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雅月齋離開之後,皇甫柔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消散不掉,她還記得當初為了給雅月齋找廚子,她也是用這種仿佛去了醉仙樓,雖然得到了那大廚的親筆信,但是最後這裏的大廚還都是刑天耀找來了。
那個時候她隻有刑天耀給的銀子和那個基本不可能的時期,可過了那段時間之後,她的生活就完全改變了,雅月齋和紅拂館幾乎日進鬥金,這金銀滿足了她一切的需求,家中的刁難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再是問題。
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那就是。
想到這裏,皇甫柔的嘴角揚的更高,她轉身就朝著那花街走了進去,紅拂館在這個時候十分的冷清,這裏一向是夜晚的歡樂場,她看著十分熟悉的大門轉頭就朝著後門繞了過去,叩響之後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
看著她一個女人走過來,開門的丫鬟愣了一下,十分警惕的問道:“你找誰?”
皇甫柔也不看她,隻身闖了進去,“讓能管事的叫來。”她徑直朝著內院的會客廳走了進去,裏麵的擺設早已經改變,原本不會有外人出現的地方也充滿了脂粉氣,看著一個濃妝豔抹打著嗬欠的女人走過來,看著她之後挑眉說道:“喲,青天白日的竟然還有姑娘闖進我們這個地方來,是想不開了啊,還是走投無路了呢?”
皇甫柔看著這女人的模樣,輕笑著說道:“我是來給你們送銀子的。”
“哦?那我倒是想要挺一挺,怎麼個送法了!”這女人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丫鬟都退下,然後隻身走進了房間內,在軟榻上隨意的坐了下來,媚眼如絲的看著皇甫柔,“說說吧,若你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還能放你出去,若你說不出,咱們這裏也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京城內的煙花之地不計其數,紅拂館能鼇頭獨立自然是有本事,但我眼下有一方法,能讓你們的地位更上升一些。”
女人看著皇甫柔,眯著眼睛說道:“說來聽聽。”
“聽聞江南女子一段時日就會舉花魁大賽,但凡是風塵女子都能參與,這樣,既能讓那些已經心生倦怠的姑娘們生出爭鬥之心,也能讓獲得花魁的女子覓得良人,這最大的好處,自然就是舉辦賽事的地方了,若你這紅拂館的姑娘奪得花魁,那害怕以後沒有銀子賺麼?”
聽著皇甫柔一席話,這女人眼神閃過一絲精光,“為我獻策,你能獲得什麼好處?”
“其餘的好處我不稀罕,若是可以,那就讓我也參加這花魁大賽吧,畢竟我也想要一睹這京城女子的風采。”然後就緩緩起身,走到門口對這個女子說道:“九月傍晚涼爽,正是適合的日子,我隻給你一日的考慮期限,若是明日我沒有瞧見你這門口張貼關於花魁大賽的事情,那我就隻能將這賺銀子的方式先給怡香院了。”
這女人看著皇甫柔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的確是個好主意,眼下東黎天下太平,歌舞升平實屬應當,誰能過錯過這麼一個能壓過其他人的好機會呢?然後直接將外麵候著的丫鬟叫了進來。
傍晚十分,就聽著京城彌漫著紅拂館要舉辦花魁大賽的消息,皇甫柔臉上帶著消息,將那早已經蒙塵的衣裙找了出來,看著那嬌紅的顏色,她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這一下,她就不信刑天耀還不現身!
