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接受施舍

皇帝斜著眼看著皇後,神色陰沉,皇後看得出皇上心情甚是不好,但也理解這件事情太過讓人震驚,對於皇帝來說,更是難以接受。

他們就算是設想過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有想到,當初幫著皇帝登上寶座的人就是刑天耀,那個時候他有足夠的能力奪得皇位,更是恰逢其時,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在那幾位皇子之中偏偏選擇了他,他們想不通到底為何,但是也接受了這一切,本以為是他們命中注定該當如此,就是沒想到竟然會是接受了旁人的施舍。

皇帝看著皇後,看著她因為桌案上的那封信臉色也是有些蒼白,看著她眼底露出的猶豫不安,整個人覺得怒火滔天,他直接將桌上所有的奏章全部丟在地上,就在那胡亂折騰的瞬間,他忽然覺得十分的荒唐,更覺得自己十分的難堪。

接受了旁人的施舍,又不想要承認這是施舍,他作為帝王的顏麵蕩然無存,竟然還不如那個閑散的皇子來的快活。

皇後走到皇上的身邊,伸出手牽著他緩緩地走到了一旁的軟榻上,然後讓他坐在那裏細心的幫他捏著肩頭,考慮了許久這才說道:“皇上,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是您不高興,傷的總是您自己的身子。”

“耀王爺,不,臣妾也不知如何稱呼他為好。眼下,他隻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平民百姓罷了,他不會再左右政局了,既然您已經登上了這九五至尊的位置,臣妾希望您就不要計較他們的事情了。”

皇上扭過頭看著皇後,臉色有些難堪,“你認為朕這麼做是小肚雞腸,嫉妒他刑天耀,容不下他們嗎?!”

皇後趕忙鬆開手,來到皇帝麵前俯身跪了下來,認真的說道:“皇上,臣妾並無此意,您誤會了!”

“雖然刑天耀與其正妃皇甫柔離開京城,是皇家的背叛者,但是二人在抵禦外敵,繼承大統之事上的功勞並非是尋常宗室可比擬。臣妾並非有心惹皇上不高興,但是皇上您仔細想想,他們居然沒有想法要回到京城,您就任憑他們去哪裏,將功折罪,就當作他們是庶人罷了。何必這麼憂心呢?”

皇上看著皇後,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朕是皇帝,怎麼可能容忍他就這麼逍遙自在的活著,若是有朝一日,他又想要回到京城之中,又想起了他棄之一旁的皇位,到時候朕要如何應對?將皇位禪讓給他嗎?”

皇後十分詫異的盯著皇上,“皇上,臣妾不知為何您會有如此想法,但是臣妾以為,他們並沒有這個心思!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這裏,就斷斷不會再回來的!”

皇上臉色陰沉的瞪著皇後,“朕的江山,不能寄托在一句以為上麵,朕要的是肯定,是確切!這次派木家過去不過是試探罷了,沒想到他麼竟然連木家的賬也不買,看起來是真的鐵了心想要同朕做對。”

“他們如此態度,就是想要告訴朕,這個皇宮之內,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朕就算是在這裏,對於他們如同擺設的嗎!?”

“就算是扶持朕登上皇位有功,但是如此這般的自持功高囂張跋扈。朕如何能忍得下去,皇後!你往後若是再向著他們說話,朕就將你一同當作逆黨處置!給朕滾出去!”

皇上的話,讓皇後大為震動,她心中的震驚不比難過少,但是她還是遵守著禮儀對著皇上磕頭之後這才離開了禦書房,走出去之後就站在那裏看著皇上的禦書房,心中卻不知在想著什麼,直到身側的侍女提醒了,這才緩步離開。

這侍女看著皇後的樣子,在一旁試探著說道:“娘娘,您其實沒有必要對皇上這麼說話,皇上聽到關於耀王爺的事情定會生氣,到時將您扯進去十分的不值得呢!再說了,這些人與您非親非故,您深處後宮之中何必去觸碰皇上的眉頭呢?”

