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非分之想

第三百八十八章非分之想

程廷隻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俞錦繡出來的時候,麵色發白。他看了一眼大門敞開的化妝間,眸色一沉,牽起她的手離開。

將俞錦繡帶回禮堂之後,他說,“之後要開業,必須先辦一些手續,就是走個過場而已,我帶芸芸一起去簽個合同,你在這裏等我。”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好嗎?”

“好。”俞錦繡勉強地笑了笑,“你去忙吧。”

程廷和文芸芸一起去行政辦公室簽了合同,心神不寧,文芸芸盯著他的側臉看了許久,他始終沒有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猶豫了一陣,文芸芸低聲說,“程廷,我有話對你說。”

他們站在展示中心門口,和煦的陽光落在身上,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起來,文芸芸沉默了許久,程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有什麼事?”

他的語氣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漠,文芸芸心裏難受,可愣是醞釀不出淚水。實際上,的確沒什麼可哭的,他態度的變化是為了什麼,昭然若揭,隻是想起父親臨走時的囑托,她就覺得委屈。

“就因為俞錦繡,你就不願意對我說話了嗎?”文芸芸失落地看著程廷。

她一直都很堅強,可是,原來所謂的堅強沒有一點意義,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做一個弱者。隻是,隻要成為弱者,程廷就願意照顧她了嗎?

她需要的不隻是照顧而已,她希望程廷能看見她的心,看見她那顆為他跳動著的,炙熱的心。

然而,程廷沒有給她任何機會。

換句話說,他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

“和錦繡無關,我們沒有必要走得這麼近,該幫的都已經幫過了,你現在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自從知道文芸芸對自己的心意之後,程廷就沒想過給她絲毫希望,人都是貪婪的動物,得到了一絲希望之後,就會想要更多。

其實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文芸芸這感情變化的來龍去脈,不過,這不重要。

慢條斯理的語氣,可說的卻是無情的話,程廷的意思擺明了是要與她劃清界限。文芸芸突然笑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喜歡你吧?”

“不是就好。”程廷笑了笑,眼底的情緒不明,“我也不希望你誤會。”

三言兩語,她倒成了死皮賴臉的那一個,文芸芸一時失語,眼看著程廷準備進禮堂,她立馬出聲,喊停了他的腳步,“你以為俞錦繡對你一心一意嗎?”

看見程廷頓住的步伐,文芸芸不再遲疑,直截了當地說道,“鍾飛的前妻回來了,他知道俞錦繡和鍾飛走得很近,回來哭天搶地,她說,如果鍾飛不願意給她一筆錢,那麼,他們一拍兩散。”

程廷終於回頭,“什麼意思?”

鍾飛結過婚,也離過婚,程廷對他的私生活沒有任何興趣,隻知道他有一個女兒,聰明可愛。而現在文芸芸將鍾飛的名字與俞錦繡的名字放在一起,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她想要說什麼,程廷有些憤怒。

“什麼意思,還不明顯嗎?程廷,那些話是我對於倩說的,是很難聽,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喜歡俞錦繡,並不是因為我對你存著什麼非分之想。”文芸芸停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隻是覺得俞錦繡在腳踏兩條船。”

俞錦繡在腳踏兩條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文芸芸的眼神都像是在放光,像是嚐到了一絲報複般的快感,她繼續說道。

“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在他們那兒上課了嗎?並不是因為不夠錢,也不是因為已經學夠了。實際上是因為,那天我看見鍾飛和俞錦繡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就像是一個落魄了許久的人突然複活了一樣。程廷,他們兩個人整天在一起,這麼親密,你覺得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哪有人希望自己的感情有任何瑕疵,即便是堅定如程廷,也不可能對文芸芸說的話無動於衷。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文芸芸沒想過後果,但是現在,沉下心來,她想的是,就算這不能讓俞錦繡和程廷立馬分開,也無所謂,至少,她可以在程廷的心底紮下一根刺。

鍾飛過去過得是真的很差,否則他前妻也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他。然而現在,他的日子越過越好,卻依舊低調,別人說他的化妝技術撐起了一整個工作室,他卻隻是謙虛地笑著,說全都是俞錦繡的功勞。

“難道這真的是知遇之恩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言聽計從,難道隻是因為所謂的恩情?”文芸芸笑了,歪著腦袋,神情挑釁,“程廷,該說你太天真,還是太好騙?”

程廷從來沒有見過文芸芸露出這樣的眼神。

過去她敏感善良,家裏的重擔全都壓在她的身上,她卻從來不吭一聲。程廷是真心當她是朋友,隻不過男女有別,他又生性疏離,兩個人走得一直不算近。

可現在,看著文芸芸眼底燃燒的熊熊火焰,他突然覺得可笑,“她很優秀,鍾飛喜歡她也正常,需要大張旗鼓地告訴我麼?”

暖色的陽光落在他的頭發上,臉上,肩膀上,文芸芸傻傻地看著他,卻隻覺得這個人冷冷冰冰,沒有絲毫的溫度。

“程廷,你一定會後悔的!”文芸芸一急,跺了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等哪一天俞錦繡真的跟著鍾飛跑了,你別來找我。”

“為什麼要來找你?”文芸芸的話音未落,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由遠處傳來,高高在上的,不屑的,甚至是傲慢的,“說起來就跟多好心好意似的,還不是想要搶人家對象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清高,都要被你給騙了呢。”

循著聲音,程廷轉過身,他看見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在這麼冷的天,那女人穿著剪裁服帖的裙子,外頭套著一件長風衣,修長的雙腿筆直纖細,旁人光看著都覺得她冷,她卻沒打哆嗦。

這小妖精又是從哪兒來的?文芸芸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