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疼得麻木了
我拚命反抗著,即便嘴巴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但我也不能就這樣放棄,一旦放棄,我這輩子就算真正完了。
眼角噙著淚水,我咬咬牙,趁著他放鬆警惕的一瞬間,抬起膝蓋使勁往上一頂,直中命門。
“啊!”趴在我身上的男人頓時一聲慘叫,從我身上跌落了下去。
見成功了,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可還未邁開腳,便被其他反應過來的人給掐住脖子,死死摁在了牆壁上。
“咳……咳咳,放……”喉嚨被人牢牢掐住,並用力往上提了幾分,我本能地用手去扳,卻無濟於事。
“弄死她!”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哀嚎著,眾人一聽,麵上頓時變得陰沉了幾分。
“直接……弄死?”不知誰遲疑地問了一句,得到的卻是一聲痛呼,下一秒,我便覺得脖子上那隻手的力度又加重了許多。
“老,老……老大,弄死人可要坐牢啊!”先前那道痛呼的聲音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得到的還是重重的一巴掌。
“我他媽都被她廢了,弄死她最多坐幾年!別廢話,弄死!給我弄死她!”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人給扶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對著站在我麵前的人惡狠狠地發號著命令,若不是因為疼得厲害,估計他能直接親手解決掉我。
“做人別太硬氣,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不知趣。”那個掐住我脖子的男人盯著我,眸子閃過一絲威脅的氣息,手上一使勁,我頓時痛苦地皺起了一張臉。
這群瘋子,殺人犯法,難道他們一點也不怕嗎?
“呃……”我像是被人拎在手裏的小雞,在半空中一蕩一蕩的,但喉嚨被卡主,呼吸停滯不上,窒息的感覺麻痹著我每一處腦細胞,使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寒冷的黑夜,長窄的深巷,可我知道,沒有人會來救我。
嗬……多麼可笑的人生,曆經千難萬苦,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的終點不是在林大華的手裏,而是在這兒。
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真不好,窒息的感覺更不好,我潛意識想要伸手去抓住什麼,卻隻抓了一個空。
就這樣,就要結束了嗎?
氧氣被斷送在那隻手裏,大腦逐漸空白,知道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我幹脆認命地閉上了眼。
眼角不禁滑過一滴淚水,短短的一瞬間,腦海裏劃過無數的片段,那些記憶迅速滑動變化著,有快樂的,有高興的,但更多的是難過和傷心。
耳邊咒罵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甚至感覺不到黑夜裏的寒冷,也忘記了疼痛。
沈清,都結束了……
意識在瀕臨的最後一刻,沒有任何預兆的,我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地升起,然後又重重地跌落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使我的意識稍微清醒了那麼一點點,迷迷糊糊間,我似乎聽見了一片混亂的聲音。
夾雜著悶哼和打鬧的響動。
隨即,我便被人攔腰抱起,熟悉的清香味,令我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
“齊玨……”我張了張嘴,費力地喊了一聲。
抱著我的手臂堅實有力,卻在我開口呼喊的刹那間有片刻的僵硬,但我不管,我隻知道,是他來接我了。
僅存的一絲意識轟隆一聲,瞬間倒塌,我腦袋一偏,靠在他的懷裏徹底昏睡了過去。
朦朧中,眼前有一層薄薄的霧,伸手推開,那層霧氣咻地散開,但很快又聚集了過來,始終擋在我的眼前,叫我無比的煩悶。
腳底軟綿綿的,像踩在雲朵上,輕輕地往前方飄行著……不對,我沒有死!
不,我一個激靈,驀地睜開了眼睛。
緩慢地移動了一下眼珠子,餘光裏,外麵的景色飛速倒退著,我在誰的車裏?
我動了動手指,緊接著是身子,一動,我這才發覺身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密不透風地蓋住了我單薄的身體。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我哆嗦了一下,惶然地轉頭看去,是一張熟悉的側臉,眉頭緊蹙,一眼不眨地把車開得飛快。
我從未見過這麼沉默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無言的怒氣,但更多的是眉宇間那抹深深的擔憂。
“齊玨……”一開口,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喉嚨火辣辣的,疼得不行。
車子明顯一頓,我的身子驀然往前傾了過去,還好係著安全帶,並沒有被甩出去。
一向溫潤如水的齊玨低低咒罵了一聲,似乎在為剛才的冒失舉動感到抱歉。
“你醒了!”他忙不迭地問我。
我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窗外,這並不是回家路。
“去哪兒?”
“送你去醫院。”
醫院?我沉默下來,梳理了一下思緒,也就是說距離我暈倒的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
想到這裏,我突然記起危急時刻他的出手相救,一個人對付幾個人……
“你剛才沒有事吧?他們……”說到那幾個人渣,我的聲音不禁顫抖了幾分。
齊玨一愣,張了張嘴,似乎難以啟齒。
我以為他受傷了,掙紮著直起身要去查看,可伸手過去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牢牢地拽緊在他的掌心裏。
“我沒事。”他拉著我的手並沒有放開,而是轉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這麼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身的傷痕,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疼嗎?”因為要專注著開車,他無奈放開了我的手,我不動聲色地縮回手,搖了搖頭。
“嗯,你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
我點點頭,喉嚨的燒灼感令我無法開口說話,疼?已經疼得麻木了。
齊玨將我送至醫院,急急忙忙找來醫生,值班的醫生看見我渾身邋遢又布滿血痕的模樣,被重重嚇了一跳。
“快進來,先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好在醫生並沒有多問,我被齊玨攙扶著,直接進入了包紮室。
清洗完傷口,上了藥,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坐在走廊的涼椅上,齊玨站在不遠處的收費廳台前,辦理著住院手續。
其實本不用住院的,傷口雖多,但也隻是一些皮外傷,時間一久,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不過齊玨不放心,一定要我住院做一個全身檢查,什麼心電圖,血壓之類的,避免有後遺症。
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暖暖的,我看著他大步忙碌的身影,嘴角不免掛上一絲淡淡的微笑。
後遺症應該沒有,但我想下半輩子的陰影算是要永生相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