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帶來的種種好處，我更想知道雲衢的情況。他微笑著表示不要緊，或許是看出來我不好忽悠，這才補充道：“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周圍的光霧更加濃烈，雲衢的身影也更加模糊縹緲。
下個瞬間，我就發覺自己回到臥室床上，私域已經解除。
我起來下樓，正遇見杜庭芳往上走，看到我笑起來：“還想跟你說一聲，結束了，不用擔心。”
“嗯，他人呢？”
“在下麵休息，暫時有點虛弱，不過這很正常，不用擔心。”杜庭芳很認真地回答，看來是怕我著急。
不過之前雲衢的私域已經出現過，所以我知道他沒事，但這肯定非常影響狀態，不然他不會這麼快解除。
我下到客廳，看到趴在沙發上的雲衢，他已經恢複蛇形態，彎彎繞繞地盤在那。殷紅的鱗甲比之前更光亮水潤，看起來閃閃發光似的。
“變好看了啊！這要是……咳咳！”我本來想說“放寵物店得賣翻了了”，幸好及時醒悟沒說出口。
但杜庭芳像是猜到我想什麼，感歎地來了一句：“這在爬寵愛好者眼裏可是值大錢了，要是資金短缺了就把他賣掉吧，反正雲先生能自己回來。”
金嶽在旁邊也暗搓搓講：“我覺得人形更值錢，要不半人半蛇……”
我一把捂住他嘴：“打住，再說下去就是違禁詞了。”
一直在旁邊休息的林星野一口茶水噴出來，咳嗽著問我們：“你們平常就……就這麼隨意的嗎？”
“對啊，當麵說肯定不行，背地裏還不能嗎？”金嶽回答得理直氣壯：“再說了雲大人也不會真的跟自己人生氣發火，最多嚇唬嚇唬。”
“他……脾氣這麼好的嗎？”
林星野的疑問令我們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想了想：“自從解除誤會之後，他對我很好，確實脾氣溫柔體貼。”
金嶽：“該怒的時候還是怒，不過隻要不惹麻煩，不拖後腿，最重要的是跟緊主人，雲大人脾氣就還好。”
杜庭芳：“凶，非常凶！我族裏那些家夥現在聽到雲先生的雲字就嚇得渾身發抖，雙腳癱軟動不了，都有PTSD了。”
我明顯感覺到林星野已經茫然了，這仨答案完全站在不同角度來敘述，都是正確的。
“總之以後相處久了就知道了。”我露出自認完美的笑容。
林星野卻歎口氣：“我這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真的沒想到還有他這樣……看來蒼天之大，我見得還是我不夠多啊。”
他這麼一說我就好奇了，雖然我大概能想象正統道士對妖魔鬼怪的態度，但是總不至於以前遇見的都是恐怖邪惡的吧？
我自然是問出來，林星野笑著解釋：“善良的妖也見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過日子的也見過。但像雲衢這樣積極修功德的少見……”
“如果想要正道修仙，不就是得修功德嗎？”
這次回答我的杜庭芳：“正道也是有很多方式的，通常情況下，隻要不害無辜性命，努力精進自己法力，參悟萬物運行之法就足矣。”
“那雲衢不是這樣？”
“怎麼說呢，之前我就有些感觸，現在更明顯。雲先生似乎可以直接將功德轉化成修為的一部分。”
“嗯？攢功德不都是這個意思嗎？”我一時間沒明白，主要還是在這方麵我才剛入道。
金嶽這時候在旁邊答疑解惑：“其實攢功德最實用的作用是為了擋天劫，曆劫之時，功德越多，善事越多福澤越厚，越可以抵擋雷劫傷害，從而順利突破。”
林星野加以補充：“隻要是正道修行，無論選哪種路數，攢功德都有利於曆劫破境。至於走歪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有些明白過來，指了指盤繞在沙發上不動的紅蛇：“所以是說，別人攢功德是為了後期保障，而雲衢能將一部分功德拿來直接增進修為，對吧？”
眾人點頭，看來我這個理解沒有問題。
如此，我倒是想起之前雲衢跟我透露的一點，他的誕生是從一瞬間的善念開始的。
原本的他並不存在，隻有那個邪惡冷酷的“雲衢”，是感悟到那對姐弟的純真善良與勇敢，在動搖的刹那間生出的一絲善念。
這善念沒有泯滅，而是不斷壯大，直到擁有一切實體。所以我猜正因雲衢是這樣的來曆，所以他能轉化功德，也就是“善”。
而選擇不斷攢功德的修行之路，也是因為隻有“善”才能令他修為精進。
這些我當然不能說出來，因為雲衢並沒有對大家說起，證明這是他的隱私秘密。我要替他保守好。
好在林星野他們也沒有刨根問底，之後就各自散開，該幹嘛幹嘛。
我確定雲衢沒事，隻是需要休息後，決定晚上好好做頓飯。
因為私域的緣故，我現在精神狀態好得很，之前忍不住會想些可怕的事物，現在也都無所畏懼。
好手好腳，精神也沒問題，那就活動活動唄。
我實在不想跟老太太似的躺床上唉聲歎氣，那太死氣沉沉，沒意思了。
晚飯其實也不用我特別操持，因為童子跟阿白都搶著幹了，金嶽為了“爭寵”，也非過去跟童子他們搶刷碗。
到最後我實際上就做了一道菜跟一鍋湯。
我特意盛出來一小碗，放到客廳的桌子上。就見沙發上的紅蛇緩慢地蠕動起來，然後過了也就一兩分鍾，一道紅光閃過。
雲衢已經恢複人形坐在沙發上，閉著眼微微聞嗅：“好香。”
我笑起來：“喝完再休息吧。”
雲衢看看麵前的湯，又看看桌上的菜肴：“都是你做的？”
“沒有，我就來得及做了一道菜跟湯，其他的童子他們都搶著做完了。”
我不明所以，如實回答。
結果就看到雲衢起身走向餐桌，我以為他是要跟大家一起同桌用餐，剛想說讓金嶽多搬過來把椅子，就見雲衢衣袖輕輕一揮。
滿桌菜肴當中就少了一盤，多出來個空缺。
而這盤菜就端在雲衢手中，被他直接拿到客廳。所有人一時間都愣住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這是打算獨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