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盡歡和那些官眷發出了聲討文書,並且在江陵大大小小的巷子裏張貼,另外他們也在最大的茶樓裏現身說法,曹魏抓走了南富,殺害朝廷忠良,搶奪商戶產業……
這一鬧,整個江陵城的人都知道了!
各方留在江陵城的人馬根本沒有預料到南盡歡會突然跟那些失蹤的官眷出現,還突然聲討曹魏,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因為賭場的開設,江陵本就是人流龐大,監察府還未對普通百姓做什麼惡行,所以監察府抓南富、殘害忠良這事,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這些百姓或許不知道那些朝廷命官的好壞,但是大多都是受過南家大恩,或者是知道南富是大善人,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現在南富被曹魏抓了,他們自然氣憤填膺,要為南家討回公道,也都知道了曹魏是個大壞人!此事一出,已經全民抵製曹魏,將曹魏及監察府視作虎狼。
等曹魏的人要去殺害那些官眷時,他們都已經被北寒川保護起來。
上京裏,曹魏氣得七竅生煙,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好你個南盡歡!居然還給咱家來了這一套!小丫頭蹄子,非要跟咱家鬥?你鬥得過嗎?”
……
曹魏的三個義子在旁垂著腦袋弓著腰,聽曹魏發泄。
好一會兒之後,曹一正端了杯茶遞給曹魏,賠笑著勸道,“義父別氣壞了身子,那些官眷都是厲王的送出去的,看來南家跟厲王仍舊有牽扯,不如,殺了南富,給南盡歡一個教訓,反正南盡歡還留著,義父隻要抓到她,仍舊還有機會得到南家的財富。”
曹二興眼珠子一轉,忙過來給曹魏捶背,勸道,“依孩兒看,南富不能殺,恐怕他藏的那些財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一旦死了,那筆財富就真找不到了。還有,咱們手裏若是沒有了南富,那南盡歡就會更加肆無忌憚,有南富在手裏,對南家和南盡歡多少是個掣肘。”
曹魏聽著點了點頭,他轉而看向愣在一旁的曹三虎,詢問道,“三虎,你有什麼看法?”
曹三虎搖了搖腦袋,“孩兒聽義父的。”
曹魏歎了口氣,顯露失望,與他道,“你去景王身邊盯著,自從那個什麼易公子出現在景王身邊,景王對他甚是重用,現在皇家生意全都落在了他的手裏,此人不得不防著。”
“是!”曹三虎應下。
他又向曹一正道,“你帶人去江陵盯著,讓南盡歡吃些苦頭,別以為她在江陵,咱家就拿她沒辦法。”
“是。”曹一正應下也立即走了。
曹魏看向隻剩下來的曹二興,眼神黯了黯,道,“你就留在上京,好好看著皇上和南富,他們二人若有什麼閃失,我拿你是問。”
“是。”
曹魏才交代完這些,杜漪瀾就匆匆的來了,她焦急氣憤的跟曹魏道,“義父,南盡歡太過分了,她居然在外詆毀義父的名聲!必須要好好教訓她!”
曹魏看了杜漪瀾一眼,“你有辦法?”
杜漪瀾急忙道,“女兒想去江陵。”
曹魏歎了一口氣,“你怕是衝著厲王去的,你怎麼就不聽義父的話呢?義父給你安排了那麼一條康莊大道,必定為皇後的位置你不要,非要那個厲王。咱家還真看不出那個厲王到底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曹魏氣惱得不行。
杜漪瀾卻道,“義父,景王現在找了個易璟公子相助,對義父早就不信任,義父扶了他登基,他卻重用易璟,那義父為何還要孤注一擲,不如分散投餌,兩方下注,如此贏麵也更廣一些不是嗎?”
“唉,算了,你這一門心思都在厲王身上,那你就去江陵看看吧!記得莫要貪玩,厲王這人不好惹,遇到危險多與你大哥商議。”曹魏揮了揮手,一雙精明的眸子轉溜了一番。
“多謝義父。”
杜漪瀾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上京,她並不向往江陵之地的富庶繁華,對外界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好奇,隻想快點到達江陵,殺了南盡歡,然後奪回厲王。
她是和曹一正一同出發的,曹一正行程快,不日就抵達了江陵城。
南盡歡將寫著消息紙條看了一眼,就放到燈燭上燒掉。
“曹一正和杜漪瀾來了江陵。”
“他們是來對付小姐的?”南霜擔心不已,“不過曹一正來就罷了,怎麼杜漪瀾也來了?”
南霜很是不解,按說杜漪瀾是宮裏的司儀,基本都是在宮裏,管的也是宮裏的一些事情,怎麼會來江陵?
