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我知會傀儡娃娃拍的內容，還有它隱身跟隨我拍攝的部分片段，完美的在鏡頭裏呈現出什麼叫熊孩子的無理取鬧。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內容，那是傀儡娃娃暫時脫離我身邊，跟蹤那些蛇崽子們拍攝而來。
於是他們之間的討論暴露出隨意傷害無辜，並且還隱隱炫耀傷害的數量與手段。
他們內部也有高低貴賤之分，相互欺壓排擠。
這些全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我是沒想到這群崽子如此冷漠，不僅對人表示戲耍欺辱的心態，對同族也絲毫不憐憫。
好在我之前就有心理準備，所以拍攝內容令我震驚卻沒有生氣，相反還有點好笑。
而那些默默注視的杜家族人或許也有些羞恥，當中好幾位拉過自家孩子一頓揍，揍完朝雲衢喊道：“我罰過了，這總可以了吧？！”
我不樂意，立馬說：“你這是罰嗎？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試圖用道德綁架我們。讓我們覺得你已經盡力，應該放過。”
“我沒這個意思！你懂什麼！”
“我雖然在場年紀最小，在你們眼裏就是個小嘎巴豆，但有些東西是互通的，你們依照人修行，自然也把人很多習性也學了去，順便送你們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大膽發言，因為我知道雲衢金嶽他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
那棕發男人火冒三丈，但剛才雲衢一挑多他看得清清楚楚，竟然生生憋出來一絲笑：“小朋友，你誤會了。”
“有什麼好誤會的？你細細講，我們在這聽著。”雲衢冷笑：“讓我看看巧舌如簧是什麼樣的，割下來的聲音一定很美妙。”
議事廳內的杜家族人暫時都沒了言語，但我有種感覺，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麼。
也就幾秒之後，有道洪亮的嗓音在門口響起：“哪來的野妖在杜家地盤胡作非為？還敢欺負族長，我要他的腦袋當球踢！”
所有人紛紛避讓，我也順勢望去，看到領頭走進個壯漢，身形魁梧，膚色發黑，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身後還跟著好多男男女女，各個神色掩飾不住的怒意與飛揚跋扈。
杜庭芳笑著說了一聲：“辛長老，你們怎麼來了？這麼點小事還勞煩你們跑一趟。”
我看得出來，他笑得很假，這辛長老跟他應該不是什麼好朋友。
果不其然，領頭的辛長老滿臉不屑，隨意地行了個禮說：“族長事怎麼能是小事？為您趕走蒼蠅是理所當然的，隻不過族長你也不能隨便招引，不然還不累死我們這些當族人的。”
跟他來的那些男男女女也附和，言語之間肆意輕慢，完全沒有絲毫尊重。
我聽得這個氣，剛想理論就被雲衢攔住。
“夫人不急，有些事我要先對杜族長講明。”他說著轉頭看向杜庭芳，意味深長道：“我修行你知道的，依然把他們找來，後果自負。”
“放心，我既然敢這麼做，早就已經有準備。”杜庭芳維持著表麵的微笑回答。
我一時間沒明白他們之間對話的意義，金嶽拉了拉我衣袖，小聲在我耳邊說：“雲大人現在是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那……”
“剛才進來的這些身上有冤孽煞氣。”金嶽停頓了下又說：“意思就是他們手上沾過無辜者的血，實實在在害過人，並且數目不少。”
我心裏一驚，原本隻以為這些人就是沒有教養好下一代而已，現在看來，杜家族內的事情更複雜。
在辛長老他們還在說些廢話時，雲衢已經以扇代筆在空中快速勾畫出什麼，之後展扇一揚，勾畫出來的字跡就閃爍著淡淡金光直飛出議事廳，奔上雲霄。
辛長老等人臉色巨變，其餘那些都家族人也傻眼了。
我回想了下，那些勾畫的字好像是之前償願契約上的符號。
議事廳外傳那一聲長長的鳥鳴，震蕩著天地。
我知道，這是契約為天道所收的征兆。
“你，你想幹什麼？！”辛長老眼睛瞪得更大，麵色難看：“你以為你們能全身而退嗎？”
“說笑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因為我要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雲衢臉上的冷笑還未完全消散，他人就已經閃到辛長老跟前，手中扇麵一轉，翻飛如蝶。
辛長老急急後退，卻還是被割傷脖頸，血水頓時噴濺而出。
這種傷對妖來說還算不上致命，但雲衢出手之快，已經震得其餘杜家族人大驚失色，紛紛避退。
有人朝杜庭芳喊：“族長，你快阻止啊！這會鬧出性命的！”
杜庭芳翹著二郎腿坐在議事廳椅子上，手裏捏著把瓜子，輕輕磕著，慢悠悠抬頭看了那人一眼。
“阻止什麼？人家修功德之道，要懲奸除惡，向善積德。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族長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
“哎呀！我相信都是誤會。”杜庭芳朝前喊了一嗓子：“雲先生，辛長老他們可都是我族中棟梁，你一定要細細查，千萬別誤會了他們。”
雲衢此時已經斬殺兩名杜家族人，回身一轉，墨色衣袍飄飛如蓮，清豔的麵容上濺到點點殷紅血跡。
“天理難容，殺無赦。”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酷，太帥了！
而杜庭芳笑眯眯地對之前質問自己的人說：“你看，雲先生說了天理難容，你要是不相信，自己過去問問？”
那族人迅速倒退八丈遠，渾身上下充斥著“大可不必”。
轉眼之間，後來的這一批已經隻剩下辛長老一個，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猛一看血肉模糊，像是從頭到腳潑了紅油漆。
不過，到底是長老，堅持得時間就是長。
他喘著粗氣，雙手緊攥雙刀，眼珠瞪得發紅。
“好，好，原來這局給我設的！杜庭芳，你個王八蛋，勾結外妖沒好下場！”
“謝謝辛長老對我的關心，我活得肯定比你長。”杜婷芳這時候也不裝了。
辛長老這個氣啊，忽然他目光一轉，死死盯住我。
直覺告訴我要壞，可還不等我有所行動，就見辛長老獰笑著將手中長刀狠狠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