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回應杜庭芳的話，金嶽就先一臉震驚與反對，隨後怒氣衝衝地發出抗議。
“我怎麼不靠譜了？我，我還有用的！”
“有什麼用啊？媼婆在你主人門前磨刀霍霍時，你在自己房間裏還跟黑影鬼玩摔跤呢，是想等你主人來救你嗎？”
杜庭芳雖然笑盈盈的，說話卻不客氣。
童子仗義執言：“是因為我拖了後腿，金嶽才慢了一步被堵在房裏的，不能怪他。”
“你個小嘎崩豆，在這湊什麼熱鬧，大人說話沒你的份！”
“你……！”
童子氣得跺腳。
杜庭芳這話就說過了，我心裏也十分不悅，出聲維護：“你不能這樣說，他倆平常幫我忙多了去了，優點多得很。”
我感覺得到杜庭芳現在心裏不痛快，可能跟之前被那鳥妖盯住胡言亂語要發瘋有關。但不高興可以不說話，把氣撒別人身上就是你不對了。
金嶽還要爭辯，場麵變得有些亂哄哄的。
雲衢終於忍耐不住，低聲嗬斥：“夠了！都閉嘴！杜庭芳，我謝謝你趕過來，但你若是想借此指責我的人，現在就滾出去！”
他說完又瞟了金嶽童子一眼：“學藝不精，道行淺如盤底，有什麼好爭的？”
金嶽童子立即泄了氣，低頭垂手站旁邊不吭聲了。
我看著特難受，因為這事也怪我，要是我能力強點，自己便能應對也就不用撕名片了！
一時間客廳內氣壓極低，連光線都顯得暗淡。
雲衢環顧眾人，神色冷肅：“此事源頭是妖中介，你們在這爭論是想親者痛仇者快嗎？現在還隻是開始，凶險的在後麵。”
“這是徹底宣戰，估計那邊也知道你們跟我接觸，想趁著結盟還不夠緊實趕緊下手吧！”杜庭芳說道。
聽他這麼說，我心生疑慮：“難道說公司錢款失蹤是專門為了勾引我們上當而設置的？繞這麼大個彎？”
“錢款失蹤在前，引誘上鉤在後。”雲衢這時喟然微歎：“這應該是妖中介內兩撥人所為。”
我仔細想了想，有點兒明白：“意思是錢款失蹤是妖中介的‘正常’項目，然後他們當中有人將計就計設下了圈套，引咱們上鉤。”
雲衢微笑著點點頭，隻是這笑容沒有持續太久，就被眉宇間隱忍苦痛的神色掩蓋。
“那會是誰呢？”
杜庭芳回答了我的問題：“妖中介據我調查，外出行動人員得有上千號。但這不算隱藏起來的高層，另外妖中介本身不簡單，我懷疑它是別的什麼組織的分支。”
“這麼多人！”我微微驚訝，原本以為也就三四百人的而已。
“目前我隻確定太平購物那裏跟144公交同屬一人。這可是賺錢的‘飼養場’，你們把人家的財路給斷了，肯定會被針對。”
聽了杜庭芳的話，我恍然大悟。
被我們接連毀掉兩個據點的壞蛋一定氣得要死，咽不下這口氣。剛巧他得知自己同伴有個“任務”涉及到了我們這邊。
於是這人將計就計，牽扯出後來這一大堆。
雲衢也頷首讚同：“他們的準備很充分，看得出是想把我拖在那，也許沒有把握完全對付我又或者有別的目的。”
然後這邊把我抓走再去威脅，真是好盤算！
我越想越氣，同時也不明白，妖中介搞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什麼？
杜庭芳此時的心情看起來緩和了些，笑著說道：“無利不起早，妖當然也是有所圖謀。這些場地培養出來是為了租給那些不修正道的大妖們。”
“這個有什麼用？”
“有些惡妖想走捷徑，吃人吞魂收益很大。咱姑且不談弊端與天譴，那些惡妖也不考慮這個。但現在社會吃人吞魂沒那麼容易，妖中介就想出一個邪惡而又剛需的點子。”
我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杜庭芳往下說的話，震撼我三觀。
“妖中介花心思培養出飼養場，這所謂的飼養場就是凶惡之地，可以是商場，可以是鬼宅，可以是任何地方。一旦養成，鬼怪齊聚，周邊的人都會被牽連進來，成為飼養場的雞鴨豬玀。”
我已經能想象之後的步驟，妖中介找到合適的惡妖，再將飼養場租賃出去。圈在當中的那些普通人必死無疑。
而這飼養場並不會停止運作，會以各種方式不斷地將人卷入其中。然後那些惡妖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吃人吞魂。
至於妖中介跟惡妖之間如何收取費用不得而知，但絕對不是簡單的錢財。
這我不關心，我隻想知道這些妖中介的還是人嗎？！
杜庭芳神色微微無奈，聳了聳肩：“很遺憾，大部分還在人類的範疇內。”
雖說那句話現在已經很俗套，但我還是真心想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雲衢察覺出我的情緒，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與你無關，這世間的生靈有好有壞，有光明就有黑暗，很正常。”
杜庭芳也安慰我：“好妹妹，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有些妖鬼壞得很，放著康莊大道他不走，就是要抄這邪魔歪道的捷徑。咱們的工作就是消滅他們！”
“對，消滅掉他們！”我義憤填膺地重複。
雲衢一把摟住我，充滿敵意地瞪著杜庭芳：“少拐帶我夫人，有事就跟我說，沒事就滾。”
“雲衢，不論怎麼說他救了我，態度稍微好點嘛。”我勸道。
雲衢露出微笑：“請你滾！”
杜庭芳麵露難色，往我身後躲：“好可怕，人家說得實話嘛！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妖中介內部肯定都傳遍你們跟宣城護仙團結一心的消息，之後隻能消滅他們，沒有退路。”
我剛要支持這說法，雲衢就盯著我：“不許隨意摻和他們之間的事，更不能隨便相信。”
其實他不說我也有小九九的，攏共加起來我跟杜庭芳也就見過這兩三麵，哪有這麼短時間就友誼地久天長的？
但是他說得沒錯，妖中介跟我們已經結了死仇，要麼他們弄死我們，要麼我們消滅他們。除非妖中介改邪歸正，自願伏誅。
我得加強自己，今天就是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