同樣,南盡歡也想不通這點。
但是,她知道杜漪瀾這人性子狠毒,多防備著些就是了。
因為南府有很多空著的院子,南盡歡就讓那些官眷都住在了南府,畢竟南府還是有些護衛在,他們也不敢公然到南府來殺人,加上府裏一切都有供應,不會缺衣短食。
得了曹一正和杜漪瀾來了江陵的消息,南盡歡立馬就吩咐府裏的護衛做好防衛,免得他們來犯。
“殿下呢?”
南盡歡忙了一通後,始終都沒有見到北寒川出現,不由詫異。
“在那兒呢!”南霜指了屋頂一個凹角,“殿下說曹一正這個人本來行事衝動,路上又有杜漪瀾慫恿,已經準備來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所以他帶人先在那兒藏起來了。”
那個凹角,她們在下麵根本就看不到,原本房屋設計的這種凹角就是為了給暗衛藏身的,南府每個院子的屋頂都有這樣的凹角,此刻,每個凹角都藏了人,就等著夜裏曹一正帶人來襲擊了。
“原來他早就得了曹一正和杜漪瀾來了江陵的消息,還知道了曹一正今夜就要襲擊南府的事,卻早早做好了準備,沒讓我知道,不想讓我擔心。”南盡歡往那邊凹角看了一眼。
夜裏。
南盡歡的屋子裏燈火通明,她無心睡眠,將賭場的賬本看了一遍後,院子裏還沒有動靜。
“什麼時辰了?”
南霜答道,“剛到亥時。”
這個時辰,才剛到入眠之時,即便已經睡下的人,也還沒有睡熟,曹一正襲擊應該會在亥時末,或者子時、醜時之間,到了寅時,已經會有人轉醒,更加不利於夜襲。
還有幾個時辰要等,南盡歡打起了精神,讓南霜研墨,準備了宣紙,便專心的練字。
南霜則是在一旁擦著她的劍,耳朵一直靈敏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約莫子時時分,外麵有了響動,南霜手裏的劍立馬拔了出來,南盡歡手裏的毛筆也頓了一下,放下毛筆,快步過去打開房門,就見院子裏、屋頂上已經有不少黑衣人與南府的人以及北寒川的人交上手了。
曹一正帶來的人都是監察府的精英,武功不低,武器都是各種各樣都有,多虧南盡歡早有準備,他們一來,就有不少人踩了鐵釘,痛得如踩在火堆裏一般,跳來跳去,接著,又觸碰了機關,被從屋簷底下飛出來的箭射中好幾人了,然後,幾張網從天而降,網住了好幾個人。
這還沒開始,曹一正就損失了不少人,餘下來的人更是被北寒川帶著人死死纏住,莫說去南府殺人,他們想全身而退都難。
這一戰,打了還沒有半柱香,曹一正見討不到便宜,立馬就讓人撤。
北寒川到沒有死追,放了他們離開。
他落到南盡歡麵前,唇角含笑,“短短時間,你安排了這些倒是很有成效。”
南盡歡臉上滿是得意,卻轉身不欲搭理他,卻又氣不過,轉身過來看著他,“殿下不讓我知道曹一正要夜襲南府的事,大抵是覺得我這人沒用,即便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本王沒這樣的意思,是不想讓你擔心害怕。”北寒川解釋道。
南盡歡輕笑,“我有什麼可害怕的,又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
雖然如此,但北寒川能自己應對解決得了,仍是不想讓南盡歡操心。
南盡歡繼續道,“南家的確沒有殿下那些武功高強的屬下,但殿下別忘了,南家做生意,有著精明的頭腦,在舞刀弄槍上,我們不在行,但對付強悍的敵人卻有別的辦法應對。江陵南府可是我爹爹的大本營,雖然很少有人趕來侵犯南府,但我爹爹一定會在府裏安置很多能人異士,以備萬全。”
北寒川點了頭,很認同南盡歡說的話。
就今日這些機關,就半日的功夫布置就有如此成效,可見南府裏的確有這方麵的高人。
“我雖處事上還不及我爹爹,但我並非是什麼都做不了的人,我希望以後殿下能夠將我看做盟友,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而不是需要時時刻刻保護的弱質女流。”南盡歡正色道。
北寒川點了頭,伸手將南盡歡攬入懷中,“本王知道了,你是極厲害的人,是本王狹隘了,將你與世間其他女子相較,也是本王害怕你出事,才不想讓你涉險。”
南盡歡沒有抗拒他的懷抱,依靠在他懷中。
“今日那曹一正本已經是甕中之鱉,殿下為何放了他離開?”南盡歡不解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