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帝最終是沒叫出“皇嬸”這個稱呼。
南盡歡雖覺有些遺憾,但還是不敢強求,畢竟,若讓她喊太後娘娘“嫂嫂”,她也開不了口,也沒那厚臉皮。
北寒川和南盡歡沒有在宮中過多逗留,北寒川將南盡歡送到南府外,提醒她,“貴太妃尚且能被你忽悠,但榮西王是隻老狐狸,你別去與他交涉。”
“好。”南盡歡爽快的答應下來。
北寒川神色微黯,看了看她,沒說什麼,讓她趕緊回府裏,看著她平安進了府邸後,才轉身離開。
秦越安一直跟在其後,他向秦越安吩咐,“多派些人來保護她,另外,我們的腳步得更快一些。”
“是。”
“那個女人招了嗎?”
“還沒有,就剩下一口氣了,但就是死咬著牙關不肯說,求死意識很明顯。”秦越安答道,見北寒川步履快了些,趕緊疾步跟上。
“她的親人找到沒有?”北寒川又問。
“已經在營救,相信救出了她的親人,她會將知道的事情都著出來。”
……
夜色快要降臨之時,榮西王府的管家步履匆匆的去稟報榮西王,“王爺,南盡歡姑娘求見。”
“哦?”榮西王嘴角輕笑,“她來見本王做什麼?”
“說是來給王爺出主意。”管家納悶的答道。
榮西王臉上掛著了然的笑意,讓管家將南盡歡給請進來。
南盡歡跟著管家的步伐往榮西王府裏走,她這是第一回來榮西王府,外界都說榮西王是賢王,仁善愛民,連榮西王府都不似別的王府那般氣派莊嚴。的確,她往榮西王府裏走的這一路,沒見著什麼價值顯貴的東西,唯一有些價值的便是畫廊那處掛著的幾幅字畫,顯得榮西王更加的清貴儒雅。
不過,她可是知道,榮西王的錢財全都用在了西北養兵馬,所以才未將府裏修葺得富麗堂皇,如此還得了個賢名。
同時也看得出來,榮西王的確缺銀子!
到了花廳裏,見到榮西王,南盡歡恭敬的朝榮西王行禮,“盡歡見過王爺。”
“南姑娘是稀客,看座!”榮西王讓人奉茶上來,就眼色示意花廳裏的下人全都退下,隻留下他和南盡歡。
榮西王如此表現,更合南盡歡心意,與聰明人交談果然省事許多。
“南姑娘有話請說吧。”榮西王開門見山。
南盡歡點頭,“我想與王爺和裕王聯盟對付景王,王爺是聰明人,想必不用我詳細說明。另外,我今日已經進宮見過貴太妃,貴太妃極有意願。”
榮西王聽完哈哈大笑,“南姑娘聰慧,但是,就不想想,本王為何要同你們合盟?本王還可以同景王合盟!”
“我們合作期間,南家可以提供給王爺銀子,若是往後榮西王得天下,南家可每年給王爺私庫提供五十萬兩白銀。”南盡歡提出誘人條件。
私庫便是榮西王個人的,而國庫便就要是國家的,哪怕榮西王登基了,國庫的錢他並做不得太多的主,他若想暗中培養什麼勢力,斷也是不能用國庫的錢,他若私庫有錢,便就能做更多的事。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南盡歡的提議,他的確心動。
“將來,不管是裕王能繼承大統,還是榮西王繼承大統,南家都會支持,但唯獨景王,南家決不能讓他當天下之主。”南盡歡憤恨道,絲毫沒有掩藏對北奕辰的厭惡。
榮西王很明白南盡歡這話的意思,其實,南盡歡並不緊緊代表的是南家,更是宮中太後和元烈帝的意思。
榮西王很清楚,元烈帝立景王為儲君,乃是被景王和曹魏所逼迫,自然元烈帝不想讓景王繼承大統,聽說昨日宮中也發生了些事,正是景王指使,針對南盡歡和太後。
今日,南盡歡會因憤恨來尋求聯盟除掉景王之舉,似是很多人意料之中之事,甚至說,昨日宮中發生之事正好給了打破當前局勢的契機。
“管家,送南姑娘離開,仔細相護,切莫讓南姑娘受到任何損傷。”榮西王招呼了管家,而後又向南盡歡承諾道,“南姑娘放心,不管將來如何,本王必定護佑南家和南姑娘。”
“多謝王爺!”南盡歡道謝,也聽明白,榮西王已經答應了聯盟之事。
管家將南盡歡送到府門口,南霜和車夫早就檢查了馬車,扶著南盡歡上了馬車。
在南盡歡離開榮西王府後,一直潛藏在的榮西王府屋頂的北寒川也悄然躍走,一路跟著馬車,見到南盡歡平安回到南府後,才悄然返回厲王府。
他知道南盡歡打定了主意,表麵答應了他不會再去找榮西王,但暗地裏必定會去,他阻攔不了她,隻能暗中保護。
之前南盡歡被伏殺,他查到刺客可能跟榮西王有關。榮西王一直藏得很深,這些年裏,表麵上沒什麼動靜,也沒特意的爭權奪勢,隻是固守西北的陣營,好似並沒有參與到爭權的事請裏來。南盡歡去跟榮西王接觸,他著實擔心。
