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象那個場景，狗皮新鮮剛剝下來，而人體劃傷流淌著鮮血，兩樣放在一起很快就會變得撕都是不下來。
據說這幼童有些會提前被毒啞，有的雖然能保留說話能力，但多數都會被惡人折磨千百遍，以至於就算能說話也畏懼不敢求救。
他們會被冠以各種名號，什麼狗精之子啊，妖怪之後，在各大集市、天橋底下展示。
因為原本是人，所以他們大多都會寫字，說幾句吉利話，又或者按照人們要求畫畫。在普通人眼裏，這實在太稀奇了！
殊不知這些披著狗皮，滿臉滿身都是毛的“怪物”正是他們的同胞！
我呼吸有些急促，盯著前還未平息的怪狗，聲音顫抖地問靈澤：“所以，這個是傳聞裏那樣……”
“嗯，不過這隻是過去的陰魂。”
“陰魂？你是說他死了，然後陰魂不散一直徘徊在這裏？”
雲衢點了下頭，目光環顧四周：“四百年前，這裏是廟會之地，有人聲稱擒獲怪物，並且訓練其寫字畫畫。那怪物沒幾天就在這病死了。”
我心情異常沉重：“那他今晚出現是因為恨人，所以想報複？”
沒想到雲衢搖了搖頭，然後就閉嘴不說話了。
我怎麼可能讓他說到一半？當謎語人也是有限度的，這種環境之下彼此說說話還能心裏舒服點，不吭聲太嚇人！
“你把話說完，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洗澡照片發到網上去！”
“你……你敢！”
我第一次看到雲衢有瞬間的慌亂，要不是環境地點不允許，我非得好好整他一下不可！
雲衢瞪我一眼，不情願地開口：“他是被這裏的地佬所控，與他自己的意願無關。”
“地佬？啊，不會是一直出現各種異常，在屏幕上問我選木偶還是狗的那個？”
“鬼通常無法直接傷人，多數都是間接引誘人進入險境，或者降低人身上的陽氣精氣，至此才能接近傷害。”
“啊！是不是我越害怕越要逃走，身上的氣就越低？然後那個東西就能真正的傷害到我？”
雲衢看了看我，點頭短促地微笑了下：“不錯，那地佬還未到達厲鬼及以上的級別，不能直接害人。”
“所以之前什麼我頭頂上有東西，屏幕黑掉出故障啥的，都是故意讓我害怕，消耗降低我身上的氣？”我問道。
雲衢無聲地點點頭。
我默默地記在心裏，尋常鬼要害人需要一些步驟，簡言之就是要麼製造危險環境，要麼讓人身上的氣降低它們才能接近。
而像厲鬼或者比厲鬼更強的級別，就不需要這步驟，可以直接害人。
雲衢又補充了一句：“厲鬼之流，可以隨意塑造實體，人亦是實體，自然能直接傷害。”
“原來如此。”
答疑解惑之際，我想起來一件事：“哎呀，阿金呢？”
我轉頭一看攝像機，舉著它的仍然是蒙著白布的不明人形。
“別找了，從進入餐飲區開始，就踏進了地佬布置的鬼域空間。金嶽被擋在外麵。”
又聽到一個沒聽過的名詞，我理解道：“鬼域是鬼專有的地盤？它們製造出來自己的地盤，然後可以將不想見的人隔絕在外？”
“差不多，你還有點腦子。”
“腦子很多的好嘛！”我抗議。
此時折騰半的怪狗像是奄奄一息，趴在地麵上無力地抬起頭顱。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過去蹲在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不怕不怕……”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這太殘忍，殘忍到讓人不敢想象。
怪狗發出嗚嗚呀呀的細微動靜，像是在訴說什麼。
我抬頭望向雲衢：“沒辦法幫幫他嗎？”
“那符會讓他解脫。”
我沉默了，知道解脫意味著死去。但對怪狗來說，徹底死去才是最幸福的事。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到靈魂處。”雲衢清冷縹緲的聲音在昏暗燈籠藍光中彌漫：“結束罪惡，是好事。”
我明白這點，隻是心裏還是難受而已。
因為他太慘了，再加上之前孩兒鬼他們。這裏的孩子們都經曆多少磨難啊！
我想起一件事：“之前讓我選擇，木偶還是狗，木偶是什麼意思？”
雲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審視了我幾秒，用長輩常有的口吻說：“不知道為好，你不必太清楚。”
“我想知道！我不要糊裏糊塗的，而且這些孩子們都已經慘死，如果連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不是更對不起他們嗎？！”
雲衢沉默了片刻，說道：“木偶就是將嬰孩毒啞，再用秘法齊根斬斷四肢，削成人棍。帶到人多之地，編造各種謊言來乞討謀利。”
我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喊出來。
這種做法實在太喪盡天良！
我起身問雲衢：“這個地佬你能對付嗎？”
“這是他的地盤，躲得深，需要點時間。”
“就是能嘍？我們一定要弄死他！我不知道他跟當年采生折割的人有沒有關係，但他現在利用當初慘死的亡魂，可見也是差不多罪大惡極的家夥！”
我心裏燃燒著團怒火，當年犯下罪行的惡人，現在怕是早就沒了。那麼這個地佬就是宣泄怒火的最佳目標。
他占著太平購物中心，利用當初慘死的亡魂作祟。孩兒鬼他們也許也被他欺負過。
至於那個管理員能在這開那個學習班，說不定都是暗中地佬給牽線搭橋的！
雲衢仿佛看到什麼有趣的事物，但很快就又歸於他冷淡的神色之下。
“地佬就相當於此處的地頭蛇，發生的一切他都知情，人類想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麼，都會受到他影響跟幹預。”
雲衢這麼一說，我就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這不是個好東西，弄他！
而直播間裏也炸開了鍋。
[天哪，怎麼會這麼慘，我刷一波支持主播弄死那玩意兒！]
[千萬別慫，幹掉，幹掉！！]
[那些孩子真的是……能不能供奉起來啊？主播你能不能幫幫他們？]
我瞟了一眼沒多搭理，因為現在完全沒心情互動，隻想著替那些孩子們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