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拿捏白芷

上官夫人毫不在乎的將那甜點的來源說了:“老爺本來是要陪著花姨娘用飯吧?花姨娘巴巴兒的送來了這甜點,說是老爺最愛的。想來是,花姨娘想著,我如今不掌家了,連像樣的席麵都整治不出來了吧。”話說的平平淡淡,可容天權卻記在了心裏,一時有些訕訕的。

上官夫人就想沒看見容天權的臉色似得,特意讓淩霜將那個酥酪擱在容天權跟前兒,笑著勸容天權嚐嚐:“也是花姨娘一片心。”

容天權這時候看著那酥酪就有些不舒服,舀了半勺吃了,也不細品,匆匆的就掩過去,說:“一個酥酪罷了,當不了正餐吃。這要是餓了,不還是要靠米飯過日子麼。”

容天權的話裏有話,讓上官夫人心裏熨帖多了,淩霜識趣的將那個酥酪挪開,上官夫人隨口說道:“桌上擺不開了,那酥酪就擱食盒裏罷……哎,等等,”淩霜本來正要放起來,聽見夫人改了話音,一時停下等候吩咐。

“老爺,聽說,二丫頭院子裏的白芷,如今在外書房伺候筆墨?”

容天權正喝著湯,聽見上官夫人這一問,以為是上官夫人不依不饒,剛才在她麵前沒護著花氏已經是給上官氏麵子了,這上官氏今日是要蹬鼻子上臉怎的?

容天權當啷一聲將勺子低低的打回碗裏,從鼻子哼出一聲:“是二丫頭孝順,那丫頭茶泡的好。”

上官夫人就當看不出的不高興來,仍舊自顧自的說著:“我日前才從佛緣寺裏回來,也不清楚家裏的事兒。可老爺,你也不能就因為我沒顧上就委屈白芷呐。沒名沒分的,就這麼當個丫頭。”

容天權眼睛一瞪,有些吃不準這上官夫人是什麼意思。“夫人的意思是?”

上官夫人對淩霜說:“把這酥酪拿去賞給白芷吧,就說是老爺的意思,再告訴她一聲,得空了來請安。”

淩霜脆生生答應一聲,喊來廊下侍候的小丫頭,將食盒遞過去。身後,從屋裏,就聽容天權哈哈一笑,誇讚上官夫人賢良。

上官夫人嗔了容天權一眼:“這有什麼辦法,老爺不體貼小姑娘心思,我總不能委屈了人家吧。”說這替容天權斟了一盅酒。

容天權抬手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進肺腑,“白芷就是個通房,夫人不用太過花心思。”

上官夫人仔細的看了眼容天權,見他一派坦然,心裏就有了數,既然這樣,那麼利用完了白芷,再送個麵團美人給容天權,分了白芷的寵,剩下白芷,就任由自己搓扁揉圓了。

夫妻二人一個有意恭維順從,這頓飯吃的極其舒服,容天權席間貪杯,有了些許醉意,便就近,攬著夫人去了內屋小憩。

淩霜趁著這功夫,去找了白芷。順著抄手遊廊出了二門,一路沿著花徑,還沒走到跟前兒,就看見白芷坐在廊下,趁著日頭還在,手裏拿著個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白芷姑娘。”淩霜站住了喚了她一聲,就這麼帶著矜持疏離的一點點笑,看著白芷。白芷回過頭來,一時因為眼睛被太陽曬得滿是白光,乍一看沒看清是誰,等了幾瞬,白光褪盡,眯了眯眸子,才看清是淩霜。

白芷不敢托大,趕緊起身迎上來:“淩霜姐姐。是夫人有什麼吩咐麼?”

淩霜拉著白芷的手,道了一聲恭喜:“夫人說,讓你有空了去請安。先恭喜白芷姑娘了。”

白芷聽了淩霜的話,喜不自禁,自己如今隻是個通房,這夫人讓自己去請安,是不是意味著……淩霜的話又透著這份意思。

“給夫人請安是奴婢的福分,哪裏還能說奴婢有時間才去呢。”白芷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所以想著,不如趁此跟著淩霜一起回去見夫人,好將這事定下來。

淩霜搖了搖頭,看了眼白芷身後容天權的書房:“你如今不比以前了,二小姐跟前兒你閑著,如今在老爺的書房伺候,活多著呢。夫人也記掛老爺,老爺喜歡你伺候,你就先將老爺放在第一位,老爺每日舒心,夫人才過的安生。”

