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裏再次炸了鍋。
“我是新來的,有沒有老司機告訴我,這小子一直都是這樣直播的麼?”
“招呼都不打一聲,這就跑了?”
“不不不,我相信是斷網了,這主播應該不會囂張到給我們看了接近一個小時的腦門,然後……”
“斷個屁的網,這家夥真的下播了!”
對於直播間發生的事。
陸豐倒是絲毫沒有看到,此時手機上的來電正是陳開泰。
“陳老爺子。”
陸豐接通了電話。
“小豐,現在有時間沒有,過來我這裏一趟。”陳開泰笑吟吟道。
陸豐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好奇道。
“有好東西?”
“當然。”
聞聲,陸豐扭頭看了眼王彪,略微思索一瞬道。
“好,我馬上來。”
隨著電話掛斷,王彪疑惑道。
“啥情況?”
陸豐雖然也有些好奇,但想來無非就是玉料相關的。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走。”
和鄧春遠告別後,陸豐拉著王彪就向村子外走去。
很快。
一路疾馳。
二人開車來到市中心的福運珠寶行。
此時門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正等在那裏。
陸豐和王彪剛剛停好車,女孩就快步迎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掩蓋不住的焦急。
“請問是陸先生嗎?”
陸豐看著滿臉焦急的女孩,心裏微微一怔,點了點頭道:“怎麼,事態很急?”
“我也不知道,早上新來了一批料子,反正應該是非常重要,你們跟我來。”
女孩一邊說,一邊大步朝著樓裏跑去了。
原地。
“瘋子,看來是出事了啊。”
王彪性格雖然大大咧咧,但對於福運珠寶的實力是清楚的。
以他的推測,肯定是出大事了。
陸豐眯了眯眼,示意王彪多留神後,便跟在了女孩身後。
等來到三樓書房。
陸豐正好看見幾個老人拿著放大鏡和手燈,捧著一塊塊玉料細細打量著。
一旁,陳開泰雖然麵色不變,但通過他的眸光,陸豐能看的出,此時這老爺子整個人都處於緊張中。
以至於看到陸豐時,還激動地站了起來。
“小豐,你可來了!”
陳開泰暗暗鬆了口氣,起身迎了過來。
“老爺子,是出什麼事了?”陸豐輕聲道。
陳開泰歎息一聲,“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小豐,勞煩你幫忙看看,這些料子的品質如何,有沒有玉,成色怎麼樣!”
陸豐聽到最後,甚至是從陳開泰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哀求。
他也不敢耽誤,點了點頭就走了過去。
隻見櫃子上擺放著一個足有一米方圓的箱子,裏麵放著各色的原石,大的有雞蛋大小,小的隻有一個指甲蓋那麼大。
“這是……”
陸豐看到這些玉料的規模,就大概猜到了什麼,而後拿起幾塊看了起來。
一旁。
那幾個老人看著橫插過來的陸豐,當即就有人眉頭一皺。
“哪裏來的小鬼,你看得懂嘛?”一個老人冷著臉道。
尤其是看見陸豐就這麼隨意的一把抓起,這動作別說是觀玉了,簡直就是個門外漢。
“你給我把玉料放下!”
而正看著玉料的陸豐,下意識扭頭瞥了眼那老人。
發現他額頭上布滿了細汗,眼中帶著焦急,顯然對於這些玉料,看的很是吃力。
因此他也沒有計較,繼續低頭看著。
而陸豐雖然不計較,一旁的陳開泰卻是猛地一拍桌子。
“老劉,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見陳開泰出聲訓斥自己,老劉立刻就要反駁。
但下一秒就迎來了陳開泰威嚴的眼神,讓他直接閉上了嘴,但心裏的怒火卻是全部轉移到了陸豐身上。
此時陸豐挨個拿起原石,眼中眸光快速閃過,慢慢心裏也有底了。
“陳老爺子。”
陸豐放下最後一塊玉料,回頭看向陳開泰。
“這些都是底坑最下層的料子,你老人家應該不是想玩這些吧?”
從看見這個箱子,再到裏麵大大小小的玉料。
陸豐心裏就大概有了猜測。
這不是玩玉,而是在抽玉。
從坑內隨機抽料,以此來觀測整個玉脈的體量和走向。
但這種手段,往往都是用在新坑,或者說測坑底的時候用。
絕對不是明知已經挖到盡頭了還多此一舉。
非要說的話。
隻有一個解釋。
就是敲骨取髓,想要榨幹老坑的最後一滴血。
果然。
陳開泰聽到陸豐這話,神色微微一黯,但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小豐,這些樣品的含量如何?”
陸豐回頭又看了眼箱子,對陳開泰輕輕搖了搖頭。
見狀。
陳開泰心裏猛地一沉,但還是有些不死心的看著陸豐。
“含量在百分之六十左右,但玉帶雜色交錯,幾乎不成型,價值的話……”陸豐再次搖了搖頭。
“可以說毫無價值!”
陳開泰聽到這話,立刻渾身一顫,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之前的老劉突然出聲道。
“小子,你憑什麼說這些毫無價值,難不成就連一塊完整的玉料都沒有?”
陸豐扭頭看向老劉,尤其是看著老劉那明顯挑釁的眼神。
“彪子。”
陸豐喊了聲王彪,同時一把拿過老劉一直觀察的那塊玉。
“幫忙砸了它!”
王彪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左右一看找了一把錘子,將玉料放在地上鐺的一錘就砸了下去。
堅硬的底坑料被砸的一跳,王彪也是呲了呲牙。
但此時他可不能給陸豐丟臉,單手拿起錘子又狠狠砸去。
這動作驚得幾個老師傅都是臉色大變,他們都是有身份有臉麵的,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暴力的開玉手段。
終於。
隨著地麵被砸出幾個坑之後,那料子也直接崩開了。
而露出的切麵上,僅有一條斑駁的玉帶,散的像是滿天星。
“這……”
老劉幾人對視了一眼。
就這料子,水色不顯,種料混在一起,也不成型。
說句毫無價值倒是沒錯。
此時陸豐已經懶得搭理這幾個老師傅,抬頭靜靜的看向了陳開泰。
隻見陳開泰坐在椅子上,目光失神的盯著地上裂開的料子,甚至就連他書房內名貴的地板被砸壞,都沒引起他絲毫的神色變化。
“難道,這就是命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