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再無瓜葛

刑天耀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的背影,對著寒清絕說道:“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然後快速的起身走了出去。

寒清絕看著刑天耀似乎要出去追皇甫柔,站在窗口就看著外麵的動靜,馬車緩緩地行駛到了周家的門口,車夫站在那裏打量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對著那車內的人說了一些什麼,然後才過去叩門。

大門緩緩打開,馬車內的人走下來,身上穿著厚重的大衣,披風上的帽子已經將頭嚴嚴實實地蓋住,看不出這人的容貌,他似乎也不想被別人注意到,快速的進了府之後,馬車就緩緩地離開了。

寒清絕快速的離開了茶樓,直接朝著那馬車追了過去。

皇甫柔的速度很快,她也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是要回到這裏,站在那小巷之中望著已經有些破敗的後門愣了一會兒,就感覺有人朝著她的身後走過來,她雖然已經發覺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隻待那個人湊近她似乎要動手的那一刻。

她猛然地轉身,手成爪形朝著那人的脖頸之上抓了過去,刑天耀愣了一下猛然地後退一步,製止了她的動作,二人看著彼此的眼神這才停下了動作,皇甫柔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這才放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

刑天耀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道:“擔心你。”

皇甫柔不自覺地笑了一下,然後故作生氣的說道:“你若是再這樣保護我,我怕是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然後快速的朝著後門走過去,刑天耀率先閃身而上自己的看著院內的情景,這裏卻似乎十分的冷清,雖然十分的整潔,但是並沒有人走動。

他朝著皇甫柔使了一個眼色,二人直接翻牆而入,來到這裏之前皇甫柔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想要找什麼,所以快速的朝著前院靠過去,本想著趁著這個機會直接進入皇甫靖的書房,卻聽到房間內傳出了說話聲。

二人驚了一下,快速的朝著一旁躲過去,皇甫柔不想錯過房間內談話的內容,他們就直接去了後院,站在窗邊聽著裏麵的動靜,這房間內說話的人似乎是一男一女,顯然她已經分辨不出是何人的聲音,幸好此時並無風雪,不然在外麵想要聽見房間內的談話,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兩個人似乎就在這窗子的對麵,女子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太大,若是咱們都牽涉其中,恐怕這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更何況那封書信上麵的內容咱們都不曾聽到祖父說過,就算是真的,咱們也未必能夠開啟拿藏著巨大財富的地宮。”

男子對於這番言論顯然嗤之以鼻,“這苦日子你還沒過夠?你若是不想做,可以現在就離開,皇甫家還有什麼可值得守護的,眼下不就是咱們三個人勉強地撐著?雖說皇上特許皇甫家的人繼續在書院之中任職,但是他又有什麼真正的權利,還不是圖咱們的名聲?”

“這個消息不論真假,咱們都要盡力一試,若是真的,那可就是榮華富貴在等著咱們了!”

女子歎了口氣,“說得簡單,地宮在哪兒,如何開啟,你知道麼?”

二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皇甫柔貼在窗口聽著裏麵的動靜,心中有些煩躁,看起來這裏的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但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改變眼前的困境,不隻會毀了自己,甚至有可能毀了眼前的安定。

若是真的暴亂四起,朝廷哪裏還有什麼閑暇的兵力去處理南疆的事情,隻怕是一切都會以安定百姓,穩固朝堂為重,那他們的計劃也都會被打亂了,所以,看來她想的還真的沒錯,須得來一個釜底抽薪了。

房間內的人顯然沒有出來的意思,刑天耀看了皇甫柔一眼,看著她似乎也在為這件事情煩憂,就快速地離開了。

看著刑天耀離開的背影,皇甫柔並無驚慌,他們相處這麼長的一段時日,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她躲在一個避風的地方,聽著院內的動靜,果不其然,門口的小廝朝著這邊過來,說是有人過來拜訪。

皇甫柔納悶著是何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實力,會讓這房間內的二人一同離開去麵見,但是心中也是犯了難,他們顯然也十分的小心,離開的時候將這房間上了鎖,想要進去隻怕是要費些功夫了。

眼下她沒有這個多的時間,就用了一點野蠻的手段將後院的窗子打開,然後閃身進去,看著房間內的格局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她還是十分驚訝的,看來他們也在考慮,祖父是不是留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不敢輕易的改動。

皇甫柔在這裏翻找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那把“鑰匙”,他心中擔憂,會不會已經被他們猜出來了,最後不得已將這房間內的一些貴重的寶貝拿走了一些,但是當他走過後院的時候,看著曾經居住過的青竹苑,身影頓了一下。

也就是這麼一下,似乎書房內的情景就被人察覺了,似乎有許多的腳步朝著那邊衝過去,不得已她隻得先隱藏行跡,直接衝進了曾經居住於的院中,這裏顯然許久都沒有人踏足,園內的積雪很厚,為了不讓人懷疑,她施展輕功略過了積雪,本想著進入前廳,看著已經有了人影的後院,直接推門進入了柴房。

進去之後她無比的震驚,這裏竟然十分的雜亂,擺放整齊的柴火都被人隨意的丟在地上,看起來曾經有人被困在這裏,他十分的懷疑,就開始在房間內尋找線索,或許是被人翻找過的原因,這裏竟然什麼都沒有留下。

盡管她翻找的都是一些角落的隱蔽位置,卻也一無所獲,就在她很是苦惱的時候,想要透過窗子看看外麵的情況,但是卻發現,這窗子不知道為何有些鬆動,她用手一推險些被推開。

她心中生疑,看著這窗子的周圍,卻也沒發覺什麼不妥之處,隻待她伸出手去探索的時候,感覺到一塊木頭的不平整,這才發覺異樣,趕忙用力的去搬那個木塊,果真被她掀下來。

但是這裏麵並沒有藏著什麼秘密,她甚至有些懷疑難道是這木塊的鬆動是因為年久失修,但是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院子,曾經遭遇過一場大火,房屋盡毀,眼下這裏全都是重新建造的,就算是五六年的光景,也絕對不會腐朽成這般。

