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俞錦繡向身邊的每一個人解釋,她說自己與程廷的性格不合,兩個人在一起也不開心,不如和平分手。身邊的那些人哪聽得懂這樣的解釋?程廷不賭博,不酗酒,外麵更沒有別的女人,多好的男同誌啊,俞錦繡居然用一個不算是理由的理由與他分開?
俞振發也不明白,說了俞錦繡幾句,無非是在感慨這丫頭不懂事,當初遇到一個不怎麼好的男人時掏心掏肺,眼下遇到真命天子了,反倒是退縮了。
最欣喜的莫過於楚琴,在得知俞錦繡恢複單身的那一刻起,她的沾沾自喜幾乎無法抑製。在她看來,程廷的條件已經好得讓各種男人都無法企及,她在俞錦繡麵前經常感到失落,不過是因為俞錦繡找到了一個優秀的對象罷了,如今俞錦繡嘴邊這煮熟的鴨子飛走了,楚琴比誰都激動。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所有的流言蜚語就像是一陣風,消散了也就消散了。隻有俞錦繡的心底還隱藏著角落,時不時會回想起當初的種種。
與程廷一起走過的路是短暫的,她甚至開始慶幸,這一段路延續的時間並不長,否則她或許需要用上一段時間去遺忘。
到底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即便有時候心底會發酸,但更多的時候,忙碌的工作將她的生活填滿。
他們的第一家店終於開張了,店名沒有改,還是叫老陳快餐。當看見裝修簡潔的店鋪擠滿了人時,俞錦繡難掩自己心中的激動。她不知道在未來的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這家店是否還能存活下去,隻是光想一想他們通過自己的雙手讓生活越來越富足,她就滿心的感慨。
開張的第一天,陳婉妹也來了。
陳婉妹穿上了圍裙,戴上了廚師帽,她站在廚房裏,看著眼前整潔而又嶄新的廚房用具,不由感到鼻酸。
俞錦繡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媽,以後你就是這家店的老板,這家店的一切都是由你說了算。不要讓自己太辛苦,有空的時候來看看就好。”
陳婉妹摸了摸鍋爐,笑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是閑不下來。以前沒想過我們還真能開這麼一家店,現在這店真開起來了,我就想把這店做得更好。”
“媽。”俞錦繡也笑了,“我和承光這麼努力,也不過是希望你能過上舒適的生活。你可不是勞碌命,從現在開始,你是享福的命。媽,無論將來如何,我和哥哥還有承光永遠會陪著你。”
俞錦繡這話代表著什麼,她們母女倆心知肚明。這段時間俞振發越來越不著家了,即便在家,他也總是對一切看不過眼。過去,俞振發嫌棄陳婉妹總是閑在家裏,現在,他開始抱怨陳婉妹太忙碌,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店裏。
俞振發說家裏根本就不缺這個錢,沒有必要去做個體戶,每天辛苦不說,還讓別人笑話他俞振發得靠女人來養家。陳婉妹也覺得俞振發愈發可笑,她隻不過是在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與賺多少錢無關,重要的是她開始自信起來,不再依附著別人。
當然,兩夫妻早就有了分歧,在這些問題上,他們是說不通對方的。誰也不願意理會彼此說的話,到了最後,他們無話可說。
這個時候,陳秀蓉的趁虛而入已是必然,可是,俞錦繡已經懶得搭理這麼多了。當時,她已經警告過陳秀蓉,如果不在乎身敗名裂的話,自然可以去奢想不屬於自己的一切。若是陳秀蓉非要與她對著幹,俞錦繡也不會心慈手軟。
隻是她的父親該怎麼辦?俞錦繡還沒有想好。
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俞振發對家庭真的是一心一意,那麼即便陳秀蓉的心機深似海,他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媽,我和承光請了幾個阿姨幫忙,你千萬不能操勞。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在家裏休息,知道嗎?”
陳婉妹欣慰地點頭,可俞錦繡也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陳婉妹的身體和精神越來越好,與過去時不時就要躺在床上休息不同,現在的陳婉妹吃好喝好,心情也好,身體素質自然愈發高了。
母女倆正說著體己話,他們請的一個小員工突然跑了過來,“錦繡姐,有人來鬧事!”
俞錦繡匆匆往廚房外走。
今天是小店開張的大日子,他們準備了整整八百盒盒飯,通通半價,不為賺錢,隻為了回饋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這些老客的光顧。
這八百盒盒飯,他們準備了很長的時間,陳婉妹和院子裏的那些阿姨們一整晚沒睡,隻為了加快速度完成任務,終於在午飯之前,她們順利做出八百盒盒飯,送到店裏。
照理說,這活動應該進行得很順利,工廠裏的工友都喜滋滋的,大家的心情都很樸實,眼看著自己經常吃的快餐攤子終於變成實體店,都為俞錦繡和俞承光開心。
俞錦繡怎麼都想不到是誰會來鬧事,直到她見到蘇湘婷的那一刻。
蘇湘婷的打扮還是和往常一樣浮誇,隻不過是出來逛個街而已,她穿得像是要去參加舞會。
這一席閃閃亮亮的華麗裙子看起來奢貴得很,再配上精致的妝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剛從春晚現場退場。
“你們不願意做活動就不要做,既想立口碑,又不舍得花錢。這些菜和肉都快要發黴了,我剛才一吃就肚子痛。仔細看一看,裏頭好像還有蟑螂呢,這是給人吃的嗎?”
蘇湘婷趾高氣昂,俞錦繡走到俞承光身邊,“怎麼了?”
俞承光看起來有點急,沒辦法冷靜,他指著蘇湘婷,說道,“這人是來鬧事的!那麼多人吃了我們的飯,從來沒人說有問題。隻有她,非要咬著我們不放!這些菜是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不為賺錢,隻是需要大家吃得開心而已。今天一整天下來,我們肯定要虧本,你這樣含血噴人,未免太不厚道了!”
俞承光脾氣急,說著說著,語速就快了,俞錦繡撫了撫他的後背,希望他冷靜下來,“沒事,我們行得端坐得正,好好解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