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話到嘴邊,情不自禁
離開後,在出租車上,我給齊玨發了一條信息,既然林大華不肯就此痛快離婚,那我就推波助瀾一把,反過來起訴他。
不出半天,齊玨就給我回了電話,他說等會便來找我問清楚,怎麼會有這個想法,我不敢給他多增麻煩,主動表示自己去找他就行。
掛掉電話,如約奔赴齊玨所說的地點,剛落座,還未來得及脫掉覆蓋著風雪的外套,齊玨就為我點了一杯熱咖啡。
我淺淺呡了一口,有些苦澀,許久不喝,有太多的東西都已經不習慣了。
“怎麼,換杯熱飲吧。”齊玨瞬間看破了我的微表情,不待我拒絕,喚來服務生給我重新上了一杯草莓味兒的奶茶。
我盯著那粉紅色的杯子,不禁失笑出聲,齊玨問我:“笑什麼?”
我搖搖頭,嘴角止不住笑意,說:“還從來沒有人會為我點一杯這麼溫暖的奶茶,你是第一個。”
對麵的齊玨愣了愣,也跟著笑道:“一杯奶茶而已,怎麼倒像是說出了人間苦暖一樣。”
我笑著,用吸管輕輕攪動著杯子裏的黑珍珠,我可不是矯情故意說出來煽動氣氛,隻是話到嘴邊,情不自禁了。
自從離開家,大學幾年,全奔著學業去,根本沒有心思去談個戀愛什麼的,加上那時候也根本不懂得打扮,根本不會有男生上前來搭訕,等畢了業,有了工作,又為了工作而奔波,一年到頭,早出晚歸,就更加不可能有談戀愛的機會了。
我的第一次戀愛和第一段婚姻都給了同一個人,林大華,隻是不曾想這段感情卻落到現在這般模樣,支離破碎,滿是傷痕……
“你怎麼突然會想到反訴?”
齊玨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說:“我去他們家看過情況,沒見著林大華,倒是遇上他媽了。”
聽聞我去找過婆家人,齊玨一口咖啡差點沒哽噎在喉嚨口,他蹙眉責怪我:“不是已經說好了,你怎麼獨自去找他們了!”
我對自己的冒失舉動自知失言,垂首看向桌麵,低聲說:“我不想再被他們左右,我要為自己活……”
我驀然抬頭,目光篤定地看向他,“我要主動去爭取,誰也不能阻擋在我麵前。”
齊玨怔了片刻,看著我的神色欲言又止,半晌,他舒了一口氣,告訴我:“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可以對你丈夫那邊進行反訴。”
我一聽有戲,眼睛亮了幾分,忙不迭失問他:“需要怎麼做?”
“我們現在打的官司和你丈夫那邊是屬於同一法律,有直接的關係,可以反訴。不過我們得在一審法院庭辯論結束前提出,明白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齊玨繼續說:“所以,我們得在二審之前,先一步提出起訴審求,將原告反過來作為被告……你知道反訴是什麼意思嗎?”
我再次茫然地點了點頭,雖說不是特別明白,但好像又懂他說的意思。
齊玨好心為我解釋道:“反訴的意思呢,就是說本案的被告以本案的原告為被告,向受訴法院提出的與本訴有牽連的獨立的反請求。”
“嗯,懂了。”說話的同時腦袋飛速地運轉著,他們這些專業術語在我聽來實在是有些費腦。
我傾身過去,按捺下激動之情,說:“那我們就別等了,起訴吧。”
趁林大華那邊休頓之際,我們伺機出動,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許是我的模樣急於求成了,齊玨有些失笑,伸出一隻手點住我的腦門中心,將我按回了座位上,緩緩道:“別著急,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不差再多準備幾日。”
我能不著急嗎?我看見林大華他們一家就想吐!隻要一想到戶口本上還有他的名字,結婚證還完整無缺的放在家裏,我就會惡寒的慌。
“反訴跟起訴是一樣的,得有充分的起訴理由和證據,才能夠提交起訴訴求。一審的時候我們把該拿出來的都已經拿出來了,眼下也沒什麼更有利的證據……”
齊玨搖了搖頭,沉重道:“不好辦。”
證據是吧,我冷靜下來,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了幾張照片,給齊玨遞了過去。
“這照片……這個女人是醫院裏的那個。”齊玨看了幾眼,便立即有了映象。
我佩服地點點頭,律師的敏銳力果然是要厲害一些。
齊玨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放下照片後,他直接問我:“這些都是你自己拍的?”
“嗯。”
“你跟蹤過他們?”
我淡淡一笑,說:“我哪有那個精力去跟蹤,不過是湊巧遇見,然後就拍下來了。”
齊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好,我以為你去跟蹤了他。”
“沒有,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純粹就是碰巧看了他。”
“我還挺好奇,你是怎麼找到你丈夫他們一家的地址的。”齊玨收好那些照片,抬頭含笑看著我。
我隨著他的笑容,亦是笑道:“動動腦就行了。”
齊玨深不可耐地搖了搖頭,“怪不得陸致會讓你進上盛,看來還是有兩下能耐的,不過人是聰明,但在感情問題上,腦袋似乎就沒那麼靈光了。”
他這麼不痛不癢的一句話,瞬間讓我啞然了下去,我呡著笑意,心底卻無端生出了幾分苦澀。
是啊,他說的很對,在感情上麵,我確實要慢半拍。
其實婚姻更像是一場賭博,婚前是一場美夢,婚後才是現實生活,一旦婚後過上了日子,才能在後麵發現彼此不合的諸多問題。釀成悲劇的例子不勝枚舉,大到爭吵,小到雞皮蒜毛,什麼都有可能成為感情破裂的導火線。
生活是多麵的,若是我每次都能輕易地算在前麵,我就根本不會和林大華結婚,也更不會被他用一兩句暖心的話就給騙成了智障。
但如今不同了,是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讓我承受了所有不該承受的傷痛與滋味,現在,該是我一步一步開始還給他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