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弄完了,容婉重新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了,這翻來覆去的,忽然想去看看蕭悠,她也著實好奇,自己走後,皇上跟蕭悠是說了什麼事兒。
心裏的心思定了之後,容婉將衣裳一換,窄腰箭袖,英姿颯爽的從窗戶一躍而出。揮手往屋裏扔了個紙人,刹那間那紙人就變成了容婉的模樣,神情舉動一絲不差,學著容婉之前的樣子,躺在床上。
容婉瞧了眼見沒什麼破綻,直接一個縱身隱入黑夜中。
楚王府還是跟往常一樣,容婉懸在虛空中,上次來的急,沒仔細看楚王府的宅子,這次站得高好好看了一遍之後,對比自己家的結構,單手摩挲著下頷,哼了一聲:“這後宅留的地兒可真不小。”
忽然容婉鼻頭一動,一股子淡淡的酒香忽然飄了過來。容婉眼睛一亮,“這味道……”容婉仔細的聞了聞,循著味道去去了。
在一個空院子裏的桂樹下麵,這酒香越發清晰,這酒被埋在這肯定很久了,要不是容婉是狐狸鼻子,這酒還真沒人發現的了。
容婉也不去挖,柔荑展開,懸在樹根上虛按一下,接著五指微勾,往上一提,就見樹下拱起一個鼓包來,像是地下有什麼東西正在往上鑽。
那鼓包越大,容婉能聞到的酒味越香,心裏被酒香勾的心急難耐,將靈力又加了一層,就聽噗的一聲,一個半人高的酒壇子破土而出。
容婉控製著酒壇子落地,上前拍開泥封,一股子醇香的酒香撲麵而來,容婉從納戒裏取出一個夜光杯,飛快的打了一盅酒上來。
夜光杯瑩潤的光沉浸在酒壇中,酒液泛著琥珀似的光。容婉先深深的聞了個飽,酒香醇香,裏麵還有一絲絲的桂花兒香。
容婉輕輕的抿了一口,一股子熱氣從胸膛裏翻騰到四肢百骸。腦中一時有些雲騰霧繞的,一矮身坐在廊下繡墩上,曲肘撐著那個酒壇子,砸吧砸吧嘴兒。
“好酒呀……”等那股勁兒緩過來,容婉驚喜的眼睛都冒光,迫不及待的將滿滿一盅都一飲而盡。
頓時那股酥麻透著骨子裏漫了出來,容婉醉眼朦朧,麵色陀紅,軟著腰肢倚在漆柱上,慢悠悠的歎了口氣,嬌媚婉轉。
這一盅酒下去,容婉舒服到了骨子裏,搖著尾巴……尾巴?!容婉一個機靈醒了幾分,眯著醉眸回頭去瞧,“哎呀……這尾巴都跑出來了。”
容婉鼓著一股勁兒,將尾巴使勁收了回去,搖了搖頭,拍了拍身邊的酒壇子:“好酒呀好酒!可惜,憑我現在,不敢多喝……”
那股子銷魂蝕骨的感覺,讓容婉欲罷不能,可是這露出尾巴來,可就嚴重了。容婉歎了口氣,隻好將酒壇子原封不動的蓋好,埋回了地下,然後晃晃悠悠的就回了容國府。
之後的幾天,容婉就一直忘不了那個酒的醇香,忍了兩三天,實在耐不住那酒香的勾引,又找了一天,翻身去了楚王府,這次也不用浪費時間找了,直接奔著那個院子就去了。
這次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酒壇子,迫不及待的拍開泥封,直接打了一盅酒上來,這次也不急躁了,慢慢的品著,這次到了一盅半了,才覺得有些受不住,及時停下,將酒壇子原樣封好,回了容國府。
翌日,蕭悠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埋得酒,也不帶人,自個兒拎著個鋤頭,就往院子裏去,一鋤頭下去,蕭悠愣了,看著翻上來的土,抬腳踩了踩。
“這土……怎麼這麼鬆?”
蕭悠想了一陣也想不出來,隻好先把酒挖出來再說。這一挖出來,蕭悠就皺起了眉,泥封已經被開過了,酒香已經溢了出來。
蕭悠將泥封揭開,往裏頭一看,果然,陳年的酒在沒動過的情況下,會在最上麵的壇子沿兒上留有一個印子,如今那個印子,淺淺的褪了一層。
蕭悠先不管酒,轉身研究這院子裏的線索,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哪裏有什麼腳印,蕭悠打上來一壺酒,嗅了嗅,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來。
嚐了一口也沒有什麼問題,這下蕭悠覺得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是我想多了?”蕭悠晃了晃酒壺,將懷疑丟在腦後,將壇子埋了回去後,拎著酒壺走了。
容國府。
容琴自從當初病了之後就一直在養病,可是身子一直羸弱。上官夫人找了好多大夫給容琴診脈,都沒有一個大夫敢說容琴的身子能回到當初。
上官夫人自己身上的傷已經養好了,可是看著自己女兒氣色不佳,時常咳嗽,有時候氣也喘不勻的樣子,心裏頭就跟被針板一遍一遍刷著一樣。
上官夫人又不敢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容天權,隻好自己暗地裏找能人異士,這消息,不知怎麼的傳到了劉蕭楠的耳朵裏。
劉蕭楠留了心,容琴是上官夫人的心頭肉,而容琴的傷是因為容婉造成的。那麼,如果自己能找人將容琴的病治好,那麼投桃報李,上官夫人也就會替自己幹掉容婉!
