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沒有過來用晚膳,皇甫柔等人吃完了飯就各自回去休息了,靈兒一直與皇甫柔宿在同一房間內,看著皇甫柔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心中也跟著沉下來,這種情況發生過多次了,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出神,臉色平靜。
可是映在她眼中卻是十分心疼,她敢斷定,小姐一定是在想在京城的那段日子,她守著皇甫柔並非一日兩日,這五年來,她睡得一直都不安穩,有好幾次她見到皇甫柔半夜裏起身在山莊內走動,披著披風手中拿著一個燈籠,長發隨著微風散動著,背影看起來總是那麼的寂寞。
許是又想起與王爺在一起的日子了吧,雖然她不曾去打探王爺的消息,但是靈兒知道,皇甫柔從未忘記過。
皇甫柔一直在那裏坐著,直到玩累了的子謙躺在那裏睡著了,靈兒這才給皇甫柔端過去一盞茶,放在她身邊的桌子上,皇甫柔看到之後抬起頭朝著她微微一笑,雖然很輕但是靈兒還是聽到了她的歎息。
“小姐,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靈兒提醒道。
皇甫柔搖了搖頭,清幽還沒有回來,她還不能休息,清幽看到邢君烈身邊的紫寒,這讓她有些放心不下,雖說清幽的功力不差,但是這次難保不會吃虧,畢竟他一個人孤軍深入,到現在還未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靈兒看著皇甫柔的臉頰歎了口氣,“小姐睡不著,靈兒在這裏陪你。”說完她取來了自己一直研讀的醫術,自顧自的坐下看了起來,皇甫柔看著靈兒的樣子,欣慰的點了點頭。
午夜時分,清幽從窗子一躍而近,身上除了雨水還有一些鮮血滴落下來,他嘴角帶著絲絲血跡,臉色蒼白的看著皇甫柔,趕忙俯身跪了下來,“屬下失禮,還請主人見諒。”
皇甫柔示意靈兒給他醫治,但是清幽趕忙起身在衣裳裏麵拿出一個東西遞給皇甫柔,皇甫柔打開並未沾染鮮血的布包看到了裏麵的畫卷,她轉過頭對著清幽說道:“先治你的傷,然後再說。”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展開了畫卷,僅這一下,讓她驚得後退了一步。
靈兒和清幽看著皇甫柔的模樣也都有些慌亂,“小姐,怎麼了?上麵是什麼?”
清幽見皇甫柔沒有說話,心頭感覺不好,“難道。”看著皇甫柔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起身來到皇甫柔的身邊,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女子竟驚得說不出來,靈兒走過來,這才看見,這畫卷上麵,畫的正是皇甫柔。
這場景就是耀王府,靈兒對書畫沒有研究,看不出這到底是出自何人的手筆,但是整個人也跟著緊張起來,“小姐,這,這。”
皇甫柔看著沒有落款的畫卷,整個人氣血上湧,看來她就算是銷聲匿跡五年,還有人不願意放過她,竟然弄出這麼一幅畫卷過來尋一個相似的女子,看來她猜測的沒有錯,這選拔的美人兒並非是要給皇上的,而是要另作他用的。
清幽看著這幅畫也顧不上身上的傷,趕忙俯身跪下來,“主人,屬下敢用性命擔保,他們所拿的畫卷就是這張,這些人想要照著主人的樣子尋找女人,隻怕是要做十分危險的事情,到時候難保不牽連到王爺和您的家人,這,這可怎麼辦!”
靈兒瞪了清幽一眼,“就算有什麼陰謀又如何,王爺如此睿智難道還發現不了他們的雕蟲小技麼!再說了,天下的人都知道王妃已經身死,而且在王爺的護送下已經入了陵寢,已經這樣還會牽連何人,未免太過牽強了!”
清幽被奚落的臉色通紅,他有些緊張的想要開口解釋,“主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是覺得不應該讓主人牽連到這件事情裏麵。”
靈兒十分氣氛的看著清幽,“當年發生什麼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難道現在你還想讓小姐為了王爺以身犯險嗎!王爺如此對待小姐,他不配!”
