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清楚院內坑中之物到底是什麼,但它力氣巨大猛烈,饒是雲衢跟三哥倆人一起搭救,差一點雙雙被拽入深坑。
林星野臉色發青紫,偏偏他被觸手纏繞得太近,根本動彈不得。
不管多厲害的法術,那也得能施展出來才算。
我知道現在不是遲疑的時候,但隻有跨出結界就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已經達到辣眼睛的程度。
無法呼吸,眼睛也睜不開,符根本扔不去,壓根無法瞄準。
我想催動一下大禹之力,不借助符籙施展力量,可剛覺醒了一部分力量的我根本無法控製,就好像一股若有若無的霧氣流竄,抓到手裏就散了。
這讓我心焦無比,眼見著雲衢他們出狀況,我卻幫不上忙,這比捅我一刀還難受!
杜庭芳安慰我:“你別急,他們應對得了,你別亂了陣腳,傷了自己的根基。”
我漸漸平靜下來,杜姐說的對,雖然我不知道走火入魔到底是什麼狀態,但就算我勉強催動力量,也很可能因無法控製造成更大的麻煩。
金嶽竄出來,他恢複獸形,昂首咆哮數聲。
“主人你看我的吧!”
他說完猛躍出去,身姿矯健如風,一下就跳到坑裏的蠕動之物頂上。
金嶽稍微轉動了下身子,瞄準某個位置,裂開血盆大嘴狠咬下去。
瞬間,我聽到一聲報爆鳴尖叫,幾乎要震破耳膜。
我不有捂著耳朵向屋裏退,杜庭芳也迅速進來 關閉房門。他手掌貼在門縫上,指間彌散淡淡青光。
其他道長要麼默念心經,要麼雙手捂耳,與我姿勢差不多。
持續了大概有幾分鍾,我見杜庭芳鬆開手,悄摸摸地拉開條門縫。我趕緊湊過去,透過縫隙看到外麵一片狼藉。
之前院子裏好歹牆壁還在,現在徹底粉碎成沫,旁邊的房屋也塌陷一大半,沾染著可疑的膠狀物。
之前的深坑還在,但從這縫隙的角度看不到裏麵情況。
杜庭芳沒說話,直接推開門跳出去。我也緊隨其後,四處搜尋著雲衢他們的身影。
“在這兒呢!”
我聽見斜上方傳來三哥的聲音,立即抬頭一看,粗壯的七葉樹頂上站著三哥跟雲衢。但金嶽跟林星野並不在一起。
“哇!這怎麼跟黑煤蛋兒似的?”杜庭芳的驚呼響起。
我循聲望去,瞧見在一片磚瓦碎石當中,鑽出來一到黑黢黢的人影,懷裏還抱著隻小狗。
仔細一看,那黑黢黢的是林星野,懷裏的則是縮小好幾倍的獸形金嶽。
我趕忙跑過去,關心道:“你們怎麼樣?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就是他估計被熏得夠嗆,嘴巴被腐蝕了。”林星野摸了摸金嶽的頭:“這次多虧有他,不然還得折騰半天。”
“確實,金嶽這次立了功。”
雲衢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我轉頭過去圍著他轉了兩圈,沒看出來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又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搞得他麵色紅霞氤氳。
“咳,芸昕我沒事,你這樣……”雲衢欲言又止,神色微窘。
三哥拍了拍我的肩:“妹妹啊,你這樣摸來摸去的,會讓他有想法的。”
我又不傻,也不是三歲幼童,自然聽出來三哥話中意思,不由輕捶了雲衢一拳:“什麼時候了,你還胡思亂想!”
三哥一下樂了:“妹妹呀!你不知道嗎?蛇性本銀……”
他話沒說完就被雲衢一把捂住嘴,眸光瞪視,暗暗威脅。
我沒聽清三哥後麵說的什麼,又看到雲衢這個反應,決定之後要偷偷問清楚。
眼下的事更重要!
“金嶽他怎麼樣?需要做點什麼?”我問道。
林星野將他放到地上,一番檢查過後說:“沒有傷及妖源,隻是會難受一段時間,不過休養加吃藥就好了。”
我鬆了口氣,隻要性命保住,其他的都好說。
看著躺在地上的金嶽,我不由微微心酸,想當初在黃村水塘底下,他雖然被鎮壓,但模樣威風凜冽。
現在卻像村口的流浪狗般狼狽至極,身上的毛發全是汙垢,腹部和後腿滲出血跡。
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味兒。
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身上的氣息都不怎麼好聞。
隻有杜庭芳不知從哪變出把扇子,一邊搖晃一邊感歎:“還好我眼疾手快,立即在身上放了驅臭符,不然一想到自己身上會有臭味,就想死啊。”
林星野抬頭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猛地抬手抹了他臉頰一下,然後抱起金嶽就跑。
杜庭芳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臉,忽然間反應過來。他花容失色,高聲尖叫:“林星野!你給我滾過來,我饒不了你!”
“這叫有難同當,有臭同享!”遠遠的飄來林星野的辯解:“既然大家都臭哄哄的,你一個人香噴噴的,你好意思嗎?”
“你等著,我把你碎屍萬段!”
我沒空管他們,此時我的鼻子也已經有些麻木,已經被熏得不辨香臭,幹脆也就不著急清洗。
“那東西是什麼來頭?事情是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的?”我問道:“是不是風部那個胖得異常之人搞的鬼?”
雲衢神色嚴肅地點點頭:“那不是風部的人,或者說曾經是。”
“被附身啦?”
“更像是偽裝成風部的人,至於那個胖得異常的青年,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人肉炸彈。”
我有所領悟:“那個臭不拉幾的腐爛之物藏在這青年的身上,所以他才胖得那麼離奇。”
可腐爛之物到底是什麼?而且還說帶著詛咒,那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雲衢露出安撫地笑容,摟著我的肩,耐心地講解:“腐爛之物是個統稱,所有可以侵蝕腐壞其他生命的活物都如此稱呼。它們身上有刻印,是驅使它們完成目標的詛咒。”
三哥在旁接著說道:“沒錯,這詛咒隻對它們自己管用,就相當於寫了任務目標的指令。”
我點頭表示明白,眸光一瞟,看到雲衢神色莫測,似乎有什麼心事,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沒有。”雲衢立即否定,但眉頭緊皺,絲毫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想進一步“逼問”,旁邊的三哥歎口氣:“反正妹妹你早晚也會知道,這腐爛之物上的咒印很熟悉,應該出自其他兄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