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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曉純雖然是發燒了,可到底是這麼大的人,哪還需要特殊照顧?吃了藥,吃了飯,她一直都在睡覺,林清想要回房,應嬸嬸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又想偷懶了?林清,曉純也就是生這麼一回病而已,你就不能好好照顧她嗎?都說日久見人心,大家的生活都無波無瀾的,當然看不出人心來,可現在,曉純身體不舒服,你究竟是怎麼對待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林清不想和應嬸嬸起爭執,皺皺眉,又退回到房間裏去。應曉純聽見了聲響,迷迷糊糊地醒來,她一臉的抱歉,小心翼翼地看著林清,費勁地說,“嫂子,我媽這人就這樣。主要是今天家裏人都不在,她得一個做好全家的飯,有些煩躁了。我怪過意不去的,你別跟她計較,行嗎?”
應曉純很誠懇,林清拍了拍她的手,“沒事,你先休息,我也靠在你邊上睡一會兒。”
林清有午睡的習慣,再加上肚子大了,她的身體負擔越來越重。這會兒她也快撐不住了,挨著床邊的椅子坐下,半個身子靠在牆壁上。
讓一個孕婦這樣靠在牆邊睡,應曉純多少有些不忍心,可整個人愈發困倦無力,於是,昏昏沉沉之間,她也睡著了。
應曉純醒來的時候,天都快半黑了,望著林清的睡顏,她的心微微一揪。
林清睡得不深,眉心微微鎖著,烏黑的頭發垂落下來,落在了她雪白的臉頰上,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這些年,林清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好,逐漸也染上了生意人八麵玲瓏的特性,可即便如此,應曉純還是記得當年林清住進他們醫院時惶恐又渴望得到幫助的眼神。
過了這麼一段時間,林清的精神狀況早就已經恢複了,應曉純看著她,恍若隔世。
應春把楚琴送回宿舍樓下,卻還是依依不舍的。這段時間,應春總是想要和楚琴見麵,可她太忙碌,時而要加班,時而要回城裏探望家人或是進貨,這樣一來,他與她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應春越是見不到楚琴,心底想要對她說的話就變得更多了起來,有時候在單位裏遇到了一些令自己感到煩心的瑣事,總是壓在心裏頭,非要等到見到她之後再一股腦吐出來。
楚琴對應春很耐心,工作上的麻煩,憑她的力量肯定沒辦法解決,可隻要溫和地陪著他說說話,他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楚琴可以感覺得到應春對自己的依賴,那樣的依賴是心理上的,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對楚琴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攻下葉世宏的心,畢竟他們過去的感情這麼深,對彼此又知根知底,葉世宏的事業發展雖不像應春那樣順利,可總有一天,他也會像應春一樣發展出自己的公司,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可是,她再深信,那也是信任葉世宏的個人能力。可他對自己的感情呢?楚琴一時拿不準主意。楚琴與葉世宏偶爾會碰麵,他從來不會拒絕她,但也不曾對她許下任何承諾。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樣了,楚琴拿不準他的心思,如果在他身上耗費了太多的時間,他卻始終不願意與她在一起,那怎麼辦?
楚琴必須給自己留下一個後備軍。
應春外表平平,性格也比較軟弱,最吸引楚琴的,是他的經濟條件。過去一直想要找一個讓她衣食無憂的男人,現在她終於遇到了,卻又開始嫌棄他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型,楚琴也覺得自己太貪心。
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像她這樣的情況,隻能多為自己著想,多為自己安排出路了,她很快就說通了自己。
“其實工作上的問題對你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你的個人能力這麼強,隻要靜下心來,肯定會想出更多的辦法來,而我對你的生意一竅不通。”楚琴笑著說。
“也不是。”應春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楚琴一眼,眼神卻很溫柔,“我就是想要跟你說說話而已,你這人說話心平氣和的,我和你說說話,心情會變得比較好。”
楚琴和林清是完全不一樣的。楚琴感性,林清理性,對楚琴訴苦的時候,她會用澄澈的大眼睛看著他,溫和地聽著,時不時安慰他幾句。可林清呢?她會分析現狀,並且給應春提種種意見,不得不承認,這些意見肯定是有效的,可是,這樣的意見卻讓應春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林清太聰明了,而楚琴太單純了,這就是她們倆的差距,應春這樣想著,眼神不由變得更加熾熱。
楚琴不由笑了起來,“快回去吧,你老婆一個人在家,肯定很想你。”
應春聽著楚琴說的話,沉默下來。
楚琴歪了歪腦袋,眼底是滿滿的關切,“怎麼了?是和你老婆吵架了嗎?我聽人家說過,懷孕的女人,脾氣都比較暴躁,我知道你在外麵工作也不容易,但她到底是為你生兒育女,你多擔待一些吧。”
楚琴的話是真的說到了應春的心底去,他無奈地笑了笑,“楚琴,她從來不覺得我在外麵不容易。”
楚琴歎了一口氣。
“別的不說,光是和我家裏人一起住這個問題,她都跟我吵過多少次了。我知道年輕人和老年人的生活習慣是不一樣的,但是,我們做年輕人的,肯定是要多忍讓的,為什麼一定要搬出去住呢?”
應春答應林清要搬出去住,但那也得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林清一直都在等待那一天,可應春呢?應春根本就不想搬走。應家人住在一起幾十年了,為什麼非要遷就林清一個人的想法?
這些話,應春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此時一開口,一發不可收拾。
楚琴一臉的詫異,“不會吧!她為什麼不願意和你家裏人住?有人幫你照顧她,難道不好嗎?如果我能和長輩一起住,肯定要開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