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被困在監獄裏,四大長老把他關進這裏之後就不知去向。而容婉……也不知行蹤。
現如今,幾位長老也知道了容婉的真實身份。這樣一來,雖然容婉的安危尚且不用擔心,容婉體內的傾漓神力,也可以成為她的護身符。隻是現在棘手的是,傾漓神力已經被發現,他們又會對容婉做什麼。
不用多想也會知道,肯定會逼迫著容婉去繼承族長之位。雖說容婉體內被注入了法術,傾漓神力解封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隻是現在的燃眉之急,幾位長老總不會這麼仁慈會考慮到容婉。如果他們不顧一切後果地去解封傾漓神力,逼迫容婉繼承族長之位,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宮主在監獄裏來回踱步,眉頭緊皺,這事可真是愁人啊。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不然也不會害得容婉落到這般境地。宮主歎了口氣,掃視了四周,又無可奈何地搖頭。
尚且放開這裏戒備森嚴不說,遺玉狐一族的長老如今尋找到了容婉,又把他關進這裏,想必一定是做足了準備了。監獄裏沒有任何可逃脫的間隙,倘若再設了結界……他出不去,外麵的人也不會知曉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他越想越發地覺得焦急,似乎有種無邊無際的絕望能把他淹沒,這可如何是好。
憑宮主一己之力,尚且還不能自保,又談何救人?況且,現在連容婉的下落還不得而知呢。
“義父!義父!”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盡量壓得很低,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發現,卻恰好能讓宮主聽到。
“靈犀?”宮主一聽,連忙低聲詢問,目光還不忘四處尋找著聲音主人的下落。
“義父,看上麵,我在上麵。”聽到這話,宮主急忙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靈犀嬌小的身影。
也就隻有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才會如此調皮,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闖了大禍是她讓人出乎意料,立了大功也是她讓人刮目相看。
這個丫頭。
“靈犀……太好了,多虧了你,”靈澤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催促道,“你趕快去救容婉,她現在的處境比我更危險。”
“義父,我找過了,找不到我才來這找你的。”靈犀的表情有點委屈,很俏皮的樣子。
靈澤不禁失語。
靈犀你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現在的情形容不得多耽擱。“那靈犀,你快救我出去,最起碼帶我出去這個監獄。”
“好咧!”靈犀應著,輕輕一躍便出現在宮主的眼前。
外麵的人不多,寥寥無幾的幾個守衛已經被靈犀輕輕鬆鬆給擺平了。
有了容婉,族裏幾位長老自然對這件事情尤其上心。或許是怕有人察覺,把容婉救走。為此,幾乎所有的兵力都已經被調去另一邊了。
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讓靈犀一度鄙視為很蠢。隻是偏偏這樣,才能讓靈犀不用費太大力氣就救出宮主。
可是也難怪,族裏長老自然不會蠢到這個地步。雖然守衛是少了,可是結界依舊少不了。有了這重保障,要不要守衛也就是個象征性的擺設罷了。
隻是結界被靈犀破了,那也就是他們意料之外的另外一回事了。
宮主幾乎是被靈犀一路拖著出去的,根本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
他又怎麼放心得下容婉,如果說讓他一個人逃出來放任容婉不管,那還不如讓他留在裏麵。
其實宮主心裏也是有愧疚的,他的力量又怎麼會任由靈犀拖著。隻是他擔心容婉,也不能不顧及靈犀的安危啊。所以他隻不過,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所謂合適的時機,的就是宮主徹底掙脫靈犀時,已經是在遺玉狐一族的地界之外了。
這下靈犀可以放心走了。
“義父你幹什麼!”靈犀一看宮主有想往回走的樣子,急忙追上前去。“義父,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的,你現在又要往回走?”
