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在院子裏麵熬了一鍋的藥，隻是一些普通的藥材。
作用僅僅是護住王燁的心脈，能夠撐住一天的時間，讓王燁可以到城裏去醫治。
免得真的是在馬耳溝村，到時候響起哀樂，聽著晦氣的很。
又不是村裏的老人，相處這麼多年有感情，他和王燁有個錘子的感情，隻是不想髒了村裏的地方。
將藥熬好之後，張浩將藥隨手送給一個協會成員。
隨後張浩就來到屋子裏麵去看一看小白鱀豚的情況。
“嘰嘰嘰……”
看到張浩過來，小白鱀豚非常高興的拍打胸鰭，身體貼在距離張浩最近的玻璃上麵，那樣子就像是一隻正在撒嬌的小狗狗。
“開心一些，這裏的人對你都很好的，我也會每天都來看你。”
終究是張浩一手救活的小家夥，看到它對自己這麼依賴，張浩也狠不下心就這麼拋棄它。
一如當年，張浩進山的時候，發現那個全身凍的發紫的小猴子。
那個時候的小黃就很有靈性，凍僵的小手抓著它的褲腳，眼神之中滿是乞求之色。
當年張浩沒有狠下心，現在也是如此。
張浩伸手摸了摸白鱀豚的頭：“我這人自私自利，做事無所不用其極，雙手更是沾滿血腥，說不清楚是對是錯，後半生希望多做些善事，就當做是為小玥兒行善積德吧。”
“嘰嘰嘰……”
感受到那隻大手在自己的頭上，小家夥露出非常歡快的神色。
“我就先走嘍，等白天的時候再來看你，到時候給你準備一些鵝蛋。”張浩笑著說道。
“嘰嘰嘰。”
小白鱀豚有些不舍的蹭了蹭張浩的手掌，隨後遊到水中，不舍的眼神目送著張浩離開。
並且不斷的揮舞自己的右胸鰭，就像是在和張浩告別。
“拜拜……”
張浩對著小家夥擺了擺手之後，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就當張浩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李教授帶著虛弱的王燁走了過來。
可能是死亡的打擊太大，王燁原本一頭黑發，現在六成以上的頭發都變白了，沒了之前的瘋狂，整個人都冷靜了很多。
一夜白頭。
張浩心中都不由的豎起大拇指，真牛逼。
心髒嚴重衰竭之下，都嚇的一夜白頭還沒死，嚇也該嚇死了，張浩很想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王燁。
“噗通……”
王燁雙腿一彎，整個人跪在張浩的麵前，誠心的向著張浩磕了一個頭。
“張先生，我為之前的無知向您道歉，對不起。”
王燁乞求的看向張浩：“我知道張先生您的醫術高超，希望您能夠救一救我。”
“咳咳，那個……你不是有禮物送給張浩嘛，還不快點拿出來。”
李教授輕輕的踢了一腳王燁，同時也給了王燁一個眼神，昨晚他可是開導了王燁一個晚上。
王燁連忙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雙手奉上舉到張浩的麵前。
“這是我的禮物，還請您能夠笑納。”
說話之中，王燁親手將這個小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塊比成年人拳頭略大的一塊白色石頭，並且有一股濃鬱的香味散發出來。
整個房間之中都是這種甘甜土質的香味。
張浩眼神之中光芒一閃。
“龍涎香！”張浩吃驚說道。
“張先生好眼力，當年我救助抹香鯨的時候，當地那些將抹香鯨當做神靈來膜拜的村民們送給我的，是最上等的龍涎香，我經常戴在身上，聞一聞上麵的味道，感覺整個人都會舒服好多。”王燁解釋說道。
這塊龍涎香是非常打動張浩的，這東西稀少的很。
龍涎香聽起來很好聽，卻是隻有在抹香鯨身體之中才能夠誕生的最頂級香料，而且還有很強的藥用價值，比等重量的黃金還要值錢。
抹香鯨在吃了大王烏賊以及大王酸漿魷之後，那些無法消化的骨頭會在抹香鯨的身體之中開始形成龍涎香，最後排除身體，漂浮在大海之上。
最開始的時候，這個東西酸臭無比，味道更是難聞。
但是當它被海水浸泡久了，就會慢慢的發生硬化，最終形成龍涎香，這種東西根本沒辦法量產。
除非你能夠養一隻抹香鯨，然後喂給它吃大王酸漿魷和大王烏賊，喂食到達一定數量之後，抹香鯨才會排出初始的龍涎香。
當然這種龍涎香是不能夠被藥用和做成香料的。
初始龍涎香必須經過海水浸泡和太陽的暴曬長達幾十年之久，據說時間越久，香味越濃。
所以根本就沒辦法量產，整個世界的產量非常稀少。
而純白色的龍涎香，更是龍涎香之中的極品。
看到這龍涎香的那一刻，張浩雖然非常的喜歡，卻還是搖了搖頭。
“東西是好東西，你收回去吧。”張浩冷冷說道：“你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是華佗再世都救不了，去準備後事吧。”
斬斷了自己最後一絲希望，王燁萬念俱灰的跌坐在地麵地麵之上，麵色灰白，眼神都變得空洞起來。
“張浩，真的沒救了嗎？”李教授苦澀的問道。
“太遲了。”
張浩搖了搖頭，他雖然醫術很強，但不是神仙，必死之病他也可以治。
可王燁不同，他已經油盡燈枯了，張浩有能力修好破損的燈，卻是沒辦法彌補已經損耗的燈油。
“看來是天意，天不讓我完成海豚的睡眠研究，我隻要半個月的時間，沒想到這賊老天連這點時間都不給我。”
王燁慢慢的從地麵上站起來，並且將龍涎香遞到了張浩的麵前。
“龍涎香依舊是送給你，就算是當做我之前錯誤的賠償吧。”
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王燁也將自己的麵子放下，龍涎香對他來說隻是個雞肋，就當送給張浩，這是他之前犯錯的賠償，也是報答那一碗藥的恩情。
在張浩將龍涎香接過來之後，王燁沒落的向門外走了出去，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魂一樣。
“唉，小王他的人是不錯的，隻可惜就是脾氣倔強了些，嘴臭了一點，不被人喜歡。”
李教授不由的歎了口氣，惋惜的看向王燁：“他畢生都想要解開豚類睡覺的秘密，可以用來造福人類，早產虛弱的白鱀豚，更容易觀察研究出那個秘密，看來沒機會了。”
或許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豚類睡覺的秘密！
聽到這個的時候，張浩臉色一變。
“你站住！”張浩對著王燁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