爺說要找少夫人問點事情。”
粟風是沒有資格參與粟天元和魯家之間的會議的,聽到自己老爹要找自己老婆,有些緊張的問道:“我爹他…什麼態度?”
管家隻能安慰。
“老爺看上去還算是平靜的,少爺你就不要過分擔心了,會沒事的。”
大概也是病急亂投醫,被這麼一安慰,粟風的臉色還真的好看了不少。
“小魚她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昨晚的遭遇讓她想到了一些…”
不太美好的回憶。
PTSD,創傷後遺症。
這是一種不受自己控製的精神類疾病,多出現於一些受到過巨大傷害的病人身上,一旦再一次遇到相同或是類似的場景,會立刻觸發並對心神造成傷害,孟小魚以前就是個可憐的大家小姐,封金亮和田詩豪的過激舉動,顯然已經觸碰到她作為女人的底線。
粟風勸過她,說自己並不在意,他隻是恨封金亮和田詩豪這兩個王八蛋,但孟小魚對自己的要求卻很嚴苛。
如今自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想也不敢見粟風。
不過,粟天元說要見她這種事還是不能耽擱的。
畢竟那是老丈人。
一個不留神,那是要得罪人家的。
管家到門前一催,孟小魚就走出了房間。
粟風站在院子裏望著她,孟小魚隻敢把頭低垂著。
等到終於是來到了粟天元的房間,孟小魚這才控製好情緒。
“爹。”
“嗯。”
粟天元還是老樣子,冰冷冷的點了點頭,一副大氣的模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不停的把玩著兩顆北疆產出的玉石球。
過了片刻,等到管家退下後,粟天元這才開口說道:“我叫你過來,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就是想跟你談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我…爹,真的不是我,是那兩個男人…”孟小魚立刻為自己開脫。
見她這副期期艾艾的樣子,粟天元本能的覺得厭煩。
“我知道!”他厲聲喝道。
隻是孟小魚心思何等細膩,此刻聽到這三個字先是愣了一下。
但憑借著三個字,自然是無法判斷更多,可惜粟天元卻犯了最為致命的錯誤,那就是緊跟著就說起了杜柳卿的問題。
他問了當時杜柳卿進了房間之後,是怎麼離開的,又為什麼離開這種話。
這一下,就將孟小魚的心徹底冰封擊碎。
看到粟天元此刻的做派,她就知道了,這個計劃本來是衝著杜柳卿去的,自己不過是偶然間做了一個替死鬼,想起昨晚那個敲了自己房門的女服務員,她就能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了。
雖然猜不透…
但也絕對和粟天元脫不了關係!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粟天元沒有半點想為她撐腰的意思。
“我問你,杜柳卿是不是有人把她給救走的?”
孟小魚的頭沉了下來。
她開始思考,為什麼粟天元會這麼問了。
粟家一向都是男人說了算,女人說話那就是跟放屁一樣,粟天元這樣的人更是不會把女人的話當回事,更是本能性的覺得女人不會騙他。
可他錯了,錯就錯在如此專斷。
而孟小魚不是傻瓜, 要知道她在嫁過來以前就經營著北疆一個城市裏很出名的本地化的服裝廠,雖然和粟家的規模無法相提並論, 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把握住風口的女才人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一旦生氣發狠,將會是怎樣的場景?
她可以因為愛放棄自己曾擁有的一切。
也可以因為恨…
“沒人救她,是她自己離開的。”
她猜測出了粟天元的想要的答案。
既然你要問,她是不是被人救走的,我就跟你說她是自己逃走的。
杜柳卿背後站著的是霍蒼平, 她是知道霍蒼平手底下都是能人的,那個影子可以在窗台上來無影去無蹤,憑什麼杜柳卿就不行?
而實際上,就連封金亮他們其實都沒有對杜柳卿進行過實力評估的。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女人是霍蒼平的小蜜,這麼一個荒唐的結論。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
這女人,是個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