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錦繡和程廷的“戀情”在俞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除了陳婉妹,家中的其他人對這段戀情都表示了強烈的讚同。程廷有什麼不好的?俞錦繡放下葉世宏,轉投程廷的懷抱,那是棄暗投明啊!
“我聽人提起過程廷,當初在大學裏就有不少導師對他讚不絕口,聽說進了單位之後辦事也是滴水不漏?”俞承國難得露出了笑意,“沒想到他和錦繡還有共同語言。”
“是啊,單位裏的年輕人很多,但像程廷這樣機靈就不多了。他辦事靈活,話卻不多,我們有事情都喜歡交給他去辦。”俞振發喝了一口茶,看了俞錦繡一眼,“錦繡,在程廷麵前別咋咋呼呼的,兩個人好好相處,你到時候可不能太任性,胡亂欺負人!”
俞振發這架勢似乎是咬定了主意幫理不幫親,俞錦繡嗔怪地掃了父親和哥哥一眼,“你們倆好像覺得程廷還吃虧了?”
外人不了解俞錦繡,自家人還不了解嗎?她從小是養尊處於慣了,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苦,父母寵著她,哥哥讓著她,就連最調皮的弟弟也以她馬首是瞻,就這樣的一個姑娘,難道還會辦讓自己吃虧的事?
過去一門心思往葉世宏身上鑽,那是俞錦繡一時犯了糊塗,但人這一輩子總要犯幾次糊塗的,想開了,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俞錦繡皺著鼻子撒嬌,一家人朗聲大笑了起來,陳婉妹習慣了順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們,見他們也不反對,隻好把自己心底的隱憂給咽回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俞錦繡成熟了許多,孩子大了總歸有自己的世界,再操心也是無濟於事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陳婉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一家人圍坐在沙發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各自回房休息,家中難得出現這樣歡聲笑語的時刻,俞錦繡也不是不感慨的。當初選擇了葉世宏,家裏人各個愁眉苦臉的,總覺得糟蹋了她,她卻不在意,飛蛾撲了火,直到最後一刻才領悟到自己是真的錯了。
現在,一家人回到了最溫馨的時刻,俞錦繡的心酸酸澀澀的。也不是不慶幸的,望著客廳裏開著的電視和茶幾上的瓜子與茶水,她心想,這才是家啊。
忙活了一天,俞承光要跟著大哥回房歇著去,俞錦繡卻叫停了他。
“今天晚上的生意怎樣?”
俞承光咧開嘴,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有我在,你還不放心?最近盒飯的數量多了,有時候會剩下幾盒,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賣得精光的。姐,媽那邊應該存了幾千塊了,咱們說不定可以早點開店!”
俞承光接受了早晚會開店的事實,不再像過去那樣大驚小怪的,想到他們可以從這麼一輛小餐車起航,再開出小店,而後將小店變成連鎖,他的心髒就砰砰直跳。倒不是想著將來可以賺多少錢,他很激動,是因為夢想終於一步一步實現。
俞錦繡說了,一個人賺的錢再多,也隻不過是存折上的一連串數字,她所追求的並不是那一串數字,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累積經驗的成就感。照俞錦繡的目標,將來她的產業會遍布全國,俞承光覺得這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可是,俞錦繡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有一句名言——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那個了不得的名人是誰?這一點,俞承光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家姐姐說這話時眼中灼熱的光芒。
當初他們可是從地攤上幾本破小人書開始撈得第一桶金的,也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小地毯就成了小餐車,從無到有本來就是一個過程,他相信俞錦繡,也相信自己的雙手可以創造出成就來。
生意逐漸穩定,就要想著把營業額往上推,俞錦繡想了想,問道,“咱們現在每天能賣多少盒飯啊?”
“七八十盒吧,數量也不一定,媽有時候多做點,有時候少做點。”
一天能做七八十盒的飯,賣出去的也能有這麼多,一個月少說賺一千來塊錢,他們自己還有工資,這些錢就存在陳婉妹那裏,一年下來實在是不少。但是,物價一直在漲,如果沒記錯的話,再過個兩年,物價的飛躍就已經讓人猝不及防了,如果守著這麼一點錢就覺得自己夠了不起,那麼,她才真的是傻了。
“媽再能幹,一個人也就隻有一雙手。她一個人一天就能做七八十盒的飯菜,那再多叫一個人甚至是兩個人幫忙,我們的銷量就能成倍地上來。”
“幾百份飯,能賣得出去嗎?”
俞錦繡抿了抿唇,琢磨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單單一個晚上的時間不一定賣得完,但是還有中午的時間啊。前期我們自己先辛苦一點,趁著午休的時間推著餐車出攤,等過段時間營業額穩定了,也可以請幾個人幫忙。”
照俞錦繡的意思,把隔壁的幾個大媽叫過來一起幫忙,一個月也不過是支付十幾塊的報酬而已。十幾塊錢的薪水對於一直都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來說是天文數字,若是他們願意出二十塊,那這誘惑就更大了。俞錦繡不傻,當然不會給她們二十塊錢一個月的報酬,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她好端端地去哄抬物價做什麼?一個月十五塊錢,讓隔壁幾個大媽競爭上崗,幹的是她們最拿手的活,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情。
“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去找她們幾個說說。到時候早上買菜的活還是我們自己幹,洗菜切菜什麼的就交給她們了。咱們媽可以歇著,說不定那幾個阿姨還能想幾個新的菜色出來!”
一個月的營業額若是能翻倍往上漲,那他們要開店的計劃就可以盡快提上日程了。
俞錦繡和俞承光兩個人一拍即合,聊得激動,直到陳婉妹敲了敲門,“你們倆明天不上班啦?”
她差點忘了,明天還得去上班,俞錦繡癟了癟嘴,心情有些悵然。
想到楚琴,想到張建文,她一個頭兩個大,可再勉強又有什麼辦法?該上的班,還是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