皇甫柔聽著兩個人越說越離譜,出言製止:“好了,不可胡言亂語。”她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就聽著有聲音朝著他們這邊過來,皇甫柔警惕的轉過頭就對上了子謙那閃爍的眼眸,他光著腳站在那裏看著皇甫柔,直言不諱的問道:“娘親,王爺是誰。”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三個人都愣在那裏,皇甫柔抬起頭看了靈兒一眼,靈兒有些愧疚的低下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清幽也看著子謙,一直在忍著想要說出口的話,因為正在流血他體力不支的晃了一下,靈兒趕忙扶著他坐了下來,然後快步跑出去找自己的藥箱。
皇甫柔看著子謙,沒有回避他的眼神,皇甫柔知道子謙已經聽到了她們說的話,隻是現在,與他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他才五歲,這裏的恩怨一句兩句也說不清。
子謙光著腳朝著皇甫柔走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皇甫柔的麵前展開,“娘親,他是不是你口中的王爺。”
皇甫柔看著畫中的男子愣住了,她眸色變得十分複雜,這麵容隻要她閉上眼就浮現在眼前,她沒什麼可否認的,也沒有必要說謊,看著子謙站在那裏探尋的眼神,皇甫柔點了點頭,“是。”這回答十分的簡單,但是在子謙的心頭卻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娘親,他可是我爹爹?”子謙說起這話,有些顫抖,皇甫柔看著他的模樣,緊皺著眉頭,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是。”
清幽看著這一幕,心中迷茫過一絲愧疚,他將這幅畫交給子謙,是希望子謙有朝一日見到刑天耀能夠有絲絲的印象,但是沒有想到,會經曆今日的這一幕。
皇甫柔以為子謙聽到這個消息,會十分難過,畢竟自己隱瞞了他這麼久,但是沒有想到,子謙聽到皇甫柔肯定的回答,竟然鬆了口氣,將這紙張疊了疊重新放回了身上,然後走過來抱著皇甫柔,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娘親別怕,謙兒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皇甫柔看著子謙的樣子,也跟著鬆了口氣,伸出手撫著他的頭頂,將他一把抱了起來放在腿上,靈兒拿著藥跑過來給清幽止血,子謙看著清幽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誰傷了你?”
清幽不知道如何回答,朝著皇甫柔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皇甫柔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將子謙的身子搬過來對著自己,輕輕的說道:“謙兒就沒有什麼想要問娘親的?”
子謙看著皇甫柔,臉色變得十分嚴肅,“娘親,謙兒隻問你一句,爹爹從前對你好嗎?”皇甫柔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靈兒手中的動作也頓了頓,清幽大氣也不敢喘,他們心中都擔心著,皇甫柔到底會如何回答。
皇甫柔看著子謙,微微一笑,輕撫著他的臉頰,“好。”
子謙鬆了口氣,“那爹爹還與咱們分開,當真是好奇怪。”皇甫柔看著子謙迷惑的神情,微微皺著眉頭看著他說道:“謙兒,許多的事情,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這其中穿插著太多的恩怨情仇,許多的東西都會被推動著,你隻需知道,你爹爹與娘親一樣,都很愛你,隻是他也很無奈與咱們分開,就是了。”
子謙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然後伸了個懶腰,眼中泛起淚花,抱著皇甫柔竟然打起瞌睡,皇甫柔鬆了口氣,但是她不知道子謙把臉埋在她懷中,睜開的雙眼中滿是冰冷,他年歲雖小,但是並非什麼話都會相信的,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與那位王爺相見,到時候他一定會好好問問,他為什麼會離開娘親和自己。
靈兒看著子謙眼神回避這才解開清幽的衣裳,就看著他胸前有兩處傷口,雖然沒有在危險的位置但是傷口都不淺,看起來對手一定非常的厲害,她心中開始緊張,她麻利的將傷口旁邊的血跡都清理幹淨,然後撒上了止血藥,幫著清幽纏好紗布之後,這才給他服下了自己研製的丹藥,“傷口不要碰水,明日我給你開個方子,煎藥來吃,我需要看你身體的狀況,往後有什麼任務都讓別人去做,你要靜養。”
清幽點了點頭,皇甫柔將子謙抱著送回了床榻之上,給他蓋好了被子才轉身來到清幽的身邊,“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清幽光著身子有些尷尬,“請容屬下換身衣裳,再來與主人說明此事。”皇甫柔點了點頭,清幽趕忙走了出去,回到房間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穿戴好之後這才回來,“太守的府邸重兵把守,天色漸暗才看到怡雲閣的人都回到了那裏,屬下想著等天黑再動手,可沒想到天黑之後就下起雨來,在動手的時候雨水沾濕了地麵留下了痕跡,雖然東西拿到了手,也遭到了侍衛的圍堵,最主要的是,紫寒的功力進步不止一點,是他趁著屬下應對侍衛的時候出手屬下才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