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韓營點了下頭“我去救芙蕖,南姑娘留在縣衙裏先用午膳。”
“好。”
韓營跟知縣問了劉員外府邸的位置,就帶了兩個人往劉員外府上趕去。
到了劉員外府邸後,他抓了個一身錦衣的少年公子,便問,“芙蕖在哪兒?”
那少年嚇得直哆嗦,結巴道,“芙蕖……被……被我娘賣給漫音閣了……”
韓營跟那少年問了漫音閣的位置之後,便就帶著人往漫音閣而去。
南盡歡在縣衙裏等著消息,她趕路過來,的確有些餓,有些累,飯菜送上來後,就放心大膽的吃了起來。
前麵是縣衙,後麵的院子則是知縣的府邸,南盡歡用了午膳後,就讓人提了熱水來,準備沐浴,這麼熱的天,她早就出了一身汗,裏衣跟肌膚貼著,黏膩濕噠噠的,甚是難受。
熱水備好後,她屏退左右,進了屋子裏就褪下衣物進了木桶裏沐浴。
泡在水中,一身汗味被衝洗掉,也洗去了這一身疲憊,此刻甚是舒服。
突然,門吱嘎一聲響,好像是被風吹開了一般,南盡歡喊了一聲,“什麼人?”
一個丫鬟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門被風吹開了,我替您將門關上。”
隨後,就聽見了關門聲。
南盡歡便就放心下來。
可是——
倏爾之間,就見一道兵器寒光閃過,就見一個丫鬟打扮的人襲過來,手裏的匕首直抵南盡歡的胸口。南盡歡敏捷的反應過來,直接整個人沒入浴桶裏,躲過這一擊。
“來人!救命啊!”南盡歡從浴桶裏冒出腦袋,大聲喊道。
丫鬟眼神凶狠,匕首再度朝南盡歡刺去。
南盡歡在浴桶裏根本就沒有閃避的地方,她剛開始能夠靠著蹲進水裏而躲過一劫,可現在丫鬟已經近身,她即便是蹲在水裏也會被這丫鬟手裏的刀子命中。
她撲騰了兩下,用力的把水潑向那個丫鬟的臉上,想以此來讓那個刺客看不清。
可惜,刺客手裏的匕首還是準確無誤的朝著她刺過來。
完了!
南盡歡恐懼的閉上眼睛!
“啊!”一聲很低的悶哼響起,接著便是匕首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南盡歡睜開眼睛來,就看到北寒川淩空出現,一身玄色錦衣長袍,如同天上肅殺的戰神一般,威風凜凜,令人望而生畏,他神色冰冷如寒刃,似是一瞬之間就朝刺客射出無數寒冰淩錐。他扯了一旁軟煙羅帷幕,一瞬,便將她從浴桶裏撈了出來,軟煙羅帷幕將她的身子裹住,他強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
“本王來了,可有受傷?”北寒川憂心的問。
南盡歡搖頭,回摟他健碩硬如銅鐵的腰腹,目光崇拜望他!”
此刻,房間的幾扇大門全部被推倒,轟然摔在地上,便見北寒川的人將這個房間團團圍住,藏在附近的刺客也全都被發現,一部分人正跟刺客纏鬥著。
北寒川淩厲的目光落在那個手裏拿著匕首的丫鬟身上,涼薄啟唇,“永安公主,還不束手就擒!”
北奕歡心裏一慌,她戴著人皮麵具,北寒川怎麼會認出她來?
今日沒能殺了南盡歡,卻還落在了北寒川手裏,恐怕她今日也是死路一條!
她不甘!
她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南盡歡,似乎想要用眼神將她剝皮抽筋!
驚魂未定的南盡歡看了看眼前的丫鬟,問道,“她是北奕歡?北奕歡不是早死了嗎?”
北寒川語氣和緩了許多,解答南盡歡的疑惑,“當年大火,屍體被燒焦了,隻能猜測死的人是永安公主,實則,她借此逃過和親,被榮西王送去了西北。她認為是你害她落得那等地步,所以對你恨之入骨,在西北經曆了嚴格殘酷的訓練,就為了找你報仇。”
“原來是這樣啊!”南盡歡點了點頭。
她本來就跟北奕歡合不來,北奕歡害她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她不過是反擊了一回,北奕歡自食惡果,居然就認為是她害的!
“之前你在榆陽遇刺,也是她組織的刺客。”北寒川又補充了一句。
“來人,將她拿下!”北寒川喊了一聲,北奕歡畢竟是永安公主,他不會直接殺了她。
一直躲在暗處的如影,暗歎北奕歡沒用,但還是出手撒下一團迷煙,將北奕歡救了出來。
迷煙散去,眼前已經沒有了北奕歡的蹤影,北寒川似乎在預料之中,並沒有因此惱怒,隻道,“已經知道是她,再抓她不難。韓營呢?”他問南盡歡。
南盡歡從刺客之事回神過來,這才想起韓營。
這個時候他也該找回芙蕖了。
“還沒回來!路上會不會出什麼狀況了?”南盡歡憂色道,既然北奕歡安排了一切刺殺她,肯定會事先將韓營支開。
北寒川略一沉吟,“我去看看!”
