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拜見師父

容琴走後,上官夫人回到府中將自己鎖在房內閉門謝客,後來還生了一場大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愈發在人前鮮少露麵,於是容天權下了命令,家中的大事小情皆暫由容婉執掌,容婉忙不過來時,何姨娘與容歆也會前來幫襯。

於是漸漸地,容婉在容國府的地位飆升,人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不光人前對她唯命是從,人後也處處稱讚她有禮有節,不知不覺中容婉儼然成為了容國府最有威望的女主人。

容婉的懸壺館也重新開張,並在京中舉行了盛大的開張儀式,蕭悠、韓如煙、齊王和齊王世子悉數到場,能請到如此豪華陣容的在京中再找不出第二家了。

懸壺館開張那日,韓如煙是獨自一人來的,容婉小聲調侃她:“怎麼柳公子今日放心讓你一人出門了?他不怕你再被哪個俊郎君拐了去?”

韓如煙臉上一紅,嗔道:“婉姐姐你又取笑我!”

“哈哈,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那柳公子將你視作他的心頭肉,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凡是你出門,他必定寸步不離地跟著,所以我今日見你獨自前來才會如此稀奇啊。”

韓如煙兩手互相絞著,嘴角一抹嬌羞,小聲道:“我和他已經解開了所有的誤會,而且……而且已經正是訂婚了。”

“哇哦!”容婉驚訝地叫出了聲,韓如煙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臉上更紅,低聲怪她:“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容婉嘿嘿一笑,說:“我這不是驚訝嘛,沒想到你們悄無聲息地就訂了婚,什麼時候訂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你。”

韓如煙道:“昨日才吃了訂婚宴,這不今日就趕緊來與你說了嘛。正式成親定在了這月二十八。”

容婉捏捏指尖略微一算這日子,豎起了大拇指道:“好日子好日子,臘月二十八乃是良辰吉日,宜婚嫁,宜宴請,而且還是過年前三天,喜上加喜。”

韓如煙笑著說:“那婉姐姐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啊。”

“那是自然,你的喜酒我豈會缺席,而且我還要給你包個大——紅包呢。”

韓如煙掩著嘴笑起來,說:“紅包我可不稀罕,我就稀罕你和楚王哥哥的喜酒,你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成親?”

容婉眼神躲閃,敷衍道:“不著急不著急,慢慢來。”

韓如煙卻不肯輕易放過她,晃著她的胳膊說:“慢什麼慢啊,皇上賜婚的聖旨都下來這麼久了,你們倆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不著急我可著急了!”

這時,蕭悠走了過來,好奇地看看韓如煙和容婉,笑問:“你們倆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

韓如煙正要說,容婉卻搶先道:“如煙這個月二十八成親,我正恭喜她呢。”

蕭悠倒不吃驚,說:“我今早聽我母妃說過了,她還說到時候要親自去喝你的喜酒呢。”

“真的?!太好了!盈妃娘娘若來了,我的麵子可就太大了!”

容婉見他倆熱絡地聊了起來,韓如煙似乎也暫時忘記了“催婚”的事情,容婉便趕緊趁機溜了。

她並非不想與蕭悠成親,隻是聽過蕭悠前幾日對於人性和妖性的話語之後,容婉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我想變成人。

她想與蕭悠一起慢慢變老,而不是當蕭悠白發蒼蒼時她仍年輕如初,更不是當蕭悠去世後,她再繼續孤苦無依地度過剩餘的幾千年。

那樣的光景她光是想想就會覺得不寒而栗。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師父給她說過妖族是有辦法變成凡人的,隻是那記憶太過久遠,她早已記不清楚細節,所以她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回鏡月山中去好好向師父打探一番。

懸壺館重新開業第一天,百姓們高興得奔走相告,有病的忙不迭來看病,曾受過恩惠的來捧場,就算是沒病的也要來瞧瞧熱鬧,他們一直忙到深夜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而蕭悠就一直坐在懸壺館的角落裏靜靜等著容婉,等她忙完才攬著她的肩膀一起坐上了馬車,送她回容國府。

容婉疲憊地靠著蕭悠,閉著眼問:“你怎麼一直等我啊?不是都跟你講讓你先回去了嗎?”

蕭悠輕柔地往容婉肩上披了件大麾,順便在她鬢間印下一個吻,說道:“因為我有事想同你商量,便等在那裏了。”

容婉動動腦袋讓自己靠得更舒服,懶懶地開口問:“商量什麼啊?”