心思已定,劉蕭楠也開始到處找人,終於,劉蕭楠的手下找到了一個入凡世曆練的一個修道之人。
這日,劉蕭楠特意約了那個修道之人,在自己家族名下的一家隱蔽的茶館中相見。劉蕭楠麵紗遮麵,臨出門前,特意用胭脂在眼角暈開一些紅暈,營造出一副憂愁難解的樣子來。
劉蕭楠為了設局,特意早早的來到茶館裏等著,當那個修道之人一進門,劉蕭楠就猛地起身,眼中滿是欣喜忐忑。
那修道之人,還未開口,就見劉蕭楠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口中說道:“小女先謝過仙人撥冗前來!”
那人連忙避過,隻受了半禮:“在下淩霄峰弟子,梁寧,聽人說,姑娘家裏人得了怪病,要求藥?”
劉蕭楠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眼泛淚光,顫聲應了,側著身請梁寧上座後,才說起原委來。
“我有一個好姐妹,日前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得了怪病,他們家裏也是有些家底的,好險的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可我這好姐妹從那日起,就隻能纏綿病榻,往常,她策馬揚鞭肆意張揚,可如今,幾步一喘,半日便沒了精神,我探望了幾次,看著實在是心疼。”
梁寧是個單純性子,一心隻管修煉,聽劉蕭楠這麼說,也動了隱惻之心。開口寬慰著劉蕭楠。
“姑娘宅心仁厚,在下聽了也聞者傷心。不知,你那個小姐妹是得了什麼樣的病,或許,我可以幫忙。”
劉蕭楠將一個驚喜的表情演繹的淋漓盡致,卻又做出一些為難的樣子來:“他們家的私事,也並沒有告訴我,隻是之前,京中有鬧妖一事,我那小姐妹病的突然,隻怕跟妖脫不了關係,不過後來,她跟隨父母去了一趟佛緣寺,回來後就好了許多,隻是不能根除。”
梁寧喝著茶仔仔細細的聽著,連連點頭:“是了,妖怪的妖氣,如果遇上道行淺的修行之人都會造成損傷,更何況你那個朋友了。”
“仙人說的是,所以,我就到處打聽有沒有人可以有一些強身健體的靈藥,總要試一試才好。”劉蕭楠滿懷希翼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梁寧。
梁寧想了想,覺得這是結善緣的事情,也算一件功德,況且,那被妖氣傷了根本的姑娘也算命大,並沒有一命嗚呼,可見還是有希望痊愈的。
於是,梁寧從納戒裏取出一個小丹盒,劉蕭楠不知道有納戒這種器物的存在,忽然看見梁寧憑空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驚了一瞬。
梁寧連忙安撫:“我們修道之人都有法寶,就想你們有荷包一樣,我們也有存東西的物件兒。”
劉蕭楠點了點頭,先開口問道:“那這小盒子裏……?”
梁寧打開小盒子,裏麵靜靜的窩著五枚赤色丸子,梁寧取了一枚,遞給劉蕭楠:“這丸子,對於我們修道的人來說,就是強身健體的藥丸兒,可對你們凡世中的人,就相當於救命良藥。這粒藥你讓你朋友服下,馬上就可以去除病根了。”
劉蕭楠望著那枚小小的丸藥,聽完梁寧說的話,自己都有些心動,誰不想有個能保命的東西呢?
“多謝仙人賜藥,按理說,不該不信您,可我畢竟年紀小,平白送一個丸藥去,我實在是怕我那姐妹的父母不信,平白耽誤了,不知可否請仙人多賜一顆,我當著他們麵吃了,就可以讓他們信服了。”
梁寧也沒多想,就又送了一枚,一共兩枚赤紅丸藥給劉蕭楠,劉蕭楠欣喜萬分的謝過,又說要請仙人用飯的。
梁寧連忙搖手拒絕了,連連解釋:“我還要回師門,隻好辜負小姐美意了。”劉蕭楠藥已經要到手了,也就不管了,客客氣氣的將梁寧送走後,立馬變了臉。
劉蕭楠撚著那枚赤色對光凝視著,回頭吩咐婢子:“去容國府遞帖子,明日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