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婉萍是一個有執行力的人,說了等到年後再商量培訓學校的事宜,年一過,立馬來找俞錦繡了。
見她和俞錦繡走得近,趙新民還有點奇怪,司機小吳笑道,“趙副局,您有什麼好擔心的呀?雖然俞錦繡同誌和楚琴是差不多進單位的,但這兩個人的人品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範婉萍和俞錦繡走得近,趙新民心裏頭有些慌,這也是怪他,當初傷得妻子太深,後來再回頭的時候已經是追悔莫及。範婉萍身體上的傷害倒是可以慢慢養,可她的心傷了,就很難再捂熱了。趙新民不知道範婉萍為什麼和俞錦繡一起玩,正是因為心裏頭完全沒底,他才會想到遠遠地跟著她們倆。
趙新民過去是真沒有珍惜範婉萍,可經曆了楚琴這一遭之後,他差點濕了腳,這樣一來,趙新民倒是念起自己妻子的好來。可惜,現在的範婉萍與他是貌合神離了,平日裏隻有在女兒麵前的時候她才會笑一笑,回到臥室,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領導,她們好像去舞蹈教室了,這裏頭不好開,要不我下車去看一眼?”
趙新民沉默了一陣,點點頭。
小吳下車之後,趙新民就一直坐在車裏等,他想知道範婉萍最近是在忙活什麼,也想知道她整日在嘴邊念叨著要離婚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楚琴,現在再回想起來,他總覺得自己是被那丫頭給擺了一道。為什麼要鬧得這麼風風火火的?範婉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趙新民再清楚不過,平日裏她大多是對他外麵的女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這一次,她像是發了瘋一般偏執。
趙新民想,肯定是因為楚琴找範婉萍示威,從而激怒了她。一個最賢惠的女人也是會發飆的,隻要她的對手夠不要臉,夠潑辣。
趙新民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直到小吳打開車門,坐上車之後對著手心哈氣,外邊太冷了,光是這樣跑了一趟,他的耳朵都凍成青紫色。
趙新民看了他一眼,許久之後才用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你這工作清閑,整天在辦公室裏待著,有事沒事還開著車到處跑,比我的日子還舒服啊。”
小吳立馬搖頭擺手,“領導,我不冷,我不冷,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說完,他頓了頓,“領導,她們是一起去了舞蹈教室,但好像是要租一間教室的。太太是和俞同誌合夥做生意,隻是……”
趙新民抬眸,“說。”
“隻是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的,看起來特別寒酸,但是太太和俞同誌都聽他的,看起來,他們好像認識了好長時間了。”
話音落下,小吳覺得車廂裏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他不敢回頭,就隻是雙手把持著方向盤,一聲不響。片刻之後,趙新民說,“小吳啊,我看楚琴這日子過得太好了,沒必要。”
說完,車子發動,向趙新民的住處駛去。
小吳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楚琴時她的模樣,唯唯諾諾,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人似的。小吳也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模樣,不可一世,隻差拿鼻孔看人。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天知地知,趙新民知,楚琴知,他也知!
這一刻小吳心裏想的是,領導都已經下了指示,看來他也不用再對楚琴留任何情麵了。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同為小人的楚琴,完全就沒料到,當她決定洗心革麵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時,自己又被盯上了。可是,出來混遲早就是要還的,她哪知道自己會還到什麼時候呢?
趙新民已經回家,他不知道範婉萍為什麼和一個男人談生意,可這個時候,若是貿貿然衝到舞蹈教室去和他們對質,說實話,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
範婉萍不知道趙新民是怎麼想的,如果她清楚知道了這時他的心思,恐怕心裏頭也在暗自慶幸。畢竟他們的構想才起步,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在舞蹈教室隔壁的教室轉了好幾圈,鍾飛點點頭,“這裏環境還可以,主要是位置好,你想,邊上的舞蹈教室裏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如果把她們給吸引到我們這兒來,至少還是能盈利的。”
俞錦繡扯了扯嘴角,“直接跟人家搶生意?那也得有真實力!”
鍾飛有沒有實力,俞錦繡是真不知道。可範婉萍敢想敢做,直接敞開了大門,讓俞錦繡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化妝袋打開,“錦繡,你來做模特。”
範婉萍聯係俞錦繡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提了一句,說是鍾飛暫時沒有條件買全套的化妝品,讓她先把自己的裝備給帶上,這會兒俞錦繡已經猜到她想要做什麼,於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說真的,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真的要做生意,俞錦繡當然不會早早地擔心起日後虧損的問題,但是,她至少應該先知道自己的合夥夥伴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鍾飛看起來很沉默,倒也不是老實,但很顯然,他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這個人實在是太不圓滑,除了在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上,俞錦繡幾乎很少聽他開口說話,這樣的人,究竟有沒有可能把這個所謂的化妝培訓機構給打理好?
當然,現在他們還隻是開個小型的班級上課,如俞錦繡之前所想的那樣。她一直沒有真正走上這一步,的確是因為她認為自己隻是有一些三腳貓工夫,如果鍾飛真像範婉萍所說,有這麼大的潛力,那的確應該好好挖掘。
俞錦繡坐下之後,看了鍾飛一眼,她的化妝品都是托人家從國外給帶回來的,上頭印著的全都是英文,這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兒,鍾飛真能分得清?
她沉默了一下,本來是想向他介紹這些化妝品的主要用途,卻沒想到,她還沒開口,鍾飛已經上手了。
範婉萍看著他這架勢,立馬走到外麵去,對著之前那些個與她半熟不熟的舞伴說道,“聽說從美國回來一個造型大師,正在隔壁授課呢,是免費的,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