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翠覃發了毒誓。
她怕南富還不信,便將事情原委細細道來,“我原本就有一情郎,都準備贖身與他過日子,可是卻被大老爺先行替我贖身,納進了南府。後來,我與他暗中相會,之前是準備同他一起離開南府了,可偏偏我倆見麵的時候被大小姐撞見了……”
柳翠覃細細的說著那日發生的事。
被南玉華撞見了,她嚇得雙腿發抖,謹慎哀求的看著堵在假山石洞門口的南玉華。
“求大小姐饒過我們吧!”柳翠覃開口懇求道,給南玉華跪了下來。
南玉華卻漫不經心,懶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柳翠覃和那個陌生男子,而後嘴角慢慢溢出笑容來。
“我可以饒過你,不揭發你的事,甚至還可以放你們雙宿雙飛,不過,你得替我辦件事。”
“什麼事?”柳翠覃問道,送了口氣,眼神裏都帶著希望。
“替我殺了南盡歡!”
南玉華的話音落下,柳翠覃就被駭得癱坐在地上。
“大小姐,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你若是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我這就去找父親。”南玉華說完轉身就走。
柳翠覃忙叫住她,“大小姐我做。”
“五天後,南盡歡若還活著,我就去告訴父親,柳姨娘的風流韻事。”這次,南玉華是真的走了。
……
之後,柳翠覃就想著下毒,畢竟都是在府裏,飲食上動一些手腳比較容易。她怕出事後有人起疑,就故意買了很多藥,然後從每個藥方裏找出其中一兩味藥碾成粉末,之後再去廚房裏下到南盡歡的飲食裏。
“我所說無半句假話。”柳翠覃認真的道。
一旁的南貴和曹氏早就被嚇得臉色蒼白,冷汗淋淋,南富也是震驚不已。
沒多一會兒,南人傑從過來,跟南富道,“已經將柳氏的姘頭林伸帶來。”
南人傑話音落下,就有下人押著一個書生模樣,穿著藍布長袍的雋秀男子進來。他一見柳翠覃狼狽在地,身上又血跡,就立即撲過去將她護住,仔細又小心翼翼的問她,“疼嗎?”
柳翠覃眼中雖有淚,可卻臉上滿是笑容。“不疼,死前能再見到你,我滿足了。”
林伸無言,隻小心翼翼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就放開了她,朝南富道,“我與翠覃兩情相悅,隻可惜命運無常,但我倆之間從未做過越距之事,那次我來府裏見她,與她商議帶她離開這兒,誰知道被南府的玉華小姐撞見,玉華小姐逼翠覃殺了盡歡小姐,隻要盡歡小姐死,就放我們一條生路。”
林伸說完後,南人傑對南富道,“都對的上。”
南富驟然大怒,朝南人傑道,“你立即帶人去把南玉華帶回來!我倒要聽她說一說,她為什麼要殺我的女兒!”
南富受到的打擊不小,此刻渾身顫抖,連看向南貴夫婦的眼神都變得冰冷陌生。
他是處處扶持著大哥一家,將玉華帶在身邊,教她做生意,可南玉華竟然要殺他的女兒!
老夫人、南玉華,這兩個都是他至親的人,可她們怎麼就容不下盡歡呢!
“二弟,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玉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等玉華回來,你好好聽她解釋。”南貴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焦急的跟南富說道。
現在,他和曹氏都像受驚的兔子,如果真是玉華做的話,那他們可就……
曹氏已經在心裏拜菩薩了:觀世音菩薩保佑,可千萬不要是玉華做的,哪怕真要是她做的,也得讓她把這事給推的幹幹淨淨啊!
時間慢慢的過去,曹氏和南貴心焦如焚,如在被燒紅的鐵板上受炙烤一般。
南人傑帶人去了南玉華在的玉器鋪子,玉器鋪子那邊的掌櫃跟南人傑說,南玉華離開好一會兒了,去了另一家的當鋪查看,之後南人傑就帶人趕緊趕到當鋪那邊,當鋪那邊的人卻說南玉華今日不曾來過。
南人傑帶著人將南玉華手裏的管的所有生意鋪子,都走了一遭,都沒有找到南玉華。
直到天色黑了下來,也沒見南玉華回來。
南富和南貴夫妻二人一直都在正廳裏等著,從上午等到夜晚子時,午膳和晚膳都沒有用,始終都沒有等到南玉華回府。
“她是畏罪潛逃了嗎?”南富冷冷道,已經徹底寒了心。
南貴和曹氏現在都心虛的垂著腦袋,肚子空空,更是頭冷汗,南玉華跑了,留了他們在這兒收拾爛攤子,南貴更是忍不住埋怨,若是將南盡歡毒死了也罷,可人沒毒死,還陰謀敗露,南玉華何必鬧的這一出?
