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來了精神，追問道：“是傳說裏可以帶來錢財的金蟾嗎？”
雲衢點了下頭：“這種金蟾本來就不多，有什麼本事不好偏是招財，自古至今為了抓到金蟾，人類可是花樣百出。”
這點我同意，雖然傳說裏招財的動物挺多，不過金蟾看起來還靠譜點，像貔貅這種上哪找去？
“這快成道行是指這金蟾已經成妖了嗎？就是像你跟阿金那樣的妖？”
“金蟾天生妖物，開啟靈智比尋常生靈要快捷。基本上不需要太多道行便能混跡在人群中生活，到時候就不必整日擔心被抓走。隻可惜——”雲衢話鋒一轉：“水底這隻命不好。”
祭墳這一聽就能猜到會有什麼後果，即便我不知道具體過程，但這蟾蜍肯定是沒命了。
我回想了下最近看的書籍內容：“陰宅講究平和平衡以及順意，更不能隨意見血，這用金蟾祭墳，應該是壞了規矩吧？”
雲衢笑著點了點頭，先誇了我一句：“你倒還真看了些內容，總歸記性還不錯。”
我瞪他一眼：“你要麼別誇要麼就好好說，這樣講話讓人想打你。”
“之前我說過，這墓前還有水麒麟鎮獸，也是引水生財，並且能克製邪祟。但麒麟為善獸，最忌諱被血汙濁，一旦破壞這點便會失效。”
“你是這麼說過，而且你還說因為宋嘉宇的原因，現在這禁忌已經打破，所以才會有水耄魎出現？”
雲衢嘴角微揚，眼底浮現冷酷的光彩：“這水麒麟就是為了鎮住被殺掉的金蟾，克製住它怨氣，再將它招財的力量與水麒麟引水生財融合，這局才活起來。”
“啊！”我低呼一聲，已經想到了原委。
宋嘉宇破了禁忌，使得這鎮獸水麒麟失效，它不能再壓製金蟾的怨念，於是它逐漸發作，醞釀，最後自己異變或者召喚來啥，成了水耄魎。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雲衢笑得柔和起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不錯不錯。”
我扒拉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也不是寵物！”
“如果你能繼續精進下去，雙修指日可待，你自然就不是小孩或寵物，你就是我真正的娘子。”
這話其實以前他或多或少也講過，但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聽到就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尤其看到他霞姿月韻般的笑容，再往下半敞開的衣襟，好看的鎖骨，堅挺有力的胸膛……
我臉一下熱起來，趕緊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那啥，對了，宋嘉宇到底做了什麼？他不會殺了人……棄屍！”我喊完立馬捂住嘴。
雲衢收斂笑容：“具體他做了什麼，還需要就到水下一探究竟。我修行一道要攢功德，相對的便不能隨意汙人清白。”
他停頓了下，滿眼譏諷：“雖然他身上血債氣息濃烈，根本也沒什麼清白可言。”
我連連點頭：“確實呢，我看見他就感覺不舒服，總覺得他整個人都發灰，跟周圍一比不夠鮮活。”
“你的陰陽眼並非天生的，所以不是很穩定，之後我告訴你修煉的法門，你要多多提升，才能看得更清楚。”
雲衢說著將我身側的被角掖好，柔聲輕語道：“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
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我總覺得你最近對我比之前態度好一點，是我錯覺還是你有什麼原因？”
這要是放在以前，雲衢應該是一句解釋都沒有，任憑我自己怎麼猜，他都不帶管的。
今天果然是不同，僅僅沉默了幾秒鍾後，他輕輕說道：“因為我已經知道仇家的方向。”
我愣了愣，想起記憶裏的包奎中，於是明白過來。
那晚雲衢說過，他曾經疑心我是他的仇家後人，因為我的八字命盤奇詭，並且他一直都沒算透。
想想看，他被封印在黃村內不能隨便外出，時間久了脾氣秉性自然多疑。這些年他一定日日夜夜都在搜尋目標。
我忽然有了疑問：“那我也不是突然間誕生的，在村裏也生活了許久，怎麼之前就沒見過你？”
照雲衢的說法，他要是發現有個算不透的古怪丫頭在村裏，並且懷疑他與自己有關，不是應該早早現身去查的嗎？
還是說他做過了隻是我不記得？
“說也奇怪，你誕生之日，我去過你家。因為當時村裏有孩子出生，都會擺上我的神像請求我保護。我偶爾會真的過去轉一圈，看心情。
你出生的日子確實不好，恰逢凶時陰煞交彙，我也因此才想著去看看這新生的小東西會不會掛掉。
結果你沒事，好得很。我又算了一卦，當時的卦象表示福禍未定，全憑日後運數。這與你出生形成的八字命盤契合，我也就沒有再管。”
聽著雲衢娓娓道來，我不由得驚呆了，居然還有這麼一出？！
我回了回神，又問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怎麼還會有那種猜疑？”
雲衢微歎一口氣，看向我的目光略有點無奈：“你是不打算睡了嗎？”
“我不管，你把我好奇心勾起來了，既然你說了今天你得給我說完嘍！”
我做好了他說一半就跑的心理準備，那他再變成蛇我就給他打個蝴蝶結掛牆上！
結果雲衢沒有跑，略微沉默片刻後又說道：“好，你想知道，今天就告訴你。之所以有疑惑，是因為你被惡蛟選中了，我依照以往方式準備通過祭典將你納到我的區域內，免遭惡蛟侵害。也就是那時候我又給你算了一卦……”
雲衢說到這停了下來，目光緊緊盯著我，看得我發毛。
“然後我爸媽弄了一出狸貓換太子，我跑了，你生氣了？”
“不僅僅如此，我這第二卦發現你的八字命盤變了，與我最初算的不一樣了。普通人是不會改變八字命盤的，所以我深深懷疑你。”
我心頭怦怦直跳，尤其雲衢眸光深邃如凝淵，看得我靈魂好像都被吸納進去。
很快他就收斂起這股氣勢，又變得柔和起來：“這第二卦我算到你的血可以破我的禁製，除此之外其他的竟然無法摸透。不過現在我倒是明白了，是你體內的陰童改變了你的八字。”
他說著頭低下來，輕輕地吻了下我的額頭：“休息吧，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