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雲衢”斥責時,我就已經做好準備,手伸在衣兜裏,偷偷攥住符紙。
之前的萬劍訣還有剩張符,雲衢說過以我現在的能力隻能用一次,這是因為一天之內連續用兩次會導致過度疲勞。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問題的時候,我緊緊攥住符紙,心中回想之前的咒語。
在“雲衢”朝我撲來的瞬間,我高聲大喊出來,並且迅速將符紙掏出扔向他。
這“雲衢”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做,雖然身子一偏,避開符紙。可它還是落在腳邊。
霎時間,無數銀色劍光激射而下,相比對付張世傑的時候,確實陣勢弱了不少,光影閃爍。
於是我又趕緊追加兩道爆破符,並且還在符上疊加了另外一新學的符咒: 聚月魂。
這符能將月華附著在武器上,短時間內功力大漲。
現在爆破符就是我的“武器”,再將月華附在上麵增強效果。
隻見這符紙頓時彌漫起月色光華,銀輝耀耀,轉眼間直奔“雲衢”胸膛而去。因為有萬劍訣的銀光遮掩,他發現這張特殊爆破符時已經完了。
爆炸的力度跟火光都比之前要大,飛濺出來的火星燎著了路邊的灌木叢,頓時濃煙滾滾。
我心驚但顧不上,爆炸與劍光消散之後,雲衢的身影再次顯露出來。
他半跪在地,雙手緊緊抓著胳膊,垂著頭,墨發披垂遮擋住神情。
爆炸跟劍光沒有毀壞他衣裳,也隻造成了一點擦傷。當然我目的不是想弄死他,而是想借此讓他清醒。
“雲衢,雲衢!”我疾聲呼喚。
他最初沒反應,在我堅持地呼喊之下,他終於慢慢抬起頭,雙眸瑩瑩似有光,盯著我輕輕動了動嘴唇:“芸昕……”
“你知道我是誰嗎?說清楚!”我怕那個“他”假裝欺騙我。
雲衢稍稍沉默,這次回答更有力:“夏芸昕,你是我夫人,黃村裏最調皮的丫頭,小時候往村長的飯鍋裏灌膠水……”
“啊啊啊!後麵不用說了!”
我臉發熱,那都是小時候鬧著玩幹的,沒想到雲衢居然知道,他不會沒事做就化出蛇形在村裏各處一趴,到處看八卦吧?
誰會想到防範一條蛇!
雲衢忍著笑說:“那天我剛巧從山寨出來到村中,化出原形垂掛在大樹上休憩,就看到一群小豆丁娃娃跑出來……”
“別說了,別說了,你是真的!”
好家夥,再不阻止,說不定還要把多少糗事抖落出來。
我走近前,發覺縈繞在雲衢身上的那股冷漠邪氣已經消散,平常的他又回來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問道:“你現在是徹底恢複正常了吧?”
雲衢垂眸沉默片刻,沒有直接回答:“先把這裏處理完畢,之後我會跟你說的。”
我點點頭,還是相信他的。
之前爆開的火星點燃周圍灌木叢,雖然火勢不大但此時也煙塵不斷。至於那個“雲衢”釋放的水藍光霧,失去引導作用後就落在附近。
那些不知道保留了多少年的三層小樓,廠房都在光霧的作用下崩碎。落在地上一片灰蒙蒙渣滓。
雲衢抬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光霧迅速蒸發消散。
間隔兩三秒後,著火的地方下起雨來。
隻有那一小片區域有雨,勢頭看著不大,但火光跟煙塵都在快速萎縮,直至徹底熄滅。
我鬆了口氣,雖然知道這裏也沒人,但都燒個精光也不好。
雲衢伸手掐算,眸光微冷:“那草仙要跑,它慫了。”
這肯定是見識過另外一“雲衢”的作風,發覺太硬茬,於是決定掉頭跑路。
“它能跑出去夢蝶鄉嗎?”我問道。
“原本不能,但現在它積累了太多力量,又蟄伏這裏許久,或許能找到夢蝶鄉通往現實的缺口。”
“那咱們得阻止它呀!這草仙不是什麼好東西!”
“肯定不能放過,但是……”雲衢說著滿臉擔憂地看著我:“你感覺如何?”
我愣了一下:“什麼感覺?哦,你說萬劍訣啊,我現在沒啥感覺,跟平常一樣。”
我特意活動了下胳膊腿,原地轉兩圈,真不是我逞強,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疲倦感或者不舒服。
雲衢再三確認後,也不禁微微驚訝:“你竟然沒事?”
“我保證沒事,不是跟你逞強,真感覺同平常差不多。”我停頓了下問:“難道後遺症是延遲性的?”
“這……我也沒遇見過。”
雲衢看起來已經陷入到自我懷疑當中,我連忙勸慰:“既然能跟你遇上,你也算過我八字奇怪不是嗎?說不定我就是武俠劇裏所謂的根骨奇佳,天賦異稟,是修煉的料呢!”
“有可能,隻要你沒事就好,其他的我不關心。”雲衢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我卻一瞬間突然明白他想說什麼:“剛才那個你沒有傷到我,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咋回事,但他是他,你是你,我分得很清楚。”
雲衢聞言一把摟住我,力度之大似乎要將我深深地與他融為一體。
我感覺到他在微微顫抖,不由心底升騰起類似心疼的酸楚感。
這該是多麼痛苦的過去啊!
但眼下不是慢慢解決心結的時候,我用力回抱,並輕輕安撫:“之後你把想說的都告訴我好不好?我都會聽著的。”
雲衢鬆開了懷抱,清豔俊美的麵容重煥光彩,笑著頷首,隨後握住我的手說:“那我們一起將草仙解決,海娜他們可能成了人質。”
“好,我現在不會拖你後腿的!”
“我夫人是最好的,不接受反駁。”
雲衢有些無賴霸道的樣子讓我啼笑皆非,心裏更多的是暖意跟歡喜。
尋找草仙並不難,雲衢稍加掐算就有了方向,我們立即趕了過去。途中還將金嶽帶到更安全的地方。
那隻黑狗始終跟著不離開,因為雲衢沒有下令,所以它的職責還沒結束。
金嶽醒了過來,他氣呼呼地嚷嚷:“都是杜玉手賤!要不是她把廟裏的限製打破,根本不會有現在這一出!”
我一聽,急忙追問:“杜玉?她又做了什麼?!”
“還能有啥,一點好作用沒起,簡直是氣死我了!”金嶽怒氣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