“二弟……”
南玉華跑了,南富也看得出來南貴和曹氏並不知情南玉華做的事,現下也沒法為難他們,畢竟是他的大哥大嫂。
“明日一早,你們就收拾了東西離開南府吧!”南富冷漠道。
南貴和曹氏現在也不好說什麼,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認命。
“那玉華她……”曹氏擔心南玉華,怕南富把這事鬧到官府那兒,那玉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盡歡若是不追究,我可以饒她一條性命,但是她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南富揮了揮手,讓人將南貴夫妻倆趕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南富就去看南盡歡,南盡歡氣色好了許多。
隻是人,消瘦得很。
這些日子,她是一直病著,病還沒好徹底,就又中毒險些沒了命!
“等你身體好起來,爹爹和你去寺廟裏住些日子,有佛光普照,或許能夠給你減少些災禍,讓你多些福氣,安安樂樂的。”南富心疼慈愛的說道。
南盡歡點著頭,雙手圈著南富的手臂,靠在南富的肩膀上,甚是親昵,“我都聽爹爹的,現在府裏就隻有我們父女倆,應該不會之再有大禍事了。”
“唉!”南富歎了口氣,“爹爹是真希望你過得自在開心,沒有心眼,就知道傻樂,沒有煩惱的過活,卻沒想到卻讓你活得心思純敏,處處小心。”
南盡歡卻是笑得溫和嬌俏,“因為惡人在,我得這樣活著,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爹爹。”
南富欣慰的點頭,知道她說的惡人是誰。
隻是提到這事,他便想到南玉華,問她,“南玉華逃了,你若是不想放過她的話,不必顧著爹爹的麵子,盡可報官,所有的證據,我爹爹都替你保管著呢,柳氏和林伸現在還在府裏。”
南盡歡搖頭,“不了,我沒有事,就算了。畢竟玉華堂姐是大伯父的女兒,我們能夠看清這些惡人,將惡人從身邊驅趕走,已經是幸運了。也放了柳氏吧,她並無壞心,她雖給我下毒,可我沒死,還讓我們知道了哪些人是惡人……”
“好,爹爹都聽你的安排。”南富高興應下,就讓人去將柳翠覃和林伸放了。
南人傑帶著人盯著霧苑那邊收拾,將他們的物品都點查,免得他們帶走屬於南府的東西,一切都妥當後,南人傑來找南富回話,“老爺,大老爺一家已經收拾好了,馬車在外麵,就要往別院那邊去,您可要去送一送。”
南富躊躇片刻後,應了聲,“我還是去送一送。”
說完,就和南人傑往府外走去。
南富走後,南苑的李大夫就來見南盡歡,南盡歡屏退其左右,隻留了南霜和南枝在身邊。
“李大夫,怎麼樣?”南盡歡問道。
“老夫還得給小姐再診脈試試。”
“好。”南盡歡點頭,伸出了皓白的手腕。
李大夫要懸絲,南盡歡卻道,“直接用手吧,懸絲怕是不好診斷。”
李大夫拱了拱手,“老夫僭越了。”伸出手搭在南盡歡的手腕上,細細的診脈許久。
好一會兒後,他鬆開手來,臉色嚴峻,正色道,“小姐的確是中了毒,現在中毒還不深,所以並不明顯,懸絲診脈幾乎是診斷不出來。小姐中的應該是慢性毒,日積月累的下去,再有個半年,便會毒發,屆時毒已經慢慢滲透到五髒六腑,無藥可救。”
南盡歡甚是冷靜,朝李大夫詢問,“您可有辦法替我清除毒素?”
“這不難,用一些解毒方子吃上十來日,體內的毒素就會全部清除,但是這期間,可不能再被下毒了……”
聽著解毒容易,南盡歡放下心來。
南枝詫異納悶,她們一直都是在南盡歡身邊貼身伺候,南盡歡吃用的東西,從不假手於人,怎麼會被人下毒?
“什麼人那麼厲害,能給小姐下毒?”她問道。
南霜笑了笑,一臉的明白。
南盡歡道了一句,“倒是將她給忽略了!”
“啊?”南枝一下子明白過來,知道了南盡歡說的她是誰。
“看來,小姐不能再留著她了。”南霜憂色道,留著這麼一個人在,真是難防的很,好在這回下的是慢性毒,可若是滅有解藥的烈性毒藥,那小姐現在就已經死了。
“是時候對付她了!”南盡歡也點了點頭。