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不娶南盡歡嗎?”白楚憐竟有一絲幸災樂禍,南盡歡那樣驕傲的女子,失身於厲王,厲王卻不打算娶她,這對她是多大的打擊啊!
北奕辰不善的看了她一眼,白楚憐驚覺自己有點得意忘形。
她仔細思量了一番,清了清嗓子,“自從殿下被立為儲君之後,就處處受到別人的打壓,承寧侯府那邊也是處處被人排擠,他們就是眼紅殿下走到了至尊之位,可是,若厲王得了南家財富,對於他們而言,是更大的威脅,必定會去對付厲王,如此一來,厲王就分走了針對殿下的一部分烽火。”
北奕辰讚賞的看向白楚憐,眼神裏多了絲寵愛,“得如此聰慧的憐兒陪伴左右,本王甚是欣慰。”
“那殿下是覺得憐兒說的可取?”白楚憐的麵色一喜,整個人如無骨一般貼在北奕辰身上。
北奕辰點頭,“剛剛玉華與你所說的就差不多。”
自然,南玉華比白楚憐說的更加全麵,但南玉華是謀士,而白楚憐隻是他後院裏的女人,自然不能將南玉華和白楚憐同等相比。但白楚憐隻是後宅女子就能有這般見底,也的確不錯,之前他能看上白楚憐,第一是白楚憐的美貌和溫柔善解人意,第二便是白楚憐有些聰明,有時候能夠給她出些主意。
但白楚憐聽到北奕辰說南玉華已經將她的講解說過一遍,心裏便有幾分不喜。明明南玉華已經有了簡介,還故意問她有什麼見解,不就是希望她說出什麼不好的主意來,以此貶低她在殿下心裏的位置嗎?
哼!
果然姓南的都不是好東西!
尤其是姓南的女人!
“原來南姑娘已經有了見解啊!我自然不懂南姑娘知道的那些事,倒是獻醜了!”白楚憐裝著一副可憐委屈巴巴的模樣。
北奕辰卻不以為然,“所為英雄所見略同,憐兒你與玉華能說出相同的見解,該引為知音才是。”
“哦?”白楚憐低吟,故意友善的詢問南玉華,“南姑娘知曉音律嗎?”
“隻知粗鄙皮毛,不敢同白側妃相比。”南玉華是女人,聽得出白楚憐那拈酸吃醋的語氣,她也不同白楚憐鬥什麼,隻作揖道,“無事我便告退了,不打擾殿下和白側妃。”
說罷,就離開了北奕辰的書房。
宮裏得到南盡歡已經回到南府的消息,太後命了秋嬤嬤連夜趕去南府探望。
南盡歡也是早就料到了秋嬤嬤會來,秋嬤嬤一進屋子裏坐下,屋中就已經備好了茶水。
“夜裏風涼,嬤嬤匆忙趕來,受了勞累,您且莫急,喝杯熱茶緩緩。”南盡歡將茶遞給秋嬤嬤。
秋嬤嬤原有些焦急擔憂的神色漸漸散開了些,穩下氣息,看著南盡歡。
“我一切無礙,讓太後娘娘不必擔心,另外這事也與江沉無關,請太後娘娘莫要怪罪他,也是我衝動,才會造成了今日的禍事。隻是不知宮中情形如何?”
既然南盡歡說自己無礙,秋嬤嬤便也不多追問,隻道,“宮中尚好,事情未揭露開來,南姑娘被厲王殿下救走後,玉妃突然去了暖雲閣,江公子拉了玉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當了解藥。太後娘娘以那宮女勾引江公子為罪因,將其賜死。玉妃也未見著南姑娘在暖雲閣,此時便也沒鬧開。”
“玉妃去了暖雲閣?”南盡歡驚訝,“如此說來,此事與玉妃脫不了幹係。”
頓了頓後,她又分析道,“但我與玉妃素來無冤無仇,她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同時算計我與江沉公子。看來是有人指使她如此做的。玉妃是白楚憐的堂姐,這事看來與景王府那邊脫不了幹係,要麼是白楚憐對我的私怨,要麼是景王府的籌謀。”
秋嬤嬤讚賞的點頭,隻提到一個玉妃,南盡歡就能想到這麼多,這份聰明勁,都可比擬當年的太後娘娘了,“若隻是算計了南姑娘你,或許是私怨,但是將江公子也一同算計了,便就不隻當當是私怨。”
“對!”南盡歡亦是讚同。
不管主謀是誰,總歸與景王府有關。
可是,景王府的籌謀,為何要促成她與江沉?
