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翁晨卿是什麼時候來到他們家的?
翁大丁隻記得最初這丫頭來的時候,看起來幹幹瘦瘦,回話的時候總是怯生生的,就是個屁點大的孩子而已,可過沒幾年,她便出落得愈發標致,就連隔壁鄰居家的男孩經過都要多看她幾眼。翁勇本來就不是個多偉大的父親,成了繼父,也不可能一下子轉了性,因此,看著翁晨卿逐漸長大,他便動了歪主意。
反正翁晨卿也是他們家養大的丫頭,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將她娶進家門又怎麼了?起初,翁勇還隻想著這媳婦是給大兒子娶的,可過多幾年,眼看著小兒子的終身大事也成了問題,他便更不打算客氣了。
王芳若是個強勢的女同誌,或許這事還能談,可是,王芳自己都是個弱者,又哪有保護女兒的能耐?總之,到了最後,就連王芳都被洗了腦,她想反正都是一家人了,就算翁晨卿真的嫁給翁勇的兩個兒子,也沒有壞處。
“你媽說得好,嫁給我們,這兩年,她還能多幫襯著,等過幾年,她和我爸都老了,你就可以反過來照顧他們了。丫頭,你媽沒讀過幾年書,都懂得這麼多道理,你說你怎麼想不明白?”
翁大丁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那也的確是他心裏頭的“不甘心”在作祟罷了。過去都說好了,等把翁晨卿養大,她就成了他的媳婦,他心心念念盼著,沒多久,這媳婦就變成他們兩兄弟共有的了?翁大丁氣得要命,可也沒辦法,畢竟家裏的條件都擺著,眼看著弟弟娶不了媳婦,他也隻能把媳婦讓出來,和翁小丁一人一半。
他耐著性子等待,好不容易養大了翁晨卿,眼看著她馬上要成為他們倆的媳婦的,到了嘴邊的鴨子卻又飛走了。
翁晨卿逃跑了,先是住進了一戶看起來條件不錯的人家裏,翁大丁生怕她被人家家裏的兒子都搶走了,卻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的心氣高,誰都沒瞧上,直接跑去當演員了!
現在的翁晨卿可是大明星,多少有錢有勢的男同誌覬覦她,翁大丁看著她光鮮亮麗的外表,心裏頭就像是被刀紮一般疼,他知道,這丫頭是再也不可能屬於他了。
“我媽怎麼說,那是她的事,她年紀大了,還整日跟一群不學無術的人待在一起,思想難免要被同化。”
翁晨卿開口的時候,麵不改色,心底卻微微發冷,翁大丁說的話夠直白的,她肯定沒法裝作自己聽不明白。將翁晨卿嫁給翁勇的兩個兒子,而後讓她伺候這一家三個男人,這是王芳骨子裏的觀念,王芳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的,女孩子養大了,不就是為了家庭而付出的嗎?
翁晨卿麵無表情,看起來似乎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他們,翁大丁是真的惱了,猛地把她揪到自己的麵前,距離驟然被縮短,翁大丁的氣息撲到翁晨卿的臉上,令人作嘔,“你說我們不學無術?這是罵老子不中用了?你這賤女人,就是欠調教。別以為現在有名氣了,能賺錢了,鼻孔就直接長到天上去了!我倒是讓你見識見識老子中不中用!”
翁大丁抓起翁晨卿的手腕就要把她往屋裏的床上扯,翁晨卿站定了步子,愣是不讓他拖動,另外一隻手往上衣口袋伸去。
“還不走,是不知道老子的床在哪裏?怎麼樣,要不要老子抱你去?”
翁大丁一個回頭,不耐的神色一閃而過,對上翁晨卿手上磨得發亮的軍刀時,臉色猛地一變,翁晨卿的動作卻極快,回過神,尖銳的刀子已經用力地往他的手掌紮去。
刀子紮偏了,可因為刀頭足夠鋒利,翁大丁的虎口也已經被切開,剜下了一塊肉,鮮血順著他的手往下流,翁晨卿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哥!”翁小丁一聲驚呼,臉色變得猙獰,他往前衝去,咒罵一聲,“這個賤娘們,拿著把小破刀真當我們怕了你?”
翁勇也跑了過來,人還沒站穩,翁晨卿的手一揮,手中的軍刀直直指著他們,“你們試試。”
翁大丁疼得腦門子冒了汗,連開口都沒了力氣,整個人半蹲在地上,不一會兒便雙腿發軟,往下一跪,翁勇見狀,破口大罵。
“現在長大了,翅膀長硬了?敢帶著到來家裏,這是專程來挑事的?老子一巴掌呼過去,別說你手上的刀了,就連你這人都站不住!小丁,給我把這娘們抓住,老子看看她今天能能耐到哪裏去!”
翁勇厲聲怒喝,翁小丁更是凶神惡煞,一屋子的男人,翁晨卿自然清楚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冷笑一聲,手上的刀卻沒有收起。
“你笑什麼?”
翁晨卿唇邊帶著笑容,笑意卻並未直達眼底,這是在嘲弄他們?翁勇怒不可遏,“你笑什麼?你真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了?”
翁晨卿個子不高,這兩年變得更加瘦弱了,翁勇自己都不用動手,光是翁小丁一個人都能像抓小雞子似的把翁晨卿給抓起來。更何況,這屋子還有這麼多男人!翁晨卿在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總不可能還是跟孩子一樣天真,翁勇都想不明白了,這丫頭難道還真以為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從這個家裏頭出去?
翁晨卿不著急,也沒有要離開這個家的意思,她隻是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見狀,翁小丁樂了,“爸,我知道了,她是在等她媽回來呢!丫頭,你這腦袋瓜子是幹什麼用的?就是為了長一張漂亮的臉蛋用的?你以為你媽來了,會幫你嗎?她隻會幫著勸你,勸你乖乖爬上我們父子三人的床!女人啊,賺再多錢有什麼用?成了我們的女人,還不是得乖乖伺候我們?”
翁小丁滿嘴的汙言穢語,翁勇也聽得大笑,翁大丁則已經躺在地上打滾,眼前的這一出就像是滑稽的喜劇,就連翁小丁形容王芳的話都充滿著諷刺意味。
而翁晨卿隻是靜靜地聽著他把話說完,笑意始終噙在唇角。
“我離開招待所之前,已經拜托前台的女同誌幫忙,兩個小時之內,如果我沒回來,她會報警。翁勇,我已經把你們家的地址給她記下來了,如果你們父子三人想要去吃幾年牢飯,那盡管試試。”
翁晨卿淡淡地出聲,嘲弄的笑容也逐漸散了,“我現在要等我媽回來,接她回家,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