這一晚,刑天耀沒有在柳如畫的宅院裏麵休息,而是趁著皇甫柔睡著之後坐在她的身邊,輕撫著她的臉頰,看著她又清瘦的樣子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直至天色泛白這才離開。
花魁大賽就定在三日後,皇甫柔早已經準備就緒了,隻是沒有想到,在紅拂館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柳如畫與她一樣,一身朱紅色的長裙手中抱著琵琶,看到皇甫柔的時候眼神之中並無驚訝。
她主動走到皇甫柔的身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會來。”
皇甫柔倒是很實在是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會來。”
“聽聞,當初就是就是因為你在這裏奪得了花魁,王爺為你一擲千金將你帶回王府。我想來試試,若這人換做是我,會不會是同樣的結果。”
柳如畫這話說的坦誠,皇甫柔並沒有絲毫的不悅,而是認真的說道:“若我是你,我也會來。但也應該把握好度,有的時候灑脫的轉身離開,或許會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若是糾纏,日後如何就不好說了。”
“這件事情我深有體會,希望你能明白。”
柳如畫心中發酸,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我知道。”
紅拂館此時門庭若市,刑天耀帶著暗衛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著一個男子上了台,開始說著俏皮話,逗得在座的男子哈哈笑,看著場內已經熱情高漲,這才大聲的說道:“諸位客官,今日就是紅拂館舉辦花魁大賽的日子!今日有許多美人兒會登台獻藝,諸位客官若有意中人,可千萬不要錯過了,老規矩,價高者得!花魁大賽,現在開始!”
聽著敲響一旁的大鑼,就看著紅拂館裏麵的姑娘一個一個的登台獻藝,最被人看好的就是彩屏,京城裏麵的貴人願意為她一擲千金的大有人在,她並不想要率先登台,她若是直接上去了,之後的表演恐怕就沒有人看了。
但是也不想等這些男人都倦怠的時候再出現,索性就挑選了十分居中的時間,在她上台的時候,台下的男人們都瘋狂了,她穿著一襲七彩的舞裙,隨著鼓樂聲響起,在台上翩翩起舞像極了一隻孤傲的孔雀,那高潔孤傲的模樣正是這些男人喜歡看到的樣子,能馴服這樣一個高冷的美人兒可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舞畢之後直接將出價抬到了一萬兩,彩屏看著出價最高的就是她的老相好,朝著她溫柔一笑就下了台,直接來到那男子的懷中坐了下來,在他的懷中一直撒著嬌,這男子早已經被她迷的神魂顛倒,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會願意為她摘下來。
然後就是怡香院的頭牌白雪,這姑娘人如其名肌膚光潔如同白雪一般,身穿一襲白色的長裙,襯得她如同天邊墜落的仙子一般的高潔不可觸碰,她在台上輕輕的撫琴一曲,台下的男人就有開始叫好,出價的聲音明顯已經高出了彩屏,彩屏咬著牙臉色有些難看,窩在這男人懷中撅著嘴說道:“人家想要當花魁嘛。”
本以為能夠換來這男人的安慰,沒想到這男人的眼睛盯在白雪的身上根本移不開,在這歡樂場哪有什麼真心可言,不過是我那金銀換你美色枕邊相伴罷了,這男人不著痕跡的拿開了搭在彩屏肩頭的手,對著身邊的侍從說了兩句話,就聽著這侍從開始跟著叫價,叫到兩萬兩的時候變身已經沒有人再開口了。
這男人看著臉色陰沉的彩屏,輕聲的哄到:“美人兒,我府上還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能陪你了,改日,改日我一定來好好的陪你!”然後起身就走了,從紅拂館的正門出來,直接去了怡香院,歡歡喜喜的進入了白雪的閨房,輕嗅著裏麵的清甜的香氣,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這美人兒給擁入懷中。
柳如畫接著上台,她抱著琵琶坐在椅子上,開始四處搜尋刑天耀的蹤跡,終於在那個角落之中看到他的身影,她什麼都沒有多說,輕輕的滑動琵琶的弦,或緩或急的撥弄著,眼波流轉裏麵帶著慢慢的幽怨與愁緒。
一旁的暗衛看著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刑天耀大氣不敢喘一口,刑天耀看著柳如畫的模樣心中七上八下的,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皇甫柔是不是已經看到了她來到這裏,其實他知道,皇甫柔一定知道!
