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騙子在屏幕裏說得心花怒放，因為海娜非常配合，還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崇拜之情。她還真挺有幾分演戲的能力。
我吃著薯片，翻看評論跟彈幕，看到大量的人流湧入。當中就有些我熟悉的粉絲。
他們是來給海娜增加人氣的，也會無形中讓待會的騙子落幕更加“生動”。
“請問大師，這個保健品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請你給剛來的或者不熟悉的家人們崽講解一下如何？”
海娜發問道，裝作洗耳恭聽地柔順模樣。
鄭騙子非常受用，開始故弄玄虛：“我這大地長壽雪蓮續命丸原本隻給有緣人，不該拿到這裏廣而告之，但還是大家的熱情與誠懇激發了我的良心……”
我聽得犯惡心：“他還有良心？但凡有一絲絲就不至於成現在這樣。”
“別著急，他的結果已經清晰。”雲衢悠悠問道：“開場了。”
隨著他話音剛落，直播界麵上一陣閃動，像是信號被幹擾時的波動。隨後整個畫麵都陰暗下來，人物瞬間黑白仿佛遺像。
鄭騙子毫無察覺，還在講解雪蓮續命丸的成分跟作用。
然後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紅光一閃，出現像電視機屏幕那麼大的光斑，裏麵出現新的畫麵。
彈幕跟評論都消失，直播界麵兒的其他功圖標全都不見。
鄭騙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今天跟大家有緣分，這個緣是妙不可言的，說明什麼？說明我……”
他突然間卡殼，兩眼空洞瞪著前方，有種發條機器人突然不動的感覺。
我心裏有些發毛，他現在給我種非人的感覺，特別膈應難受。雲衢不知何時恢複人身，坐在我旁側，將我摟在懷裏。
緊繃的情緒有所舒緩，我聽到雲衢在耳邊低語：“有我在你身邊，不會出任何事。”
他話剛說，投屏的直播畫麵就不斷閃爍紅光，每次間隙中鄭騙子就會發生變化，他張大嘴巴，已經遠超人類極限，就好像有無形大手將他上下頜骨生生向兩邊掰開。
舌頭緩慢伸出來，越伸越長，直至耷拉到胸口。
這種變化鄭騙子絲毫沒有察覺，但此時他也說不出人話，全都是些尖銳短促的噪音。
他身後那塊光斑上的畫麵從模糊一片變得清晰可見。
像是監控攝像頭拍攝下來的場景，是某個工廠的角落，地麵上堆滿垃圾，汙水橫流。哪怕是沒有色彩的灰色畫麵，也能感受到如同垃圾場般的環境。
有五六人圍坐在一起，身前放著大盆，裏麵是一堆堆顆粒狀物體。旁邊還放著個大麻袋，半敞著口，裏麵是紙盒狀的東西。
他們將那些顆粒灌入膠囊之內，再裝盒存放。
畫麵一閃，那些紙盒物品放大，上麵貼著大大的標簽，寫明“大地長壽雪蓮續命丸”。
我轉頭問雲衢：“這是真實情況？”
“當然，他此時已經深陷拔舌而不自知。”雲衢眸光沉冷：“愚不可及。”
屏幕上，鄭騙子發出的尖銳短促的噪音裏終於出現人類能聽懂的話語。
“我就是要騙你們，誰叫你們蠢，都是我的錢袋……上當是你們傻，說什麼長壽，積功德，未來解脫就能賺這麼多！”
“死人？那關我什麼事？是他們非要聽，非要信，我又沒拿刀逼著他們！哈哈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充斥整個詭異直播間，那光斑閃到他身前，不斷分裂，成數個大大小小的方框。
在這框中不同的畫麵生成，消散，再次出現。
除了工場裏的情形外，還有鄭大師給別人“講經說法”的場景，導致本就心理狀態不穩定的人走向歧途。
還有他利用魔術手段以及托的幫助，施展點石成金的“法術”，哄騙一個個貪婪而可悲的靈魂上套。
……
如此種種，罪行累累。
一隻巨大的綠手從屏幕下方伸出來，尖長的利爪緊緊攥住鄭騙子伸展出來的長舌。
他還在嚷嚷著：“我是天選，我是救世主，我高你們一等，蠢貨！乖乖給我拿錢！”
哢嚓！
利爪鋒利如剪刀，在長舌上輕輕一劃，立即變做兩截。
也就這瞬間，直播畫麵陡然一亮，恢複成正常狀態。
那些功能圖標出現，評論彈幕已經刷的密密麻麻。
沒過多久，屏幕上顯示直播間暫時被封。
我一時間還沒回過神，想著剛才見到的種種畫麵，問雲衢：“鄭騙子現在是？”
“在所有人麵前坦白了全部騙局，所有細節一一說明，證據視頻自動傳送到直播間內所有人手機上，無處遁形。”
雲衢漫不經心說道。
“證據是指……”
“剛才直播間的所有內容以及那些‘神藥’全部分析單數據。”
我聽了心頭一喜，就算他有些人脈，也沒辦法把今天所有人手機上的證據都抹除掉。但就這麼結束，好像還有點不過癮。
雲衢微微一笑：“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剪斷自己的舌頭，從今往後不用說謊言，他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活該！誰叫他欺騙大家，害人性命！”
我又想起見到了種種詭異，又問道：“那些都是障眼法嗎？”
雲衢摟著我，親昵地蹭了蹭我的臉頰：“當然不是，那可是拔舌地獄裏正經的鬼差。”
“啊！”我沒想到剛才還目睹了陰曹地府的執法人員辦公。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是海娜的。
“姐啊！這真是太刺激了，你是沒看見啊，錄音棚裏簡直鬧了鬼！”
海娜大呼小叫，但聽起來並沒有過度驚嚇。
“哦，姐夫派遣那鬼來問房子時，順便讓它告訴我直播會很詭異，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一聽，看了雲衢一眼，他考慮的得很周全。我都忘了要跟海娜交代。
在跟她聊了幾句後，我就掛斷通話。與此同時收到了小橙的微信。
[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他絕對不會自動爆出黑幕。那些證據無法抹除，而我將再次起訴他。]
要趕緊回複道：你多多小心，一切都會好的。
間隔了幾秒後，小橙回過來個笑臉。
[已經有人聯係我，要跟我一起出庭作證。放心吧，我們不會放棄。死去活來組合，謝謝你們！]
我感到眼眶一陣濕潤，當然，如果沒有“死去活來組合”這句話，我應該會更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