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以前曾經與吳奶奶相處的過去,雖然就像泛黃的老照片般模糊,可大體上都是溫暖的感覺。
現在猛然間麵對這種結果,我這心裏非常不好受!
吳奶奶的魂魄消失時,我隱約看見有兩道身影站在旁邊,一黑一白像是傳說中的勾魂使者。
根據大老鼠精所說,她犯了陰罪,死後亡魂恐怕要受審判,不知道具體結果會如何。
雖然她送桃子很可惡,可如果隻罰她一個人又實在不公平。
就在我思緒紛亂之際,我們到達吳家。
村裏的路燈沒有城市多,也沒那麼密集的高樓大廈,此時除了月光外隻有院內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著。
這裏院裏院外還掛著白布,地上到處都是紙錢,很多已經被踩得爛乎乎的。
有大老鼠精在,我們都用不著使手段,隻見它在大鐵門前晃了晃,剛才緊閉的門扉就自己緩緩打開,連點動靜都沒有。
現在已經快淩晨一點,村裏很少有人還沒睡的,即便有也是安安靜靜熬熬夜。但我們沒進來前,就聽見裏麵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來。
等到更近之後就聽到吵吵鬧鬧。
“到底等到什麼時候那錢運才能流進來?我看就是胡說八道!這老娘死了,也沒見有動靜,倒落個罵名!”
是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吳家兒媳。
有男人不耐煩地回答:“急什麼,急什麼,仙人說了得等到七七四十九,你這婆娘連這麼點兒時間都等不了?”
“跟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夫妻倆還在爭執,鬧糟糟的。
我對吳奶奶的兩個兒子不是很熟,轉臉兒看像大老鼠精。它立馬心領神會,雙手捧胸回答道:“這是老太婆的二兒子跟二兒媳,他們得了老宅,老大一家倒是什麼都不要。”
我冷哼一聲,那老大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娘被自己弟弟欺負這麼慘,他要是但凡出來主持公道,或者把吳奶奶直接接走,何至於落這種結果?
大老鼠精搖頭晃腦:“說的就是呢,這老大看起來老實,心裏精得很,嫌棄老太婆多分給二兒子一塊地,這麼多年不管不問。”
它嘿嘿一笑,在月色下呲著黃色大板牙:“倒是出殯的時候,長子持蟠摔盆,他倒是用心的很呐!”
我聽得一肚子氣,隻想先把自己的正事辦妥。
可要想進去尋找,這吳家老二夫妻就很礙事。
大老鼠精自告奮勇:“小的可以做法把他們攆出來,這小的擅長!”
我看了看它,正好聽見裏邊兒又在討論吳奶奶的事。吳家老二似乎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老太婆以前的好東西肯定都給老大了,不管怎麼說,咱也給他養老了這麼久,屁沒留一個!”
金嶽緊盯著屋內,喉嚨裏隱隱發出野獸要攻擊前的低嘯聲。
那吳家二兒媳倒挺敏感,立即問自己男人:“院兒外邊是不是有動靜?我怎麼聽著好像也有野狗?”
金嶽差點兒直接竄進去,幸虧被我一把攔住。
我看像大老鼠精:“給你個稍微減輕點罪責的機會,把這倆不是人的玩意兒給我攆出來,但要好好地懲罰他們一頓,方式你自己整,反正要屁滾尿流的。”
“好嘞,姑奶奶你們就請好兒吧!”
大老鼠精說完,化作一道黑光哧溜一下就竄進正屋的門縫裏。
我跟金嶽在外暫時等待。
“主人,你說這是倆啥玩意兒?”金嶽憤憤不平:“要說老人真做錯了,不原諒分清幹係,各過各的也就罷了。結果虐待還覺得自己委屈?”
“吳奶奶是個好老太太,她對孩子們真好。對倆兒子也是寵的,不然能慣成這樣?”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到老到老做了糊塗事,護這些狼心狗肺的,還得下地獄。”
我跟金嶽一時間都沉默了,打抱不平又如何?這是吳奶奶自己的選擇。
也是因為我沒有成為替身,才能在這感慨。假如剛才那桃子送成功,我吃了,估計現在就沒這麼大善心同情了。
就在這時,屋裏忽然爆發出兩聲尖叫,直勾勾得能刺破人耳膜的那種。我跟金嶽都嚇一跳,他立即擋在我跟前,而我也掏出符紙防備。
屋門吱嘎一聲敞開,然後就見兩團白影從當中滾出來。哭喊聲淒淒慘慘,聲嘶力竭。
“仙姑,仙姑啊,我們錯啦!快別拔了,別拔了……”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沒頭沒腦的。
這會兒我也看清楚了那倆團白影是什麼,竟然是光不呲溜的倆人,一男一女也就關鍵部位裹著毛巾。
不用說,這肯定是吳家老二夫妻。
他倆驚慌失措,在地上半爬半跪,一抬頭看見我跟金嶽,嚇得是兩股戰戰,哐哐磕頭。
“仙姑,仙姑饒命,仙姑饒了我們吧!”
“仙姑您說什麼我們都照辦,就是求您別再拔了,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他倆瑟瑟發抖,又是哀求又是保證,仿佛過街老鼠般惶惶不可終日。
但我一臉懵逼,???啥玩意兒?
這大老鼠精是幹了點啥?能把這倆心術不正的大活人嚇成這德行?
但不管怎麼說,裝腔作勢我還是會的。
“你倆知錯了?錯在哪兒了?交代清楚,本仙姑就放你們一馬。要是有所隱瞞……”我朝金嶽使了個眼色。
他立即領會,瞬間巨獸形態朝他倆咆哮。
這倆已經嚇得三魂七魄快散掉一半兒,此時此刻縮在地上,將虐待吳奶奶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說一件,你們打自己一下嘴巴,打得越重越能抵消懲罰,打得輕就加十倍。別想糊弄我,事情我都清楚。”
老早以前我就想講這樣的台詞,感覺太爽了!
吳家老二夫妻開始邊說邊打,最後他倆說急眼,相互打得鼻青臉腫,牙都打掉了。
我心裏那股憋氣總算稍微緩解,雖然吳奶奶還是要到地府受審,但至少這些壞東西別想好過。
我看差不多了,製止了吳家老二夫妻繼續互毆:“你們母親有把古鏡,那本來是保你們平安福氣的寶物,結果被你們賤賣了,以後都將倒大黴。 ”
吳家老二夫妻倆頓時慌了神,眼巴巴望著我哀求:“仙姑呀!老祖宗姑奶奶,您給我們倆指條明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