他坐在那裏緊張的手心滿是汗水,好不容易等到了柳如畫的琵琶聲停了下來,隻見她站在那裏眼睛一直朝著刑天耀望過去,直至在場此起彼伏的叫價聲停了下來刑天耀也沒有絲毫的動靜,她輕輕的歎了口氣,苦笑著抱著琵琶走了下去。
皇甫柔看著從台上走下來的柳如畫眼神之中帶著點點淚光,此時她臉上的圖騰也已經繪好了,她邁著步子與柳如畫擦肩而過,手中空無一處,當她站在台上的時候,台下的男人都抽了一口涼氣,然後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皇甫柔毫不在意這些人,而是將朝著奏樂的樂師們點了點頭,然後就聽著一陣十分新奇的鼓點聲想起,皇甫柔將身上披著的紅紗扯了下來,那如同刀削一般的肩頭露了出來,她膚色雖白但是上麵有許多的疤痕,能夠露出的地方,皇甫柔都讓人繪上了紅色的花朵,看起來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台下坐著的男人似乎都看的癡了,在她站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時候似乎都忘記喘氣,直至這鼓點聲結束之後換乘了醇厚的箏,隨著這聲音,皇甫柔輕聲的唱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美人如此多嬌,英雄連江山都不要。”
“一顰一語,如此溫柔妖嬌,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紅顏一笑。”隨著這動人的歌聲,身影翻轉之間這房間內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生怕打擾了她的動作,直至皇甫柔停下來的時候,這房間內都是十分安靜的。
這些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仿佛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看著她的神情都是十分慎重的,甚至不敢開口出價,直至門口一個看起來有些窮酸的男人說道:“一百兩!”獲得了皇甫柔溫柔一笑之後。
這些人如同瘋狂了一般叫價聲仿佛要響徹天際,皇甫柔站在台上,輕笑著看著那些叫價的男人,直至如同平地驚雷的聲音響了起來,“十萬。”刑天耀坐在那個角落之中,俯視著皇甫柔嬌媚的樣子,舔了舔幹澀的唇角。
皇甫柔朝著他挑了挑眉,“客官,你付得起這麼多的銀子麼?”
身邊的暗衛趕忙從懷中掏出銀票,皇甫柔溫柔一笑,抬腳就要朝著刑天耀走過去,卻聽著台下傳來一聲,“二十萬兩。”這男人掏出折扇,遮住嘴角的笑意朝著皇甫柔看了過去,皇甫柔愣了一下,然後輕笑著說道:“我已經先收了那位客官的銀子了,多謝您的錯愛。”然後就朝著刑天耀走過去。
刑天耀依靠著那座椅,看著皇甫柔在他的腿上坐了下來,側過身看著他的臉,然後伸出手抬起他的下顎,“公子,如此大手筆買下小女子,你可知這代表什麼?”
刑天耀將手撫在皇甫柔的腰身上,不著痕跡的從身後撤出一件披風給她披上,眉頭微皺問道:“代表什麼?”
皇甫柔覆在刑天耀的肩頭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代表今夜,小女子就屬於公子你了。”聽到這話,無論哪個男人恐怕都把持不住,刑天耀直接將皇甫柔抱了起來,快速的朝著紅拂館外麵走出去,他咬著牙臉色很難看,看來他真的需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
刑天耀帶著皇甫柔直接衝入了她的府邸,院內的下人看著這真是大氣不敢喘一口,這黃管事一臉的不敢相信,他的陰謀還未得逞皇甫柔就已經找到夫婿了?他可真是錯過了一大筆銀子啊!
刑天耀將皇甫柔丟在床榻上,門口的暗衛幫著他緊緊的關上門,看著想要湊過來的黃管事,這暗衛臉色陰沉的說道:“滾!”這管事才訕訕的離開了,還不忘將站在一旁的金花帶走好好的撒撒氣!
皇甫柔躺在床榻上,看著站在她麵前臉色鐵青的刑天耀,掩唇輕笑,“閣主好大的氣性,竟然轉身就走,消失了一月有餘。我還擔心你是不是遭遇了不測,沒想到你竟然一個人跑到這煙花之地尋開心。”
“這件事情若是宣揚出去,依我看暗閣的威信就蕩然無存了。誰能想到這個神出鬼沒的閣主竟然是個喜好尋花問柳的偽君子呢?”
刑天耀直接朝著皇甫柔撲過來,將她狠狠的按在床榻上,“我真得讓你好好了解一下,什麼才是偽君子!”然後直接將她身上的裙子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