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楚琴是誰
林清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不出意外的話,孩子將在下個月出生。然而這段時間,感冒咳嗽從來沒有遠離過她,她甚至因為發燒而入院好幾次。
每每進了醫院,醫生也沒法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表示當媽不容易,讓她切記不要胡亂吃藥,免得對腹中的孩子造成不良影響。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林清就隻能忍耐。她一天要喝不少水,除了吃飯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床休息,對於平日裏就懶惰的人來說,臥床休息當然是美差一樁,可對林清來說,這卻很難熬。
好不容易,這艱辛的十月懷胎到了尾聲,她似乎看見了勝利的曙光,然而,又整出了這樣的幺蛾子事。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應該怪誰?是怪應曉純和她媽媽?是怪應春的父母?林清隻怪應春不站在自己這一邊。
那個惡狠狠的一個巴掌,已經讓林清身心俱疲,她失望了,也不打算再勉為難自己。
離婚並不可怕,勉強過日子才可怕。
林清打算離開這個家了,並不是因為她準備息事寧人,實際上,她根本就懶得和這群人計較。非要與他們鬥出個勝負,對她有什麼好處?看錯了人,那就是看錯了人,與他的家人無關。
林清不打算再爭,俞錦繡卻看不過去。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本來是林清的家事,然而現在,林清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家,她甚至決定與應春離婚,這樣一來,所謂的家醜可與林清無關。
醜的是應家人!
俞錦繡扶著林清出門,林清的父母也跟著她走到院子裏,她讓他們等一會兒,自己則是與程廷回屋裏去。林清的父母點頭,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小清,你結婚也好,離婚也好,爸媽知道你沒錯,我們都是把你的委屈看在眼裏的。現在你想回去了,應該跟著我們回家,跟我們回家吧。”
林清想要在俞錦繡家小住一段時間,俞錦繡不會有意見,她全家人都不會有意見。然而,這樣的決定,卻讓林清的父母不安。
以前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誰,可孩子是自己的心頭肉,林清父母的思想就是再封建,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家的孩子在外頭受委屈。
“爸,媽,你想多了。我們自己家離醫院遠,要是肚子疼,趕到醫院都還要好長時間,多折騰人呢?錦繡家離市醫院近,我一不舒服,一去醫院直接就能生了。你們也希望我少受罪,對嗎?”
林清的右臉臉頰紅了一大片,令人心疼,然而饒是如此,她說出的話卻仍舊有條有理,讓人沒法反駁。
林清的媽媽紅著眼,忍不住說了一句,“會不會給錦繡添麻煩?”
視線落進屋裏,俞錦繡可不覺得林清的難題對她而言是麻煩事。林清是她的朋友,俞錦繡唯一考慮的就是,讓林清受到的傷害減少一些,再少一些。
“俞錦繡,你還來做什麼?我們家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應春早就忘了什麼是所謂的風度,他破口大罵的模樣令人不由皺眉,他口不擇言,程廷往前走一步,雙手緊緊箍住他的脖子,“你再說一次。”
程廷手腕上的青筋暴起,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隻是眸色早就已經沉了下來,其中醞釀的,是讓人不敢細想的深意。應春的心一震,他的脖子通紅,臉也通紅,呼吸聲變得愈發重了,卻還是沒有求饒。
程廷冷冷地看著應春,而俞錦繡也開口了,“疼嗎?難受嗎?呼吸不上來的感覺很辛苦吧,可對於林清來說呢?她好長時間沒能鬆一口氣了,對她而言,這個家就像是牢籠,讓她變得不像自己,應春,你有沒有良心?”
俞錦繡說的每一句話,應春都聽進去了,可他始終不作聲。漲紅的臉變得蒼白,額角有細細密密的汗沁了出來。
還是應春的母親哭著讓程廷鬆手的,“你放手,你這樣是要出人命的!是我們家應春不會說話,讓錦繡同誌不樂意了,我來替他道歉。”
俞錦繡簡直是想笑了。
現在不樂意的是她嗎?他們對不住的是林清,現在卻本末倒置,隻想著向俞錦繡道歉,讓她和程廷趕緊離開,這一家子人,竟如此不講道理。
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樣子,令人咋舌。
俞錦繡的眼底燃起深深的怒意,眼看著應春的喘息聲變得愈發粗重艱難,程廷鬆開了手。隨即,他便用力咳嗽起來。
應春扶著牆咳嗽,看起來很狼狽,俞錦繡恨不能上前狠狠給他幾個巴掌,而程廷卻攔住了她。
“清之春和牧方企業的合作方案前段時間大概是已經敲定下來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合作對你們清之春來說很重要。你不在意林清的死活,不在意林清肚子裏孩子的死活,那麼,不知道你對你們公司的死活,又是否在意呢?”
程廷的語氣聽似漫不經心,應春卻怔住了,衝到他的跟前去,“你什麼意思?你和牧方有什麼關係?”
程廷一抬手臂,將應春的身子擋住,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程廷笑了一聲,“你別管我和牧方是什麼關係。總之,當牧方得知清之春的應春是怎樣的為人之後,這合作就可以直接宣告結束了。”
應春沒想到程廷還留了這一手。
他付出的努力,他的同事們付出的努力,員工們今後一整年的薪水,或許一切都將因為程廷的一句話,而化為烏有。
對於應春而言,清之春是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存在。
他想要去哀求程廷,可對上俞錦繡的眼神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沒法掙紮。
“沒事,你還有楚琴呢。”俞錦繡莞爾一笑,一隻手挽上了程廷的臂彎,一邊淡淡地看著應春,“隻是我也不清楚,如果楚琴知道你引以為豪的事業瀕臨危機,家裏頭又一團亂,她還會不會願意和你在一起?”
話音未落,應春的父親一皺眉,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楚琴是誰?”應父嚴肅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