白芷眨了眨眼,微微低下頭,淩霜親自來傳話,夫人的意思一定不止這點兒。白芷猶豫了好一會,生怕自己愚笨沒領會夫人的意思讓夫人厭棄。

“淩霜姐姐,奴婢愚鈍,您再提點奴婢幾句?”白芷從袖中取了一錠銀子來塞給淩霜。淩霜是真沒想到,白芷這才幾日,就能拿出這種大手筆來。這一趟也沒白跑,順勢將銀子收下。

“你也別想太多,夫人的意思,我也不能領會完全,可是咱們府裏,人少,事兒就少。”一陣風吹來,淩霜順勢抬手扶了扶釵環,微微側著頭,正巧對著的是花姨娘的院子。

白芷小聰明不少,琢磨琢磨淩霜這幾句,已經是明白了。隻要自己對上官夫人來說有用,自己就會在府裏過的逍遙自在。

白芷想明白之後,向著淩霜欠了欠身:“謝謝淩霜姐姐提點。現在不知夫人是不是得空?奴婢不如現在去請安?”

淩霜看了看時辰,估摸著似乎夫人該起床了,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了。淩霜就帶著白芷回了正院。

剛進院門,正好瞧見容天權出來,容天權見白芷來了,心裏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了,對淩霜說:“你先進去伺候夫人梳洗。”等淩霜走了,容天權輕挑的勾著白芷下頷:“就這麼急不可耐?”

白芷這幾日夜夜紅袖添香,伺候容天權,早就不想當初的青澀,眉眼間的媚意幾乎要蕩出來:“爺,夫人的意思,難道不是您的意思麼?怎麼就成了奴婢急不可耐?”

容天權稍微用了點力,白芷疼的呻吟了一聲,眼底氤氳了些許水氣。白芷雖然覺得疼,卻仍舊極為乖順,隻水汪汪的看著容天權。

容天權被這種掌控的感覺充滿了心胸,覺得無比的舒暢,低頭在白芷唇上吻了一吻,貼著白芷的唇,“還敢反問爺?嗯?膽子不小。”

就在白芷以為容天權是真有些生氣自己急躁的時候,容天權卻忽然鬆開了手,捏了捏白芷肩膀,抬腳走了。

白芷低頭微微喘著粗氣,就聽淩霜在房門口叫她來,於是白芷重新收拾精神,蓮步輕移曼行入內,提裙斂衽,柳腰輕折:“奴婢白芷,來給夫人請安。”

白芷沒敢往上看,就聽頭頂上,上官夫人清冷的聲音慢慢說著:“之前幾日,老爺都是幾時歇息的?”

白芷腦中飛快的將容天權在祈福期間在家的作息都想了一遍,慢慢的一點不敢遺漏的說著:“老爺這幾日也都忙著上朝應酬,有幾日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就寫在外書房了。餘下的幾日,如果白天不出府去,就會去找花姨娘……”

上官夫人慢慢的摩挲這掌中的安枕如意,聽著白芷事無巨細的複述,跟淩霜回複給自己的並沒有什麼差別。

“行了,老爺的行蹤你盡心些。”上官夫人這才說起白芷身份的事情“讓你來請安,其實已經是將你視作姨娘了,可老爺說,容國府正在風口浪尖兒上剛退下來,說不準皇上還盯著呢,此時抬一個姨娘上來,卻有些輕狂了。”

白芷額頭微微觸著光可鑒人的青石磚,一點點一絲絲的涼意順著額頭就流進了四肢百骸,心灰意冷時,卻又聽見上官夫人接著說。

“老爺是男子,想不到這些細膩的事兒。可是你也是個好孩子,讓你這麼不明不白的委屈,我也不安心。我就想著,傳話下去,你的一切用度,份例,都是走姨娘的例,從我月例上劃。”

白芷明白,這隻是上官夫人的借口,果不其然,淩霜跟上官夫人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夫人也沒辦法,如今外頭人情來往夫人還做得主,可這府內,中饋都掌在花姨娘手上,夫人心疼你,也隻能這麼著了。白芷,還不謝恩?”

白芷咬碎了一口銀牙,果然之前淩霜的暗示,如今上官夫人的舉動,主仆二人的配合,都是因為要自己除掉花姨娘。

上官夫人見白芷還不知聲,有些惱怒,將安枕如意放到桌上,嗝噠一聲響。

淩霜見夫人麵色變了,也冷著聲說:“之前交代你辦的事兒,不但沒成,還扯出之後這麼多事情來,一手好牌給你給攪和爛了。你若不願意,夫人自然也不會強求你,一會就送你出去,老爺那裏也不是非你不可,花點兒銀子再買個擅茶的丫鬟,輕而易舉。”

這一遭夾槍帶棒,蜜糖砒霜似得話,將白芷徹底壓的喘不過氣來,香肩微顫,將頭輕輕的磕了下去,顫著聲兒。

“奴婢,謝過夫人抬愛,定盡心竭力,不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