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裏的氣氛熱烈到天花板都要掀了，禮物特效整得整個屏幕花裏胡哨。私信裏有全是小紅點。
我果斷地關閉，下播。
至此長長吐出口氣，我掏出手機看了眼，已經淩晨四點半。之前不覺得困，現在哈欠連天，恨不能一頭紮到床上呼呼大睡。
金嶽變化成少年形態，拿起直播攝像機。地麵上的雲衢現了原形，殷紅如火的蛇盤繞在一堆衣服裏沉睡。
我還是不太敢碰蛇，哪怕知道他是雲衢也別別扭扭。隻好用衣服將他兜起來，當成包袱一樣拎著。
我環顧四周檢查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順便問金嶽：“這地上的陣法用清除掉嗎？”
“不用，它基本已經沒什麼效力，留著還能警告下小鬼小怪們不要作惡，不然就這下場。”金嶽說著指頭一摸牆壁，粘上厚厚的一層灰。
這不是平常房屋長期無人打掃時的落灰，而是焚燒過什麼東西遺留下來的厚厚灰燼。
據說這是被六丁六甲神淨化後留下的惡孽殘骸。沒有什麼危害性，多照幾天太陽就會徹底消失。
“這裏的地佬是個有點年頭的陰鬼，本身可能跟那些因采生折割而死的孩子們有點關聯，所以成鬼多年後又奴役著它們。”
金嶽慢悠悠說著。
“它徹底消滅了，再也不會作惡了是嗎？”
“全都在灰裏了，連肥料都當不成。”
“那這裏還有像怪狗那樣的存在嗎？”我問道，隨即又改口：“不對，是像那樣被奴役的孩子？”
“即便有現在也都被淨化成灰了，它們更是脆弱，不可能還存活下來的。”金嶽解釋：“我感覺得到這裏還有什麼殘留著，但它們隱遁起來，短時間內不會作亂。”
“雲衢也這麼說過，是不是隻要這裏風水不改變，還是會吸引來不好的東西聚集？”
我孜孜不倦地問道。
金嶽點點頭：“沒錯，但這建築是否要改，怎麼改是你們人的事，不歸妖管。”
我沉默了，人有時候作死是不顧一切的，就像瘋子。
我們離開太平購物中心，跟進來時感覺完全不同，壓抑與黑暗感蕩然無存。我也看不到之前那些閑鬼。
金嶽說它們要麼預感到要遭，提前跑路了，要麼被請神陣法一同淨化，被迫上西天。
不管怎麼說，短時間內這裏是幹淨了。
我一走出側門，公司裏派來等候的工作人員立即上前詢問：“裏麵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知道這是幾嗎？”
看著在自己麵前晃悠的兩根手指，我有點生氣又有些好笑：“我隻是有些困，又不是瞎了傻了！”
“還不是之前從這出來的都不同程度的有毛病，要麼癡傻要麼性情大變，公司怕惹上事。”
工作人員的解釋合情合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公司沒被咬卻已經旁觀太多。
我打了聲招呼就回家休息了，困得已經分不出公母來了。
好不容易進了家門，我強撐著進到臥室裏 手中拎著的衣裳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後就支撐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隱約中我好像聽見金嶽在說什麼，感覺中沒什麼危險，於是我連眼皮都沒抬，徹底進入夢鄉。
等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我依依不舍不想起床，翻個身繼續睡。依偎在微涼的懷抱裏，聞著清淡花香，簡直舒服得想睡到地老天荒……
等等，懷抱？清香？
我瞬間清醒過來，睜眼就看到雲衢沉睡的容顏近在跟前，俊美清雅的顏讓人沉醉。
但沉迷了幾秒我就從床上竄起來。
第一件事就檢查自己身上的衣裳，昨晚穿的什麼都記在。而且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應該沒發生什麼事。
我大大鬆口氣，再看雲衢還在昏睡當中，墨色長發鋪展在枕邊。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拎起被子快速地瞟了一眼，頓時呼吸一滯，天哪，竟然什麼都沒穿！
昨晚我記得就隨手一扔衣服包……難道是半夜自己爬上床的？
我還在想原委，就聽到一道還殘留著睡意朦朧的沉啞嗓音響起。
“非禮勿視不懂嗎？”
是雲衢醒了，他挺眉微皺，有幾分起床氣的狀態。
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拎著被子一角，但我發誓真的沒看……沒看特別仔細！
“這話該我說，你跑我床上來做什麼？”我質問。
雲衢眯了眯眼，像是在回想，但顯然以失敗告終：“這是我的床。”
嗬！這是改成耍賴了！
我不能慣著他，今天敢爬床明天就敢拆房！
我在這理論，雲衢伸手揉捏著眉心，神色已經是耐性耗盡。
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妙，我想撤結果被雲衢一把抓住猛得帶進懷裏，之後沒等我說話就被他深深一吻封住。
這實在太深入，帶著侵略性的纏綿與迷醉，我一時恍惚失神，就被他按倒床上，箍在懷裏。
在我氣息耗完前，他總算是結束這一吻。
我麵頰火熱，喘息不止，手腳都有點發軟。
“我要休息，不許再吵了，不然就繼續。”雲衢完全不講理。
我氣得瞪眼，又不敢說什麼，怕他真的再來。
雲衢似乎很滿意，摟著我腰的手往衣襟裏一伸，感歎來一句：“略微有點瘦了，以後多吃點，好生養。”
我眼珠子要瞪出來，又羞臊又氣憤：“你你才好生養！說什麼鬼話，誰要生啊！”
“當然是你，我是公蛇。”
“……”
他這麼一本正經回答，我頓時不知道該說啥。
蒼天啊，他是怎麼做到既真誠又澀狼的？
“你這種家夥肯定是大渣男，騙小姑娘一堆堆的，私生子一窩一窩的！”我憤憤道。
雲衢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沒有，你是唯一一個。”
我一愣，這有點出乎我意料。
雖然剛才那話是我故意編排他，但想來有過兩三個女友什麼的，也很正常。人類不也如此嗎？
結果我是頭一個？
“我雖然通曉情愛，但沒什麼特別興趣，又耽誤修行。你確實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雲衢伸手輕輕摸了摸我臉頰：“好像也不錯，不然你真生個蛇蛋看看？”
！！！
什麼？這是怎麼發展到這程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