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他竟然是婚外子
我穩住怡然的姿態,淺淺呡了一口茶水,嗯了一聲。
“那上盛集團那邊準備什麼時候和我們簽訂合同呢?”餘浩看似隨口一句,並用手搓了搓鼻尖,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我看起亞公司的負責人腦袋需要補充腦白金了吧,先是派嘰嘰喳喳的陳曉語去和陸致談判,而後又派一個這麼青澀的年輕人來做臥底,這是什麼策略?
“你不在我們部門,為什麼對我們公司和上盛之間的合作這麼感興趣?”我也裝作隨口問的模樣,笑意盈盈地問他。
餘浩以為我看出了什麼,立馬結結巴巴解釋:“我,我是公司的一份子,比較關心,關心這件事而已,經理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不會再問的!”
我臉上的笑意逐漸藏了起來,看著對麵的人努力抑製緊張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餘浩以為自己露出了破綻,急於想要澄清,可殊不知,我早已經將他的身份弄得一清二楚了。
監控影像裏的那個身影,與坐在我麵前的人一般無二,在弄掉筆筒時做的一個動作,正是他平日裏習慣成性的小動作,用手搓鼻尖。
“明天你寫份辭職書吧。”我開門見山。
“什麼?為……為什麼,經理,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餘浩驀地瞪大了一雙眼睛,一張通紅的臉瞬間漲成了青白色。
“你我心裏都很明白,何必要點破說出來。”難不成要我像電視裏那樣,親自將你抓出來,讓你內鬼的身份暴露於眾?
餘浩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收成了拳頭,喃喃說道:“我不知道經理在說什麼……我好不容易才轉正,為什麼突然要我辭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它重重地吐了出去,我不明白,餘浩還在堅持什麼。“我抽屜裏的合同是你拿走的吧。”
聞言,餘浩的整個身子驀地一僵,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看來我確實說對了,我見他的反應有些過大,便好心提醒他:“辦公室裏有微針攝像頭,這是上麵特意安排的,你剛來,可能不知道。”
“我,我明明避開了攝像頭的……”餘浩怔怔說道,末了,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瞬間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了椅子上。
“沒錯,那些攝像頭隻是起到表麵作用,就是為了防止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說到後麵,我看向了他,餘浩見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聳搭著肩將頭埋了下去。
說話間,飯菜上桌,我執起筷子,準備夾菜,見他不動,忍不住說道:“既然邀請我吃飯,來都來了,總要給個麵子吧。”
聽我這麼說,餘浩總算抬起頭,卻還是不敢看我,隻是低頭吃著碗裏的白米飯,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內鬼是誰不好,偏偏是他!
“你會揭穿我嗎?”餘浩的視線停在一盤糖醋排骨上麵,問完後終於抬頭直視我。
我細細品嚐著可口的飯菜,嘴上卻漫不經心地問道:“陳曉語是誰?”
餘浩見我不回答他的問題,考慮了幾秒,還是先回答了我:“是我們老板的女兒,老板給她在公司裏安排了一個職位。”
我又問:“那你們老板怎麼會派她去和上盛談判?”
“因為,他想讓自己女兒借機獲得上盛集團陸總的歡心,想一躍成龍,找一個穩當的靠山。”
嗯……這個理由成立,上盛集團可以算是一座黃金山了,要是集團老總成了自己的女婿,想想都是一樁天意難求的美事。
“這件事已經發生,不過還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我不會揭穿你,但是我要你立馬辭職。”
周圍來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碗筷乒乒乓乓地碰撞聲也隨之響起,我的聲音被裏麵嘈雜的談笑聲給蓋了下去。
按理說,我應該將餘浩交給公司,以表我對公司的衷心,可是我做不到,餘浩不是個壞人,他隻是一個在正確道路上走錯了的孩子,我相信他,他隻是一時犯了糊塗而已。
“經理……”餘浩顯然不敢相信我說的話,還以為他聽錯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難受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我,你早和他們談成合作了。”
嗬,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我有些好奇一個問題,下一秒嘴上已脫口問了出來:“你們老板怎麼會派你來,你看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能藏住事兒的樣子。”
餘浩萬般艱難地吞下一口米飯,對上我淡入輕水的眸子,瞬間又沒了氣勢,向我如實坦白道:“其實,其實我是老板的兒子,他讓我來,就是覺得我這個樣子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
什麼?
剛說完老板的女兒,立馬又冒出一個老板的兒子!
這下輪到我驚訝了,敢情起亞公司這是傾巢出動啊!
怪不得公司會被偷取能源技術,誰又會料到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幹這種事呢?
“兒子?他不怕你被抓住以後所承擔的後果嗎?”我有點佩服這個老爹了,把女兒推給上盛集團,以求靠山,把兒子送進輝騰公司,獲取能源技術,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餘浩自顧自地笑了笑,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如無的悲傷:“我隻是他在外麵鬼混留下的證據而已,誰知道他究竟在不在乎呢?”
婚外子!
他的一番話將我驚得差點沒坐穩凳子,這猶如狗血偶像劇一般的劇情居然還真的有。
沒想到啊沒想到,都是一個父親,可卻因為父親的風流債導致了兒女之間的身份地位差之萬裏。
“那你……你又為什麼會幫他?”在和起亞之間鬥爭時,我已然讓助理查過對方的底細,起亞老板底下可就隻有一個千金大小姐,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個兒子,他連自己兒子的身份都不敢暴露,派親生兒子來做這麼危險的事,又怎麼會關心他的死活。
“我隻是想在他麵前找到存在感,隻要為他做了這件事,他就一定會留意到我,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要一個爸爸。”說到這裏,餘浩已經雙手抱住了頭,整張臉痛苦得皺在了一起。
看不出他的背後竟隱藏了如此悲酸的故事……
我歎了一口氣,伸過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不論什麼,譬如林大華,我,還有這世間的所有人,隻不過大家追求方式的差別在於對與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