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眼眶一紅,對著幾位大掌櫃跪下,“幾位叔伯是真心擔憂我爹爹,如此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一事懇求幾位叔伯。”
“怎麼跪下了?什麼事,你就說,我們能做的,肯定會幫你。”柳大掌櫃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
其他幾位大掌櫃也是麵麵相覷,猜著南盡歡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之前請他們來說商議以後南家生意上的事,他們沒來,接著沒一會兒南府裏又來了下人相請,說是要宴請他們,一同商議如何救出南富。
他們推脫不得了,便就來了。心裏卻猜著,南盡歡還是為了奪生意大權,另外找了個明目而已。
現在見南盡歡跪下了,又有事相求,看來十有八、九是要走煽情路子,讓他們心軟。說來這畢竟是南家的產業,南富最是心疼這個女兒,南盡歡要是真開口了,他們也還是會答應的。
“幾位叔伯跟玉華堂姐交情甚好,我想求各位叔伯在玉華堂姐麵前替我爹爹求個情,讓景王放了我爹爹,南家的財富可以全都給他們!”南盡歡哀婉懇求道,眼淚從眼眶裏滑落下來,難掩悲傷焦急。
“啊?這又是這麼回事?”
幾位大掌櫃全都懵了!
南盡歡拿帕子擦了擦眼淚,跟他們說道,“曹魏和景王殿下是一黨的事,天下皆知,玉華堂姐早就是景王殿下的入幕之賓,景王殿下現在那空著的景王妃位置就是給她留的。當初在上京時,她就擔心我會成為景王妃,而下毒害我,爹爹因念著親戚一場的份上,沒有怪罪於她,也未將這事張揚出來,隻是將大伯一家趕出了南府。而玉華堂姐那之後就一直住在景王府裏。”
雖然南玉華給她下毒並不是因為景王妃的位置,反正南玉華下毒是真有其事,這事沒一點可作假的。
“我知道幾位叔伯不會隻聽我一人之言,我已經聯係了上京中的人,這幾日後,他們會送來證據。”南盡歡委屈道。
幾位大掌櫃均是震驚之色,南玉華那孩子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若說親近和喜愛,他們更喜愛南玉華,而非南盡歡。
那孩子聰明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
“好,那我們就等幾日看看。”岑大掌櫃冷靜中立道。
被留在議事堂的南玉華擔心南盡歡會見幾位大掌櫃會搞什麼鬼,趕緊跑來了宴廳,正好聽到了南盡歡說的那些話,她見幾位大掌櫃似乎有些聽信了南盡歡的話,她趕緊站了出來,著急道,“幾位叔伯別聽她一人之言!二叔被抓,就是被她害的!她胡言誣陷我,就是想搶走南家現在的生意大權,她跟厲王糾纏不清隻是假象,她對景王殿下情根深種,景王並不喜歡她,可她卻非要當景王妃,為了景王,出賣南家,去勾引厲王,讓二叔落在監察府手裏,還想奪了僅剩下的南家產業獻給景王……”
南玉華這會兒腦子極其靈光,輕巧的就將髒水潑到了南盡歡頭上。
眾人又將懷疑的眼神看向南盡歡,在南盡歡和南玉華之間,他們顯然會更加相信南玉華。
南盡歡心裏冷笑,見招拆招,一臉的淚痕悲傷,跪在南玉華麵前,拉著她的裙擺給她磕頭懇求,“玉華堂姐,我求求你,我不要南家的生意大權,我隻求你能夠在景王殿下麵前美言幾句,讓他放了爹爹,爹爹以前對你那麼好,教你做生意,我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我爹爹一條活路吧!”
她不等南玉華反應,突然拔了頭上的發簪抵在喉嚨上,“我知道你恨我,討厭我,想讓我死,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放爹爹一條活路?”
看到南盡歡跪在她腳下,甚至想自殺來求她,南玉華心裏甚是得意,那股得意勁兒連麵上都快要掩蓋不住了。
她還真想南盡歡現在就死在她麵前呢!
南盡歡滿臉淚痕,神色懇切,模樣絲毫不像作假,她手裏拿著的簪子,揚手就要往喉嚨刺去。
就突然聽得岑大掌櫃大喝一聲,“住手!”
同時柳大掌櫃已經快一步握住了南盡歡拿簪子的手,製止了她的動作。
“你們兩人各說一詞,我們就等幾日,先調查看一看,這幾日,南家所有生意都停下,也暫且避一避風頭。”岑大掌櫃說道。
他說完,甩袖就走,其他幾位掌櫃也是搖了搖頭,和岑大掌櫃一同走出宴廳。
南霜追過去挽留,“酒菜都已經好了,幾位大掌櫃還請入宴廳裏用酒菜。”
幾位大掌櫃沒理她,一行人徑直離開了南府。
南盡歡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掛著冷笑,拿帕子擦了眼淚,得意看向南玉華,“你千想萬想,必定是沒想到我會用最笨的一招,先告狀,先入為主,裝柔弱博同情?我這一招還是跟白楚憐學的呢,你在景王府也住了不少日子,跟白楚憐相處了那麼久,應該被她的眼淚算計了不少次吧?”