“我也去!”
南盡歡趕緊去換好衣裳,就跟著北寒川往劉員外府邸的方向而去,到了劉員外府邸後,一打聽,才知道芙蕖已經不再劉員外府,被劉夫人賣去了漫音閣。南盡歡和北寒川又趕緊往漫音閣的方向而去。
這回,走了沒多遠,就跟韓營遇上。
韓營懷中抱著一個人,用他的麻棕色披風裹著,隱約可見露出些許嫩白的肌膚,可見是個女子。他見南盡歡和北寒川來了,朝二人點頭行禮,“請殿下恕屬下不方便行禮。”
北寒川點了下頭,沒有怪罪,隻問,“人救下來了呢?”
韓營點了頭。
北寒川看了眼他懷中女子,漫音閣那種地方,怕是這女子受了些羞辱,他沉了沉臉色,“先回縣衙安置一下,我們要趕緊回京。”
到了縣衙後,韓營將芙蕖交給知縣府上的一個丫鬟打理,他見縣衙裏一片狼藉,一處房間的門窗全都壞了,周圍還有打鬥的痕跡,他猜測定然是刺客來過,不然,殿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岷縣?
南姑娘無事,應該是殿下及時趕到救下。
但,始終是他因為自己的事,未能盡到保護南姑娘的職責,是他的錯。
“屬下未能保護好南姑娘,請殿下責罰!”韓營跪下向北寒川請罪。
北寒川黑了臉,這次的確是韓營的錯,要不是他及時趕來,恐怕,他就見不到盡歡了!
他啟唇冰冷開口,“你去……”
卻見南盡歡倚在一旁的回廊,巴巴的望著他們這兒,他知道南盡歡的心思,今日遇刺之事,她不會認為是韓營的錯。
他到了喉嚨口的話吞了回去,“先回京再說!”
“是!”韓營不會避罰,但他現在擔心芙蕖。
他趕到漫音閣的時候,芙蕖正被老鴇叫了好幾個人欺負,身子上也滿是鞭痕、手腳被綁在一個架子上……那一幕簡直慘不忍睹。
他一鐵錚錚的漢子,經曆過無數廝殺,卻見到那副場景,心都顫了顫,腦子裏轟然一聲響。
南盡歡先行一步去看芙蕖。
知縣家的丫鬟已經替芙蕖洗澡、整理好,芙蕖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她並沒有歇斯裏地、傷心欲絕,反而神色清冷,連目光中都帶著些疏離傲然,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清麗、高傲、美麗,又帶著些灼人的妖冶,讓人眼前一亮,似周圍一切在她的襯托之下,黯然失色。
她的容貌神色,很應她的名字,芙蕖。
“芙蕖姑娘,你可好?”南盡歡進去問道。
芙蕖起身來,朝南盡歡行了個禮,“我很好,謝謝南姑娘關心。”
她已經從周圍的人口中得知,眼前的人是南盡歡,救她的人是厲王府的韓營統領。
“真的沒事?”南盡歡眨眨眼睛,芙蕖看起來的確像是沒事,但是,她被韓營從漫音閣抱回來那個樣子,可不像沒事。
從韓營在院子裏巴巴的望著看來,也不像是沒事。
“雖然我經曆的那些事,隨便一件拿出來都能夠讓一般女子痛不欲生,不堪受辱要自盡,但是,我這條命是瀟湘館救的,當初為了我,瀟湘館的人到處奔走,梅夫人肯定使了不少力,才扳倒滄州的那位知府,救我出了火海。現在我雖然離開了瀟湘館,但是我心裏記著瀟湘館和梅夫人的這份恩情。
若今日在漫音閣裏死了就罷了,但我既然還活著,我就還是瀟湘館的人,就會記著瀟湘館對我們的教導,女子活著,要有價值,而不是男人附屬品。名節雖然重要,但不及性命和自由。”
說道這兒,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韓統領來得及時,我並未失貞。”
南盡歡鬆了口氣,芙蕖的品性的確不錯。
從瀟湘館裏出來的姑娘,怎麼能與一般女子比較?
“那你去與韓統領說一聲,我怕他擔心壞了!”南盡歡道,又看了看外麵的院子,意味深長道,“況且,他回京後,還得因為你的事受罰。”
芙蕖趕緊出去見韓營,與他說自己沒事了。
韓營平日就知道執行北寒川交代的任務,哪裏知道與女子如何說話,芙蕖說完,他隻是“嗯”了一聲,就說要回上京了,趕緊離開了芙蕖的院子。
回上京的路上,南盡歡和芙蕖坐在同一輛馬車裏,南盡歡跟芙蕖說了芙蕖的身世,韓營一直在找她,現在既然已經找到她了,此後,韓營會照顧她。
芙蕖掀開車窗簾子,正好搖搖晃晃的看見韓營騎著馬,背挺得筆直,一身嚴肅寡默,落日餘暉撒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更高大了些。
讓她滿心都是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