皇後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就如同她的思緒一樣,她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對皇上說話十分的失禮,但是對於皇上的想法她的失望更多,當年他們還住在皇子府的時候,看著皇上如此對待刑天耀,心中都是有些不平的。

以為先帝太過刻薄,不知恩,不惜才,可是今日深處這個位置的時候,他竟然也變成了如同先帝的模樣,再也沒有一點當年醇厚的模樣,滿心滿眼看到的全都是皇家利益,再也沒有任何的情感。

她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但是沒想到,這麼一日來的時候竟然這麼難受。就算是讓她在一旁看著,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過意不去,當年皇宮遭遇血洗,二皇子刑君烈意圖謀朝篡位,他們本是最沒有勢力的人,卻被刑天耀扶持著去坐上了皇位,若是刑天耀真的有謀朝篡位的心思,那麼當年的先帝,如今的皇上都不可能穩坐在皇宮之內,可是為什麼明明事實如此,他們依舊要斬草除根才能安心呢?

這侍女瞧著皇後沒有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心中十分的不安,直到到了皇後的鳳陽宮門口,這才開口說道:“從今日開始,本宮靜心禮佛,有任何事宜,都暫且交給貴妃打理,除非必要,否則不要來打擾本宮了。”

然後就走了進去,宮人們緊緊地關上了大門,皇後就站子那裏親眼瞧著鳳陽宮的大門被緊緊地關上,這讓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這大門一關,關上的便是從前的路,如今她這個皇後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皇上坐在禦書房之中生著悶氣,看著地上的奏折心中更是鬱悶,想著皇後的話,他的心中快要瘋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結黨營私,靠著刑天耀爬上去皇位有多麼的低人一等,但是想要憑借這件事情就要挾他,那也太過分了。

本想著這一次若是刑天耀等人真的乖乖回到京城,他會寬大處理,不會趕盡殺絕,但是沒想到派去的人,明著暗著的都被料理了個幹淨,眼下不止沒有任何重要的消息傳過來,而且木家似乎也有意不想參合此事了。

皇上緊緊地皺著眉頭,就在此時聽著外麵的宮人進來通傳道:“啟稟皇上,嶽將軍父子求見!”

聽著這個聲音,皇上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但是看著嶽將軍選擇嶽淩風走進來,他臉上剛剛揚起的笑意一瞬間又化為烏有了,隻見這嶽淩風已經沒了往日的神氣,現在看起來整個人雖然並沒有什麼外觀上的改變,但是感覺上,便是由如死水一般。

嶽將軍看著皇上,十分惶恐地跪了下來,“皇上贖罪,犬子不爭氣,沒能將那犯人一舉拿下。但是南戎已經傳信過來,大皇子已經大權在握了,他們會按照之前的承諾,奉上臨近的十座城池。”

說完之後從袖口之中拿出一封密函,放在了公共的手中呈遞給皇上,皇上看過之後點了點頭,“具體的事宜你來安排,但是他們並不會如此簡單的贈予,必然是要動用一下武力,堵住百姓的嘴。”

“東黎已經許久沒有一個領軍人物了,嶽將軍,依照您看,朕若是想要扶持一個如同當年耀王爺一樣的人,是否可行?”

這嶽將軍聽著皇上這麼說,十分惶恐的磕頭說道:“耀王爺當年可是功高震主,先帝仁慈並不計較,但是百姓之中對他多是讚揚之聲,有的地方甚至覺得沒有耀王爺,東黎恐怕就。”

說完之後趕忙說道:“不過皇上不必用流言計較,但是再扶持起這麼一個人,他日若是想要收回兵權恐怕十分的困難啊。若是他因此生出了什麼旁的心思,那恐怕就會辜負皇上您的一片好意啊。”