“靈犀你聽我說。”宮主看著靈犀,很鄭重其事的樣子,“你趕快回去,這裏危險。我不能放任著容婉不管,你快點回去。”
說完不由分說的往回走。
再不趕緊,就來不及了。不僅是宮主,靈犀也心知肚明的。遺玉狐一族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出來這麼久,不可能沒有察覺。所以再不趕快,就會更麻煩。
可是知道又怎麼樣,遺玉狐一族早已發現了端倪。在遺玉狐一族的地界設了結界,禁閉的大門被設了一道禁製,宮主已經進不去了。
沒辦法,兩人隻能回去。
眾人都在為了容婉的事情著急,可是著急也沒有用。光著急,遺玉狐一族的人也不會把容婉給送回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家商量對策,如何才能盡快地把容婉救出來。
“如果當初我把琥珀帶回鏡月山,不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常顏沉默了許久,隻開口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不語,氣氛好像凝固一般,越發地讓人感覺心情壓抑。
最懊悔的,當然是宮主。他從回來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也沒有在意別人。好像一直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沉思著什麼。
而常顏的話,即便是無心之過,對他來說也是火上澆油。如果,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堅持。如果當初他肯讓常顏立刻把容婉帶回鏡月山,如果他再對容婉保護得好一點……
那麼一切都不會是今天這副模樣。
隻是……宮主的腦海裏突然靈光一現,要想和容婉聯係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
隻是辦法,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尋魂術?”宮主把自己的想法和眾人一說,換來的隻是一陣沉默。
所謂尋魂術,就是尋找血脈一樣的人。兩人身上留著同樣的血液,大概也擁有一樣的神誌。隻要尋找到和容婉留著一樣血液的人,就可以連接意識,容婉的下落也就能找到了。
而流淌著容婉血脈的團子,不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選嗎?
唯一擔心的,是這個後果大家都知道。輕則痛苦難忍,重則產生什麼樣的傷也不得而知。
這個世界上無法預料的事情太多,你永遠都無法知道明明規劃好的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樣的差錯。要做這樣的決定,無非是要把團子賭上。
這是一場,無法預料的賭注。
常顏站出來第一個反對:“你永遠都這樣,這麼做的後果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去冒這個險呢?團子他還小,你要怎麼去償還他?!”
語氣有些激動,常顏神誌被宮主的這些想法弄得有些惱怒了。
說的有道理,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既然是唯一的辦法,那就試一試吧。”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尋著聲音看到了蕭悠。
似乎有些驚愕,常顏更是有些驚訝地看著蕭悠,沒想到,如此果斷做出這個決定的人,竟然是蕭悠。
“你說這話……你可曾想過後果?你可曾知道造成的……”常顏征征的,不過還是很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語氣裏有反駁的意味。
“我知道。”蕭悠語氣更加堅定,凜冽的語氣一直都讓人有種毋庸置疑的信任。
“可是……”
“後果我會承擔,這也是萬不得已之計。團子,不會有事的。”
常顏的話被蕭悠打斷,她抬頭看了蕭悠,正對上他的眼神。這個男人,雙眸有種無法否定的果斷,似乎一看就讓人無法拒絕。
那就這樣吧,常顏最終點頭。
尋魂術並不複雜,團子也很乖。蕭悠哄著團子取了一點血。動作很輕,團子被逗得咯咯笑。蕭悠對團子的那抹溫柔,讓大家都有些動容。
取血的時候,常顏背過身去。是的,大家都是於心不忍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宮主完成了尋魂術,一開始還沒什麼大礙。可是過了一會,無法預料的事情也就無法預料地來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團子年紀太小的緣故,導致他承受不住。團子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哇哇地哭了起來,要不是哄著,就差滿地打滾了。
“停下!”常顏想要停止這一切,被蕭悠阻止了。她越加驚愕地看著蕭悠,隻聽蕭悠對她緩緩開口:“不要停,把團子的痛苦轉移到我身上,快啊!”
看到他這副樣子,常顏雖然是猶豫了一下,但是拗不過蕭悠的堅持,迅速把團子的痛苦轉移到蕭悠身上。
團子沒了痛苦,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再看蕭悠,那種痛苦大家都能夠想象得到。可是蕭悠一直隱忍著沒有表現出來。他抿著嘴,看得出來他十分難受,可是仍然那麼堅強。
宮主繼續著尋魂術,可這一切都是看在眼裏的。之前他對蕭悠不以為意,可是今天,這個能把所有困難都扛到自己身上的男人,的確能讓他重新認識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