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陸豐和何文道齊齊臉色一變。
辛辛苦苦來到這裏,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人瘋了?
一旁,何文道似乎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大聲嗬斥道。
“怎麼可能,我不信姬道人會瘋,他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反倒是你,你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姬道人還有一個徒弟!”
而青年看著大聲質問他的何文道,突然意味深長的抬起頭。
“我記得你!”
“當年重傷掉下山崖,被老道士救了回來,在你身上,老道士試驗了七八種猜想,救回你的同時還恰好激活了你的筋骨,事後給了一個草方丹和一本硬氣功的秘籍。”
何文道聽到這,全然驚呆了。
二十多年前的經曆,是他心裏最大的秘密,從未與人仔細說過。
可這個青年。
卻好似當年親眼看見一般,說的分毫不差!
陸豐掃了眼何文道的臉色,再次低頭看向青年。
“姬小道,我也稱呼你姬道長吧,你知道你師父現在何處,那他還有沒有可能救救我朋友,或者是你……”
陸豐問出了心裏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王彪的傷!
“你朋友怎麼傷的?”青年出聲問道。
陸豐立刻將王彪的傷勢說了一遍,詳細到靜脈受損的程度。
而青年聽完的回答就是遺憾搖了搖頭。
“我門之人擅長草方之術,按理來說,這點毛病我有六成把握可以救,但可惜了。”
陸豐順著青年的目光,看見的就是青年被洞穿的琵琶骨,連抬手都有些顫抖。
“這……”
陸豐神色一黯,隨後不死心的看著姬小道。
“你師父是瘋了,可還在這山裏,既然你們都擅長草方之術,那他有沒有可能清醒過來……”
聽到這話,姬小道毫不吝嗇的給了陸豐一個嘲笑的眼神。
“你們來時,應該路過一條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小路吧,那就是老道士這三年留下的痕跡,況且要說他能清醒的話……”
姬小道說到這,自嘲的哼了一聲。
“你們猜,我是被誰拴在這的?”
陸豐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此時他還在回憶那一條詭異的路。
再看姬小道這樣子,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一旁,何文道也投來了驚駭的眼神。
洞穿琵琶骨。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大的折磨了。
這時,姬小道看向了何文道,輕笑道。
“說起來,你二十年前就沒發現老道士有些不對勁嗎?”
“嗯?”
何文道下意識給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姬小道噗嗤一笑,開口解釋道。
“二十年前,你被老道士救回來後,老道士先是在你身上采用了藥補法,然後再接通你渾身上下斷裂的骨頭,可又用了氣經功法打斷重塑,來回折騰了你七八次。”
“到最後你離開時,老道士給你丹藥,又給你功法,最後還給了你一本秘籍,就把你連夜趕下山,但那秘籍你還沒保住,記得吧?”
何文道立刻點了點頭,說起那秘籍時,他還滿臉懊惱的一拍腦門。
“當年我連夜下山,突然隻感覺眼前一黑,懷裏秘籍就沒了,就留下來了一頁。”
說到這,何文道還看了眼陸豐。
那一頁的內容上,正有之前他給陸豐的那個藥方!
看著何文道這懊惱的表情,姬小道不由哈哈一笑。
“你就沒察覺到,當時的老道士就如同兩個人,一個人盡可能的折騰你,另外一個人則是拚命救你,但發現耐不過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就想辦法讓你趕快離開!”
何文道聽到這話轟然起身。
一旁,陸豐也聽懂了,呢喃道:“雙重人格?”
“難不成搶我秘籍的是……”何文道欲言又止。
“就是老道士!”
姬小道直接給了何文道一個肯定的答案。
“老道士收養我的時候,他就已經走火入魔了,武者,一層筋骨一層關,老道士卡在後天巔峰三十年,無法突破,便沉迷在了師門的草方術上。”
姬小道語氣唏噓,同時看了眼何文道。
“當時你就算是送上門的小白鼠,不過幸好那時候老道士還分的清執念和自我,所以你也算命大離開了。”
“但近十年,他已經分不清自我了,滿腦子的執念化作一個念頭,那就是突破,五年前甚至還瘋魔的開始下山擄人上山做實驗。”
“我就因為阻攔他,和他打了三天三夜,道觀都打塌了,這不,畢竟是師傅嘛,我就變成這樣子了!”
姬小道嚐試著抬起胳膊,臉上滿是苦笑。
而何文道已經被這消息給驚呆了。
他沒想到,當年碰到的那個自認為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是一個瘋魔的武者!
一旁,陸豐麵色也是有些難堪。
他有些無法接受辛苦這一路,換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一個瘋子,或許他還能想辦法。
可雙重人格。
他還敢給王彪嚐試嗎?
而這時。
隻見笑吟吟的姬小道突然臉色一變,神色幾乎是瞬間嚴肅。
同時間。
陸豐也感覺後背猛地一寒,就像是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頭洪水猛獸,正死死的掃視了過來。
察覺到這一點。
陸豐當即回頭看去。
而在他的透視下,隻看見一雙渾濁的眼眸,在樹林深處閃爍出了滲人的光澤!
“那是……”
陸豐咽了咽口水,目光一點點的探進樹林。
幾乎就是同時間。
姬小道的聲音也幽幽響起。
“趴著別動,他來了!”
聽到這話,陸豐隻感覺瞳孔一震,本能的埋下了頭。
但何文道已經慢了一步,等反應過來,他整個人突然僵住了,看向前方的眼皮瘋狂的顫抖起來。
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此時。
前方密林裏。
隻見一道人影匍匐著慢慢爬了出來。
那是一個老人,分辨不出歲數。
披頭散發,赤裸著手腳,滿臉枯槁已經看不清樣貌。
其身上掛著一截漆黑的破布,一頭套在脖子上,一頭拖在地上,混合著泥土雜草看不清具體是什麼。
此時隨著他的出現。
霎時間,好像整個密林都變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