她翻轉著這木塊,上麵並沒有刻著什麼字,但是就是有些不對勁,她俯下身蹲在那裏,仔細的看著木塊,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妥,有些苦惱的扭過頭看著地上紛亂的木頭,這才發覺異樣之處。

這木塊竟然於地上的柴火是同樣的材質,要知道,建造這房屋的時候,這木材的種類絕對不可能與這柴火同樣,她心中生疑,快速的在地上翻找起來,最後在一個柴火上麵,發現了端倪。

他將那柴火上麵的木塊扣下來,那上麵就出現了點點字跡,顯然是雕刻上去的,皇甫家有如此雕刻能力的,恐怕之後皇甫楓了,但是他不是從祖父的手中接管了皇甫家麼,又怎麼可能被困在這裏呢,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甫柔急於想要知道這木牌上麵刻著的是什麼字,所以隻能快速的離開了這裏,回到茶館的時候,看著坐在那裏神情有些擔憂的刑天耀,皇甫柔低聲說道:“周家可有什麼動靜?”

刑天耀搖了搖頭,“阿清不知去向,從我回到這裏直至現在,都沒有人從這裏出來,後門雖然隱蔽,但是想要離開也一定會通過這條街。”

皇甫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對著刑天耀開口說道:“我有些餓了,咱們去吃些東西吧。”

刑天耀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她可絕對不會是在這個時候開小差的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麼事情,所以點了點頭,隨著他一同離開了。

到了雅月齋,二人瞧見了等在那裏的寒清絕,他坐在那裏朝著門口張望,看著二人的身影,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三個人來到了樓上的雅間,小二送上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留下一句“請慢用”就離開了,還十分殷勤的帶上了門。

刑天耀走過去將房門插上,轉過身的時候就看著皇甫柔打開了那密室,她端著一碗茶水走進去,將那木塊浸滿了水,過了一會兒之後拿起來就朝著桌子上印了下去,然後站下那裏看著桌子上的字跡,臉上滿是陰鷙。

刑天耀和寒清絕走進來,看著桌子上的字跡,也是有些難看,雖然在京城之中這種事情時常發生,但是再一次接觸的時候不免還是有些煩躁,皇甫柔快速的用那個印章在桌子上麵印了數次。

抹幹了水分之中上麵的痕跡有些混亂,她煩躁的將茶碗碰倒,這些雜亂的字跡被水侵濕,似乎看不出了蹤跡。

她在這裏麵拿了兩把匕首之後就管好了這密室的門,三個人圍繞著去桌子坐了下來,寒清絕這才開口說道:“我剛剛跟著那輛馬車,去了一個你們想不到的地方,見到了一個你們猜不到的人。”

“誰?”

寒清絕歎了口氣,“李冰兒,你們應該記得吧?”

刑天耀愣了一下,李家因為二皇子的事情被處置已經許久了,李冰兒應該已經被押送出京了才對,怎麼會仍舊留在京城?

寒清絕歎了口氣,“原本錦衣玉食的女子,竟然會落到這麼個一個地步,當真是讓人唏噓。當年她被送入王府,怎麼說也有著側妃的身份,如今竟然去了,那種地方,可見她心中的恨意有多麼深刻了。”

皇甫柔有些差異,“你是說青樓?”

寒清絕搖了搖頭,“那些暗門子還不如青樓,能在裏麵活下來的女子,可都不是尋常人。”

刑天耀冷哼一聲,“自作自受。”

“為什麼這麼說?”皇甫柔看著刑天耀,他可從來都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她入王府是皇後親自送進來的,你說,她是來做什麼的?”刑天耀的眼神澄澈,但是裏麵的寒意卻太深,讓人看著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皇甫柔歎了口氣,“她是個聰明人,這麼做一定是蓄謀已久的,就如同她能在王府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通一條密道一樣,這次策劃的事情,一定也是準備許久了。”

寒清絕看著麵前的二人,認真的說道:“隻怕是因為李氏一族的遭遇而心生怨恨,想要為了他們報仇呢。”

皇甫柔納悶的看著他,“你是說,這件事情是她謀劃的?可她有什麼能力能夠動的了周家?”

寒清絕歎了口氣,“周老的兒子,此時就在她的房中,看起來她們相識已久。”

皇甫柔十分震驚地看著寒清絕,不會吧,當時在郊外的莊子上,那男子想要救自己的父親的決心是十分強烈的,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女人就去對自己的父親動手呢,或者說,他難道也是被李冰兒利用了?

“眼下這個時候,他不在周家的確有些可疑,而且皇甫家的人去給她報信,這裏麵的事情就更加的複雜了,看起來這件事情比咱們想象的要棘手,我得去皇甫家取一件東西,其餘的事情,暫且交給你們了。”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的樣子,也知道這件事情他無法阻攔,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幫著他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點了點頭,“快去快回,我在這裏等你。”

皇甫柔點了點頭,快速地離開了,這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十分的雜亂,她沒有想到皇甫楓竟然這麼聰明,更沒有想到府中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都不在意親情,眼中隻剩下利益。

她翻牆入院直接來到了青竹苑,在她的房間內找到了皇甫楓藏著的東西,離開的時候,朝著那柴房點了一把火,看著火光漸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從今日開始,她對於皇甫家,仁至義盡,從此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