蕭悠答道:“今日如煙一直同我講她的婚事,硬是把我說得心裏癢癢,於是想到你我早晚也要成親的,但我至今還未正式拜見過你師父,總覺得有失禮數,而且已經快過年了,我便想著趁此機會去見見你師父吧?”

容婉心裏甜絲絲的,抿唇一笑,點了點頭,說:“好,待我明日再將醫館整頓一下,後天我們就出發。”

兩日後一大早,容婉與何姨娘打了聲招呼,讓她暫時幫忙打理容國府,然後便與蕭悠同乘著馬車往鏡月山去了。

容婉上車後發現後麵一直有一輛馬車跟著他們,疑惑地往後看去,問道:“怎麼後麵那輛馬車總跟著我們?而且看起來似乎也是你楚王府的車。”

蕭悠顯得有些緊張,後背挺得筆直,雙手不停地搓來搓去,摸摸衣領,又清清嗓子,才緩緩答道:“對……對啊,那是給你師父帶的禮物,希望她能喜歡吧……”

容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戳了戳蕭悠的臉說:“你的臉繃得也太緊了,你緊張個什麼勁啊?又不是沒見過我師父。”

蕭悠苦笑兩聲,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臉,說:“之前是見過幾麵,但這次不是比較正式嘛……她若是不喜歡我怎麼辦?若是不同意你嫁給我怎麼辦?若是把我……”

“好啦好啦,哪有這麼多‘若是’,我師父那麼隨和的一個人,絕不會為難你的,放心好啦。”容婉拍拍蕭悠的背,示意他別挺那麼直。

蕭悠稍稍彎了彎後背,但表情依然很是嚴肅,眼中滿是忐忑,連容婉看著他偷笑他都沒發現。

走了大半日,他們終於再一次來到了鏡月山。

兩輛馬車慢慢悠悠爬上了山,剛停在狐狸洞口,容婉就蹦下馬車,開心地喊著令狐緋和常顏:“師父!師姐!我又回來找你們玩啦!”

若按照以往,這時候令狐緋和常顏早就出來迎接容婉了,但這一次,山洞中卻始終鴉雀無聲,安靜得有些詭異。

容婉心中突然湧起不好的預感,跟正在從馬車搬禮物的蕭悠招呼了一聲:“蕭悠,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蕭悠“哦”了一聲,囑咐道:“那你萬事小心,若是有什麼危險就趕緊叫我。”

容婉點點頭,快步跑進了山洞。

洞中的布置擺設倒是一如往常,她小心翼翼的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喊:“師姐?師父?你們在嗎?”

但不論她怎麼叫,洞中都沒有任何回應,而且裏裏外外找遍了都沒有她二人的身影,就在容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看到自己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

容婉忙拿起來,隻見上麵用隻有狐妖才能看見的妖力寫著:琥珀,師父受了重傷,我帶她在鏡月湖療傷。——令狐緋。

容婉的心頓時揪了起來,慌不擇路地跑出山洞,拉起蕭悠就往鏡月湖的方向奔去,同時向他解釋道:“我師父受了傷在鏡月湖療傷,你快隨我去看看!”

兩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迅速來到了鏡月湖,容婉雙手結了幾個法印,周身生出一圈淡淡的白光,將她和蕭悠兩人籠在其中,然後帶著他們慢慢沉入了鏡月湖底。

湖底一個同樣的光圈籠罩著令狐緋和常顏,常顏緊緊閉著眼躺在地上,而令狐緋則在奮力為她療傷。

早在容婉進山時令狐緋就感受到了,所以見她前來也不驚訝,隻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蕭悠,一眼便知他們已經和好,淡淡地笑了一下。

容婉急得撲過去,問道:“師父怎麼會受了傷?!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傷了師父?!”

令狐緋答道:“那日師父解開韶顏在鏡月山設下的結界後消耗了大量妖力,正在洞中療養時,韶顏突然殺了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與師父打了起來,那時師父的力量根本沒有恢複,而且還要分心保護我,一不留神中了韶顏的偷襲,受了重傷。不過韶顏也沒在師父手上討得好,亦是奄奄一息地逃走了。那之後師父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已在這裏為她療傷多日也不見好,幸好你回來了,咱們二人聯手,或許能讓師父恢複得快些。”

容婉聽了這話,自當義不容辭,立即與令狐緋相對坐下,兩人各在常顏一邊,掌掌相對,四目闔起,快速捏了幾個法訣運用起全身的妖力,對準常顏的傷口同時放出兩道淡淡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