這不像是北奕辰能做的事。
“我已經將太後娘娘的話交代了,南姑娘又一切安好,我就不在南府多留,得回去給太後娘娘回話,免得娘娘擔心。”秋嬤嬤起身來道。
南盡歡將秋嬤嬤送到府外,看著她上了馬車。
等她再回去,照紅就悄悄的跟在她身邊附耳道了一句,“小姐,殿下來了。”
“翠柳呢?”南盡歡往院子裏看了一圈,沒看到她。
“有些時候沒見著了,想來是悄悄出府了。”照紅答道。
“看著些,莫讓她回來後闖了進來。”
南盡歡快步進屋子,立馬將房門關上,就見北寒川一身墨綠色蟒袍坐在桌邊品茗,如在自家府上愜意。
“我這才從厲王府回來沒多一會兒,殿下怎就來找我了?”南盡歡過去問道。
北寒川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南盡歡掙紮了一番,卻毫無成效,便也隻好作罷。
“本王忙完了,便過來看看你。”
“殿下先放開我。”南盡歡蹙了蹙眉,與北寒川這般親密,讓她頭腦發昏,心跳厲害,完全不能正常想事情。
“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實,何必如此見外。”北寒川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
南盡歡反駁,“可終究還不是夫妻,還是要遵循些禮數。”
“那好,本王明日就來提親!”北寒川理直氣壯,甚至有些得逞的竊喜。
“不行!”南盡歡阻止道,說不過他,就隻好任由他這般抱著。
南盡歡沒再同他打趣,與他說起正事來,“方才秋嬤嬤來與我說,殿下今日帶我從暖雲閣離開之後,玉妃就出現了,還非要去暖雲閣裏找我。此事八九不離十與景王府有關。另外,太後娘娘也知道是殿下救走了我,憑著太後娘娘的聰明,恐怕會對你我的關係有些懷疑。”
南盡歡倒是納悶,太後娘娘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是厲王救了她?
“太後娘娘那兒知道也是遲早的事,皇上早就知道了你是本王必定要娶的厲王妃。”北寒川嘴角含笑。
南盡歡一聽,突然生了惡趣,忍俊不禁,“皇上早就知道了?那不知皇上知道之後,是將我當盡歡妹妹看待,還是將皇嬸看待?”
一下子,她的輩分都比皇上高了!
而且,還跟太後平輩了……
“本王經過時,遇到了宮女,求本王去暖雲閣看看,現在想想,那個宮女似乎有幾分眼熟,我在宮中走動的地方也就隻有皇上那兒和太後那兒,想來那宮女是太後身邊的。”北寒川又解釋了一句。
應該就是送她去暖雲閣的那個宮女,看來那個宮女一直都沒有離開。她就覺得,能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宮女,不應當是那般糊塗沒眼力見的。
一直被北寒川抱在懷中,南盡歡也漸漸覺得適應,似乎一下子跟北寒川的距離拉近了許多,真的同無話不談的家人一般,信任無間,心裏也覺得甜蜜。
“過幾日,我得進宮見一見皇上。”南盡歡突然道。
北寒川輕笑,“怎想著去見皇上?”
“我這輩子,被老夫人、曹氏都用長輩的架子壓著,我得去皇上麵前拿一拿長輩的架子。”
北寒川失笑,覺得南盡歡越發有趣,“本王比皇上還小一歲呢。”
在他心裏,也從來沒有將皇上當做侄兒看待,而是覺得皇上像是他的兄長一般。
現在,他倒是有些期待南盡歡在皇上麵前端長輩的架子,那定十分有趣!
北寒川離開沒多一會兒,翠柳就從外麵回來了。
照紅敲了門,來稟告南盡歡,“她一身的酒氣,奴婢讓人扶著她回房了,吐了好幾回了,看來喝得不少。”
“她定然是去景王府傳消息了。”南盡歡想起今日發生的大事就隻有那麼一件,而她是差不多天黑了才回來,不過沐浴之後,翠柳就不見了,想來是知道了什麼,就趕緊去了厲王府裏傳消息。
南盡歡眼中閃過狠虐殺意,“今日太晚了,將她拿下,扔進柴房裏,明日一早我再審她!”
翠柳這顆毒瘤,她養了這麼久,終於要除去了。
想到前世被翠柳一步步的引誘著對北奕辰愛的死心塌地,以及在她大婚那日,翠柳在府中喜宴的飲食裏動手腳,害得南家的所有人全無抵抗力,生生被屠殺血洗。而後,她更是在景王府裏多番折磨她……
南盡歡緊緊握著拳,指甲掐進了肉裏。
收拾了翠柳,就意味著,她要正式跟北奕辰開戰了!
柴房裏,翠柳醒了過來,酒醉仍未完全退下,頭更是疼得要炸開了一般,她皺眉扭了一下,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著。而借著熹微的光,發覺自己並不是在自己房中,而是在柴房。
頓時,她一個激靈,酒意都醒了八分。
就在這時,柴房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傾瀉進來,刺得她眼睛眯成了狹小的縫,卻看到南盡歡帶著南枝、南霜、照紅三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