管家這兒聽著暗中安排出去護送南盡歡的人回來稟報南盡歡已經安全回到南府的消息後,就轉身去了榮西王的書房,“王爺,南姑娘安全回南府了。”
“嗯。”榮西王隻輕微的點了下頭,神色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管家小心問道,“王爺就這麼輕易答應了南姑娘的聯盟,她與皇上太後是一線,有沒有可能……”
榮西王輕笑,“皇上想除掉北奕辰是在本王意料之中的,不過,本王雖說是答應了她,可會出多少力,那就是本王說了才算。現在,的確是要趕緊除掉景王才是。”
而後,榮西王頓了頓,“你差人去將景王秘密請來。”
“是。”
宮中,芳華宮,盛嬤嬤伺候貴太妃吃了一碗燕窩蓮子羹後,貴太妃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盛嬤嬤示意殿內的宮人全都退下,她才向貴太妃詢問,“娘娘是答應了南姑娘的提議了?可南姑娘怎麼突然要對付景王?可千萬別是太後和皇上的計謀啊!”
宮中權勢算計,必須得步步小心,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貴太妃輕笑一聲,並不將其放在心上,隻道,“昨日宮裏出了事,盡管太後娘娘那兒遮掩著,可哀家還是知道一些。”
“宮中出事,不是玉妃身邊的一個宮女趁著江公子酒醉行勾引苟且之事,想借此飛上枝頭,教太後娘娘給杖斃了嗎?”
貴太妃如聽笑話一般,“嬤嬤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宮裏的宮女,敢有這樣的心思,飛上枝頭?以前是有不少人效仿,可大多是被處置杖斃了。”
“雖是如此說,可也是有的,厲王殿下的母親不就是如此爬上龍榻的嗎?”盛嬤嬤道。
“那她可得過半分榮寵?還是給先帝生過孩子的,也沒有博到名分,更是殉葬了。”貴太妃不屑道,同時對厲王也十分不屑,完全不看在眼裏。
貴太妃繼續道,“昨日南盡歡進宮來看太後,她去暖雲閣尋找江沉,誰知道暖雲閣裏被人下了藥,她與江沉雙雙中藥,二人險些幹柴烈火、發生了齷齪事,隻是不知從哪兒來了人將南盡歡救走了,之後玉妃誤打誤撞去了暖雲閣,江沉拉了玉妃身邊的宮女當了解藥。而這事,八成是跟景王有關,南盡歡遭了這般大的屈辱,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景王算計江沉,便也是算計了太後,太後自然也容不下景王。”
聽貴太妃這一番解釋,盛嬤嬤了然,“所以,才促成了南姑娘與景王交惡,想將景王除掉!”
貴太妃得意點頭,這回,景王還真是自掘墳墓!
“上京裏的局勢很快有變,趕緊傳信讓裕王回來。”貴太妃交代。
盛嬤嬤點頭。
榮西王府裏,北奕辰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到達花廳,同樣,北奕辰來榮西王府的次數也不多,對於他的這位榮王叔,他一向有些忌憚,故而榮西王派人去請他過來,他沒有過多猶豫,就跟著榮西王府的管家來了。
“榮王叔。”北奕辰拜見道,“不知您有何事要交代侄兒?”
榮西王樂樂嗬嗬,一身儒雅親厚,朝北奕辰殷切道,“本王也是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有今天,實屬不易。當然,本王對你也是全力支持。”
“榮王叔這意思,侄兒有些聽不明白。”
榮西王開門見山道,“今日南盡歡來找過本王,想說服本王與她聯盟對付你,而且,她已經與裕王黨合作。”
“那榮王叔的意思是?”北奕辰斂眉細眯了眼,嘴角勾著冷笑。
“奕辰你才是正統,本王自然是要幫著你。”榮西王神色嚴肅,一臉正義道。
北奕辰雖知道榮西王是個老狐狸,相信不得,但是厲王若和裕王合作,再加上背後有皇上和太後相助,以及南家的財力,於他很不利,無論如何,他不能將榮西王推到他們的陣營,甚至,還得讓榮西王更加確信的站在他一邊。
“榮王叔做了很明確的決定。我不妨也告訴榮王叔一個秘密。”北奕辰頓了頓。
“其實,南盡歡和厲王早就有了私情,南家也站到了厲王的陣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