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組織

零組織內部。

魏朗腳踩著老人的屍身坐在大殿中,剩餘十人護法各自分立,不同陣營立場使得他們此刻的表情也各有不同,有慶幸、有暗喜、更有悲憤。

高台上的男人麵色陰沉。

“黃昏使者,人,是你殺的?”

聲音低沉。

隱隱有雷暴壓力之勢,然魏朗麵色如常,腳下屍身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攤爛泥。

“是。”

幹脆承認。

他雙目中隱匿凶光,視線在零之使者身上一掃而過。

零之使者一直雙拳緊握。

死的人是他的人,是他陣容中實力中上水準的左膀右臂。

眼下被魏朗踩在腳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屍身,這在誰看來都是在打他的臉。

他又怎可能忍得住胸口的怒焰?

“黃昏!你既敢承認!就要承擔後果!殺害同仁,在組織內部是要一命抵一命!”

他叫出來的時候,聲音洪亮透著毫不掩飾的怒火。

隨後轉過身跪在那人麵前:“執事!此人分裂我組織內部!請執事秉公執法!”

“零,退下。”

高台上的中年人發話了。

雖然生氣,可仍然保持著理智,執事可不是傻瓜,黃昏使者和零之使者在組織內部是什麼關係他一個做領導的會不知道?不過領導也不是事事都要清楚明了。

幾天前。

當他第一次聽零之使者說明情況的時候,其實就是一般領導人的心態。

不就是個小人物嗎?

不就是開了家公司嗎?

不就是身處開發區有點權力和人脈嗎?

有什麼用?組織內部缺這種角色嗎?別說是這種角色,就算是風起雲湧的京都城內部,比霍蒼平這麼一個小人物身份地位高的不知道有多少,既然這個小人物不聽話,殺了又何妨?

是啊!

清除異己本身就是他身為領導應該做的。

所以,他一開始的決定並沒有錯,錯就錯在聽信了零之使者的一麵之詞。

於是當雙方再次對峙。

他也開始重視起這件事來。

更何況,這其中牽扯到了一個使者的生死。

冒著死的危險也要殺掉一個死者,黃昏這個人他是清楚的,這其中的緣由若是不問清楚,又如何坐穩這把交椅,讓所有人都對他臣服?

甚至他還因為之前的錯誤判斷,此刻對零之使者的好感度下降了不少。

組織內部的爭鬥向來不少。

但多數都是放在暗地裏,各自爭搶地盤,拉攏人心,但多數都不會以損害整體利益為前提在進行。

現在黃昏不但損了,而且是殺了一個護法。

“黃昏,說說看吧,你的理由。”

他問道。

魏朗一腳將這人踢了起來,屍體翻滾了兩圈後露出了他死前最後一抹痛苦,就連雙目都沒能閉上。

隻是人死如燈滅,再加上此刻有資格和魏朗對抗的也隻有被懟的暫時滅了槍口的零,他這一番做派,沒有引起任何激浪,魏朗起身:“執事,梁氏集團的霍蒼平是我的人,若是想清理門戶,也要過我這關才行。”

“再來,我不建議組織內部任何人對他有什麼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執事問道。

“他的身份,梁氏集團是滄州地區的NO1,他又是集團的掌權人,一方麵可以為我們創造價值,另一方麵有他在,春江省內,我們零組織行事仿若透明。”魏朗伸出一根指頭。

“再有,我來說說這刺殺事件本身。”

“倉促的想要殺掉霍蒼平,不過是零迫切想要砍掉我的左膀右臂,從而逼迫原本在我手中掌控的部分權利並入組織內公共資源調動區域。”這句話說的相當直白,等於說把遮羞布卸下來直接大白於天下。

派係鬥爭那是暗地裏的動作。

這也足以看得出此刻魏朗的憤怒。

“黃昏!你血口噴人!我殺他不過是因為他目無紀律!身為高級成員竟然敢違抗使者的命令!”

“零,滄州是我的地盤,有任何需求也應該先通過我來調遣,何時需要你來越俎代庖?我忠於組織,從未做過與組織相悖的事,還是說你懷疑我會背叛組織?”

這不是自爆。

而是逼問。

被逼問的零怎麼回答?

懷疑?因為心中的懷疑就先一步出手針對內部人員進行打擊,怎麼說都是他不對。

不懷疑?那你有事兒怎麼不通知老子?

零也是這個時候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臉色瞬間僵硬如死灰,眼珠亂轉找不到合適的焦點。

最終他的狡辯變成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殺人…”

“不殺他留著過年嗎?”

魏朗的語氣終於有了些許波瀾,雖然依舊是嘲諷和反問,但跟著的解釋讓眾人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派去的人,霍蒼平根本打不過,更何況他帶著一個實驗體。”

隨後他更是揭開了這件事的本質。

“更何況,他的出現會暴露我們組織的存在。”

如果說和天龍之間的爭鬥隻是讓上頭的人知道了有他們這一號人,那這一次就全然不同了,正如霍蒼平所言,現在就算是有以前沒把他們組織放在眼裏的人,如今也變得不同了。

“網絡上流傳的視頻你們看了嗎?”

“感想如何?是覺得上頭的那些人會和普通民眾一樣隻把這玩意兒當成是一場娛樂話題的表演?”

“你們如今的所作所為,才是把組織往火坑裏推!我殺了他已經夠仁慈的了,若不是你不在現場,零,我連你一起殺!”

一番話。

震耳欲聾。

現場眾人都不敢還嘴。

視頻的事他們還真的沒怎麼關注,而魏朗這邊兒也是剛一回到組織就在網絡上發現了相關視頻。

零因為自己的手下喪命也是被驚訝的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做,最後也隻是覺得黃昏此舉是把他自己擺在了審判台上,誰知道三言兩語之間,竟然自己才是那個該認錯的。

麻煩了。

太麻煩了。

在黃昏拋出這個問題之後,他就像是被拳擊手正中鼻梁一般,此刻說不出的心酸。

更何況黃昏對他的“質問”根本就沒因為這個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