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惡浮神：“雲衢現在這樣需要做什麼嗎？”
“不用，短時間內估計都不會醒。”
“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以為夏姬會幫我的……是我太天真了！”我懊惱不已，跪坐在雲衢旁邊。
我掏出隨身帶的濕紙巾，擦拭著他嘴角還有下頜的血跡，這刺目的紅色令人心驚，我的動作也格外小心翼翼。
這一路走來，我已經看見好多次雲衢衝鋒陷陣，受傷也成了家常便飯。就算是石頭做的心腸，現在也一定會備受觸動，更不用說我。
惡浮神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夏夫人，千萬不要氣餒，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的。”
“這不是客氣話，我也不是夏夫人的契約侍從，更不會恭維。最初見麵時，你還隻是普通女孩子，現在已經很有道法玄門的氣息，這前後才倆三月時間。”
要這麼說的話，也對。但我實在很想自己成長得更快些。
防護罩外的那些火蛇全部集中精力攻擊三哥，陣法紅眼也沒空搭理這邊，所以我們得以喘口氣。
惡浮神加固了防護，原本他要去幫忙的，三哥嚴令不許他過來。
“保護好我弟跟妹子，要是他們有事，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打鬥的空隙間，三哥紅著眼叫嚷。
惡浮神蹲在巨大荷葉上，仰著頭感歎：“我就說老九兒怎麼能吞噬其餘分身，原來是老三出手幫忙了，你們不會是把看守者部族給滅了吧？”
我還沒想好從哪頭說起，惡浮神就又看著我道：“沒想到夏夫人是大禹之後……放心，我是早就決心放下過往前塵，所以就看夏夫人……”
他沒說完的意思我懂，明確表示：“我也不想被遙遠的過去所束縛，我會幫雲衢完成夙願，同時也是完成我自己的使命。”
“萬一，我說萬一事態失控了……”
“我跟師父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一旦事態失控無法挽回，我一定要親自了結，不會讓災禍降臨。”
到時候就算要親手殺死雲衢，我也必須要下手。
“好！夏夫人你有魄力，不是尋常女子！”惡浮神朝我雙手合攏一拱：“是個英雄豪傑！”
我搖搖頭，苦笑道：“哪裏算什麼英雄？隻是事情已經這樣發展，落到我頭上，總不能逃避一輩子吧？”
“夏夫人此言差矣，沒有人天生是英雄，當事情發生，能挺身而出的，能貫徹始終不改變的，就是英雄。”
惡浮神說得有道理，但我現在沒心情多討論這些。
三哥身形快如疾風，召喚來龐大水流，漫天都是深藍。我仿佛置身在深海底，仰頭望著倆大海怪打架。
當然，三哥比較帥。
我問惡浮神："這東西是祝融的後代？我記得祝融是傳說中的火神，雖然對外貌描述各處記載略有不同，可都是個人樣，這大眼珠子……"
該不會是觸犯什麼禁忌，變成這鬼樣子？而且祝融聲名遠揚，不說是絕世大聖父，那也是站在炎黃子孫這邊，與各種惡勢力鬥過的。
當中就包括桀驁不馴，發動戰爭的水神共工。
難道流傳下來的神話都是假的？
惡浮神長歎一聲： "我也不知道這鬼東西是經曆了什麼，不過它有祝融後代氣息是沒錯，我懷疑這跟妖中介有關。"
又是妖中介！
我恨得磨牙："真是屬王八的，命長又能苟，哪裏都摻和一腳！他們該不會是搞什麼複活邪神計劃，結果弄出來個殘次品？"
"這不好說，不過我感覺妖中介背後還有其他勢力，這些年我也在人間四處遊走，知道一點點傳聞。"
"什麼？"
"有一邪宗與妖中介有秘密往來，這邪宗當年以紅粉骷髏出名，近些年被正道清掃過幾波，暫時是銷聲匿跡了。"
從惡浮神的字詞間可以感受出來，他並不相信邪宗真的被除掉。
我說出自己看法，惡浮神直率地點點頭："是啊，那邪宗以前聲勢浩大，就算是死了也還會有部分詐屍的，我是不信清剿幹淨了。"
"紅粉骷髏什麼意思？難道是有好多女人？"
"據說是種秘術，能讓操控骷髏行事，混跡人群中也不會被發覺。"
我聞言驚訝不已，讓骷髏替自己辦事，還能讓它們混在人群裏不被發現，真是細思極恐！
但說了這麼久，這邪宗到底叫什麼啊？真的跟妖中介有關係？
惡浮神聳聳肩，神色無奈："名字……不知道。不是記不住，而是這邪宗另外一本事就是讓人記不住他們的宗門，任何方式都沒用。"
這還真是奇怪！
就在我們交談之間，防護罩外麵閃過數道極光，各種色係的藍交錯流淌，天藍，鈷藍，孔雀藍……閃爍著微微流光。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隨後看到一抹暗紅正在極速縮減，它正被這些藍色吞噬！
暗紅的中心就是陣法紅眼，它已經縮到隻有人頭那麼大，之前那些叫囂全都蕩然無存，隻能發出什麼東西被戳漏的噗嘰噗嘰的響動。
三哥一身藍色長袍，頭頂上隱約有像是角的東西。
這讓我有些震驚，我記得相柳是蛇啊，莫不成已經是龍了？所以作為相柳的分身之一的三哥，才會化出犄角。
惡浮神看出我的猜疑，主動解釋：“相柳雖然威名赫赫，能力超群，但不是龍種。那是蛇角。”
蛇……還有角？？
我更加不明所以，回想自己翻看過的各種書籍與資料，好像沒見過這種說法。
當然我知道有些蛇品種，額頭的部分有像小角的凸起，但相柳應該跟這不是一回事吧？
“蛇終究是蛇，與龍差著等級，相柳當初也是拚命修煉，想要突破種族限製。能長出角的蛇妖離著龍就隻差臨門一腳。”
“所以說，相柳可以化龍？”我張大嘴巴驚歎。
惡浮神搖搖頭：“不能，不如說他被永遠禁止向上的階梯。天道不允許。”
“為什麼？”
我剛喊出來就想到了，一定是因為相柳作惡多端，天道為了眾生考量，不許他獲得更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