一聽到白楚憐的名字,南玉華就有些窩火,在景王府裏白楚憐沒少給她下絆子,雖然不至於讓她受什麼大傷害,但日子總歸過得不是很順心,偏偏白楚憐又是一朵盛世白蓮花,會掉眼淚,會委屈認錯,若是非要怪罪白楚憐,偏又會顯得她小氣。
看南玉華那副氣惱的模樣,南盡歡隻覺舒暢,“我奉勸你一句,上京南府裏發生的那些事,並非密不透風,你住在景王府的事,也不是無人知道,幾位大掌櫃雖常年坐鎮江陵,可不代表眼睛看不到上京裏。你要是聰明,就趁事情還沒有完全暴露之前,趕緊離開江陵!”
“你想把我嚇走?”南玉華冷笑。
南盡歡沒再搭理她,拉了南霜坐下來安逸的吃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絲毫不擔心接下來的事。
南玉華從宴廳離開,回到她的玉華軒裏,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之前沒人挑開上京裏的那些事,幾位大掌櫃不會刻意派人去上京裏打聽她,但現在南盡歡一說,明顯幾位大掌櫃對她也有了懷疑,肯定會派人去上京裏打聽,況且南盡歡這人走一步,算三步,是不是手裏已經有證據指控她了?
江陵畢竟是南富的地盤,若是他們知道她與景王府的關係,說不定會將她扣下,以族規處置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清楚這些,南玉華立馬吩咐她的貼身丫鬟收拾了東西,天色剛黑,她就帶著人匆匆離開了江陵。
第二日,幾位大掌櫃得知南玉華已經逃走之事,皆是惋惜曾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怎麼變成這般狠毒?為了名利財富,居然連一直栽培照顧她的親二叔都算計!
自然,南玉華一走,他們也都將江陵的生意大權交給了南盡歡,聽從南盡歡的調配。
記在南富頭上的產業,因為之前南盡歡和北寒川在一起的事情被人知道之後,南富就迅速將大部分產業轉賣出去,留下的就是在江陵一帶的,現在這些產業也都是這幾位大掌櫃在管著。隻因為現在曹魏大力打壓商戶,又在找南家的茬,生意並不好做。
才需要南盡歡出麵來主持應對困難。
不過,對於南家產業的事,幾位大掌櫃更擔心南富的安危。
“盡歡,你就沒想到什麼辦法去營救你爹爹?”岑大掌櫃焦急問道,他年輕的時候隻是個窮苦小子,是南富不計較他的出身,願意讓他跟著學習做生意,之後還借錢給他做生意,在他生意破產之後,還是幫助他,之後,他就一心跟著南富,給南家做生意。
南富對他而言,是良師益友,更是如同恩人一般。
在座的幾位掌櫃也都是如此,他們是跟南富在一起打拚了十幾二十年的兄弟,在一起經曆過大風大浪、生生死死。
“南家產業越有價值,曹魏就會更加垂涎,他就會拿爹爹當籌碼要挾我們,所以,才能保障爹爹的安全。至於爹爹被關的具體位置,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等調查到後,也好做出周密的營救方案。”南盡歡跟眾人說道。
眾人聽南盡歡說完,也冷靜下來,不再擔心南富的安危,隻是這種局勢之下,南家正備受打壓,如何能快速發展,讓曹魏眼紅?
“盡歡,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盡管說出來看看。”柳大掌櫃問道。
的確,南盡歡在來江陵的路上,就已經在想如何保證爹爹的安全,如何讓南家的這些產業的盈利一瞬間就膨脹數百倍。
隻是這個辦法……
“開賭場!”
南盡歡的話音才落下,幾位大掌櫃紛紛皺眉。
首先岑大掌櫃就否決道,“不行,賭場害人不淺,南家做生意一向以民為本,這種荼毒百姓的產業,南家斷然是不能做的!”
“可賭場是攬銀子最快的產業,我已經有了詳細計劃,能一個月賺一百萬兩,而且賭場人蛇混雜,最適合打探和傳遞消息。賭場一旦做起來,曹魏一定會很心動。到時候,若是還沒有將爹爹救出來,若以賭場相換,他必定同意。”南盡歡解釋道。
“我也是覺得不妥。”柳大掌櫃亦是搖頭反對。
陳大掌櫃道,“若真如你所說的,一個月能賺上百萬兩銀子的收入,還能培養眼線,這樣的賭場送給了曹魏,那我們不就是在助紂為虐。南兄之所以從安全之地站出來,就是不想讓曹魏侵吞掉元淩國的經濟,好讓更多的人奮起抵抗曹魏!你這不是與南兄背道而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