嶽將軍說完,抬起頭看到皇上的臉色不佳,趕忙開口繼續說道:“皇上,老臣說的這些話可能有些冒犯,還請皇上見諒,但是老臣一臉赤誠之心,還請皇上明鑒。”

皇上看著嶽將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朕的意思是,若是想要你的兒子替代當年刑天耀的位置,也未嚐不可。你嶽家乃是忠良之家,朕很是放心,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兒子,想不想要替朝廷效力。”

聽著這話,嶽將軍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他看著跪在一旁看著十分木訥,麵無表情的嶽淩風,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皇上,犬子若是放在從前,定是願意為皇上分憂的,但是現在您瞧瞧,因為受了刺激眼下人都已經變得有些陰沉了,他若是上了戰場去,恐怕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皇上看著嶽淩風,認真的問道:“你,可否願意替朕分憂?”

嶽淩風抬起頭,看著皇上認真的說道:“你鬥得過刑天耀麼?”

此言一出,皇上臉色鐵青,嶽將軍震驚之後趕忙磕頭請罪,唯獨嶽淩風跪在那裏,看著皇上的眼神十分的堅定,“你若是有心一搏,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若是隻想要將刑天耀收在麾下,那請恕我不能從命。從今往後,我不會身處在有他的地方。”

皇上對於嶽淩風的一番話,起了一絲興趣;然後笑著說道:“即使如此,朕很想聽聽你的看法。”然後扭過頭對著嶽將軍說道:“愛卿,你的兒子可真的是出類拔萃啊,朕想要與他好好談談,你先回去吧。”

皇上下了逐客令嶽將軍也不敢違抗,他看著嶽淩風的神情有些緊張,他隻以為這孩子見證了刑天耀的內心之後變的不知所措,迷失了方向,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想法,難不成他想要與刑天耀奮力一搏?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要說刑天耀的成功有偶然,那其中大部分的因素全都是必然的,他武藝高強,善權謀。若隻是個無權無勢的百姓也就罷了,但是不知道他我身邊圍繞的都是什麼能人異士。

在民間對他進行抓捕,勞民傷財不說,她若是真的起了抵抗的意圖,恐怕會讓皇位都有所震動,所以皇上若真的想要搬到刑天耀,這麼做並不是一個高明的選擇啊?

看著他似乎還有話要說,皇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嶽將軍,難道你怕朕吃了你的兒子不成?”

嶽將軍趕忙磕頭之後退了下去,臨走之前認真的看了嶽淩風一眼,嶽淩風見到了父親的目光但是並不在意,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並非是大丈夫所為,但若是想要達到目的,一定要豁得出去。

皇上與嶽淩風在禦書房內攀談了許久,他們父子離開的時候天色都快要暗下來了,皇上看著父子走出去的樣子,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還真的挺喜歡嶽淩風這個人的,雖然看起來有些呆傻,但是心中的計謀也是十分的厲害啊。

嶽淩風隨著嶽將軍回了府邸,二人直接進入到了書房之中,嶽淩風直接跪在地上認真的說道:“父親,我知道,我知道您一定會說我莽撞不計後果!但是父親,請您理解,我一定要與刑天耀有個接軌!”

“不論是輸是贏,我都能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看輕我,減肥當成空氣一般的樣子,我早就不是那個隻會跟在他身後的小孩子了;我已經成長了,能夠獨當一麵了!我的武藝未必會輸給他,還請父親準許我同他一戰!”

嶽將軍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深深的歎了口氣,“孩子,我知道你的好勝心切,但是這個心用對了地方自然是受益無窮,但若是用錯了,隻怕會墜入深淵啊。皇上證實想要利用你的這種心情來對付刑天耀。”

“皇家的鬥爭從來都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如何知道誰贏誰輸,瑞士皇上輸了耐心成怒摑在你的身上,那你讓為父如何與列祖列宗前交代?!”

嶽淩風看著嶽將軍久久不語,隻是瘋狂的磕了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