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抱緊我
白日裏樸阿姨的那番話久久縈繞在耳邊,令我再次失眠了。
我在意陸致?老實說,我還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要說在意他,那是肯定的啊!人家從開始到現在,幫了我這麼多,如今又救了我一條命,我要是一點也不在意他,那我豈不是成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接連兩日的失眠,我渾身都沒力,可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著,睡不著就索性爬起來,打開門一步一步挪下樓梯,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麻藥過後,我這條腿隱隱開始有了痛感,這且不說,每天還得忍受換藥的痛苦,隻要一看見私人醫生進門,我就恨不得直接挖條地洞鑽進去藏起來。
看著電視打著瞌睡的功夫,身後的房門處傳來動靜,我睡得很淺,基本屬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所以一聽見腳步聲,立馬就驚醒了過來。
我回頭張望過去,還未開口,換掉拖鞋的人朝我走來,率先問我:“怎麼沒去睡覺?”
“睡不著。”我老老實實回答他。
“去睡吧。”話是這麼說,但身旁的沙發凹下去,陸致卻坐了下來,看來,他也沒有要去休息的打算。
我盯著他的那隻手,一動不動地垂在胸口,他神色不驚,從容淡定,在他身上居然看不到屬於傷者一絲一毫的落魄神態,即使受傷,他的背脊也挺得筆直,從來都不肯鬆懈半分。
視線順著那條手臂,緩緩看向他握著水杯的另一隻手,那條奇怪的疤痕隱隱約約間落入我的眼眸中。
我不自覺朝他靠了過去,在他愣神的片刻,主動問道:“你這隻手是怎麼回事?”
他怔了一秒,隨即不動聲色地將手藏了起來,淡然說道:“沒什麼。”
“噢……”他不說,我也不好直接問,目光悄悄地看過去,那麼一條深長的疤痕已然被他藏在了衣袖裏。
算了,那晚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去糾結這個問題做什麼?若是陸致那晚沒有去,那我問了,豈不是要鬧笑話!
“我去睡了。”我站起來,艱難地往樓梯口走,剛才突兀的一問,此刻我隻想趕緊逃離。
“麻煩。”
身後傳來一聲不悅,然後下一秒我就感覺到有一隻手強而有力地環上我的腰,耳畔噴灑著溫熱的氣息。
陸致靠近我,壓低了聲音說:“抱緊我。”
驚恐大於驚訝,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手已經聽話地圈上了他的後頸。
我們之間居然隔得如此近……
瘋了瘋了!
他摟住我,幾乎不費力氣就將我送了上去,我聞到他身上的清香味,莫名的熟悉,與酒吧那晚,那個攔腰將我抱起的人是那麼的相似。
一顆心噗通噗通瘋狂地跳動著,記憶裏的那個點好像連在了一起,我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愕然地看向陸致,他放開我,隻對著我說了一句:“進屋去。”
“噢……好。”我茫然地點著頭,他並未意識到我的異樣,而是轉身往他自己的房間走。
那晚上,陸致是不是真的有出現過?
我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前麵的那扇房門砰地關上,我這才愣愣地回過神來。
如果他來了,他為什麼不說,而且我剛才問他,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解釋?
齊玨跟他之間,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
我在走廊間站了許久,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不說,隻靠我去猜,肯定是猜不出這其中的關聯,確切的說,是我不敢去肯定我的猜測。
呼,我吐了一口氣,也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在別墅裏暫住了下來,公司裏的那些事也有其他人接管,令我驚訝的是,我居然帶薪養傷。
想起從前,陸致對我異常苛刻,生病請假不僅扣全勤,還要扣工資,如今卻讓我帶薪養傷,這待遇,簡直就是質的飛躍啊。
不過陸致很好心地提醒我,讓我不要想太多,他這麼做,隻是因為我是在他的車上出了事,理應他負全責。
我能想什麼?我感謝還來不及!我還得等著籌錢出國旅遊呢!
經曆了這麼多,如今又劫後逢生,我算是徹徹底底明白了,女人啊,還是不要在最好的年紀,用得差,花的少,活得最便宜。
嗬,你可別指望一個男人得有多厚道,多深情,才能透過你邋遢廉價的外表,去了解和體會你那顆溫暖善良,一心一意的心。
所以,自己掙錢就得拚命的花出去!別浪費了那顆為了更好生活而去拚命努力的心。
想想能夠出國旅遊,我就忍不住有些激動,別忘了,在認識林大華之前,我曾經也隻是一個夢想著買買買,逛逛逛的小女人。
一周後,小腿上的紗布終於拆了下來,我如獲新生般地鬆了一口氣,天天被纏成一隻知了,走路都不利索,難受的緊。
忘了說,樸阿姨將我照顧的很好,做飯又好吃,沒事的時候會扶我去外麵走走。
“小心點啊,這腳下的石子不好走。”
“嗯。”我笑著點點頭。
倒退兩年前,我連想都不敢想這種被人貼心伺候的事情有一天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像我們這種普通家庭能在醫院裏有護士照顧就不錯了,哪還有能力去請私人看護啊。
我看向樸阿姨,歲月並未對她留情,她的麵容上,眼角旁,都有溫和歲月留下來的斑駁痕跡。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她的兒子,能有這麼一個麵善和氣的媽媽,這是我從來都不敢去奢求的事情,真的。
晚飯的時候,陸致回來了,樸阿姨剛擺好盤,我握著筷子的手還未開動,見他難得這麼早回來,我想了想,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陸總,正巧,我還想和他商量件事來著。
他睨了餐桌一眼,換上拖鞋就要朝樓上走,我忙起身叫住他。
“陸總,沒吃晚飯吧,一起吃吧,樸阿姨做了好多菜!”
“我很累,不想吃。”
“……”
見此,我也不好再邀請,隻得訕訕地坐了回去。
樸阿姨端了一碗湯放至我麵前,抬眼看了看樓上那扇已經關閉的房門,對我輕悄悄地說:“我給陸老板留了一碗艇仔粥,你等會給他送上去吧。”
我縮了縮腦袋,問她,“為什麼要我送?”
給他送去,難免不會吃一場閉門羹!
“我送上去算什麼事啊!”樸阿姨不禁笑了笑。
我咬著筷子愣愣地看著她進入廚房,可我送上去也不合適啊。
等樸阿姨走後,我捧著那碗艇仔粥發了好半天的呆,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合適……
我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區區一碗粥而已。
也不知道這個點他是不是在補眠?考慮了片刻後,我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捧著那碗粥往樓上走,走至門口,我的心就開始莫名地咚咚加速跳了起來。
敲還是不敲?
我咬咬牙,抬手輕輕敲了兩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