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迫在眉睫
記憶浮現在腦海之中,鍾飛想起閑來無事之時俞錦繡曾經提起的有關俞承光與翁晨卿的青澀回憶。
“晨卿剛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家裏人肯定不會歡迎她的。無端從路上撿了一個女孩子回家,我連她的來路都不清楚,隻知道她看起來怪可憐的,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家裏人不能接受與她一起住,我也沒法說什麼。可沒想到,她來的第一天,我媽媽就特別喜歡她。”
“隻是承光和她總是不對盤,兩個人一見麵就掐架,跟兩個小孩子似的。”
“可沒想到,後來晨卿走的時候,承光居然是最不舍的。我告訴他,一輩子太長了,隻要他願意,肯定能和她再見麵。承光似懂非懂,卻真的把我的話記住了,我沒想到,我的弟弟居然會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
有關於俞錦繡說的那些話在鍾飛的腦海中回蕩著,一遍又一遍,那道嬌小的身影轉了過來,翁晨卿巴掌大的小臉上寫著幾分怯懦與悲傷。
鍾飛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對於俞家人來說,翁晨卿居然這麼重要!他究竟做了些什麼?隻因為無能為力,他就要由著鄭永芳做那種不道德的事情嗎?一直以來,他總認為自己仗義又厚道,可到了這個時刻,他卻發覺,原來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懦夫罷了。
“主要是這樣,楊老板特別喜歡晨卿,隻是晨卿一杯酒都不願意喝,連哄都沒法哄啊。永芳,你一會兒進去,幫我給晨卿灌點酒,你也知道,女同誌嘛,都不勝酒力,多喝幾杯,也就從了。”
想到那個滿麵油光的大導演說的話,鍾飛的心立馬懸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站了起來,杜文楠嚇了一跳,“鍾老師,您怎麼了?為什麼一說起晨卿,你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了?”
直覺告訴杜文楠,翁晨卿出事了,她不知道在雅城的某一個角落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極快。翁晨卿如果真的出事了,她和俞承光之間的問題是不是就會迎刃而解?
翁晨卿是翁晨卿,俞承光是俞承光,他們本來就不應該總是被綁在一起,她杜文楠才是俞承光的對象,他們是要結婚的!
“你知道鄭永芳吧?晚上她參加了一個飯局,酒桌上全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我聽見一個導演對她說的話。”
“什麼話?”
“他說飯局上有一個大老板看上了晨卿,希望鄭永芳能幫幫忙,把她灌醉。至於灌醉之後的事情——”
鍾飛沉默了,杜文楠抿了抿唇,直直地盯著他,問道,“鄭永芳同意了?”
鍾飛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中,杜文楠已經看出了這事已經迫在眉睫。
“我現在就去找承光,必要的話可能還得報警,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那邊一個個虎視眈眈,我就怕她吃了虧。”
鍾飛邊說邊往外跑,隻不過一刹那工夫,杜文楠的眼底閃過了種種情緒,望著鍾飛的背影,她似乎聽見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心跳聲蓋過了一切,突然之間,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下來,杜文楠快走幾步,抓住鍾飛的衣擺,“鍾老師,我去通知承光就行。”
鍾飛一隻腿剛邁上自行車,就被杜文楠給拽住了,她的麵色看起來很鎮定,鍾飛有些懷疑,“你去通知承光?”
杜文楠用力地點頭,“是啊,我去告訴他。鍾老師,你又不知道承光的店在哪裏,趕到他那邊都不知道幾點了。還是讓我去找他吧,我保證,一定把你的話給帶到。”
杜文楠如此堅決,鍾飛隻能隨了她去,“騎我的車去吧。”
“不用了,我走過去就行。”杜文楠一擺手,突然想到什麼,又幹笑了兩聲,“不遠的。”
杜文楠快走幾步,之後便邁開腿小跑起來,她的身影消失在鍾飛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騎著車,消失於夜幕之中。
鍾飛騎著車,趕往俞錦繡的家中,或許是因為杜文楠的眼神有些遊移,鍾飛總是沒辦法太信任她。就當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底是關於翁晨卿清白的大事,馬虎不得。
鍾飛把車騎得飛快,可到了俞錦繡家門口,門縫裏卻沒有一絲亮光。這個年代的雅城夜生活並不豐富,都到了這個點,大部分人都該回家睡覺了,鍾飛硬著頭皮敲門,過了許久,陳婉妹出來了。
“阿姨,你好,我是錦繡的同事。錦繡不在家嗎?”
鍾飛探著身往屋裏看,陳婉妹搖頭,“錦繡不在家啊,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沒事,我去別的地方找找!”一回頭,鍾飛又想了辦法,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便簽紙和鋼筆,在上麵寫了一行字,“阿姨,如果錦繡回來了,你讓她來這裏找我。就說她的朋友出了事,對了,一定要帶上程廷一起來!”
這個時候,俞錦繡怎麼能找到程廷呢?從她家裏去程廷家又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來來回回耽誤的全都是翁晨卿的時間。雖然知道這並不靠譜,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鍾飛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好,我會告訴錦繡的。”陳婉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鍾飛來不及與陳婉妹多寒暄,一轉頭就騎上車,若是他的猜測沒有錯,或許杜文楠並不會向俞承光提起有關於翁晨卿的種種,也就是說,直到現在,翁晨卿仍然孤立無援。
這個點,俞錦繡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鍾飛沒辦法找到她,最後隻能自己上陣。無論如何,他總是個男人,就算沒有辦法和那一桌子的大人物抗衡,可是,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保護翁晨卿周全,總不成問題。
這樣一想,鍾飛便直接趕到剛才的飯店,到了目的地,把車子往牆邊一扔,他直接往裏頭跑去。
“同誌,請問你有什麼事情?是找人嗎?你想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